二四二、孰家落花逐流水(二)(1 / 2)

明末風暴 聖者晨雷 1731 字 2023-02-06

二四二、孰家落花逐流水(二)

羅九河將手塞在褲子口袋里,雙腳飄飄地走在水泥路上,有些魂不守舍()。

他腦子里還全部是那張柔弱、委屈和哀婉的面龐,雖然洗了個澡換了身衣裳,仍然是如此。

那小娘子看起來不是個膽大的,事實上,在說了那句話之後,那小娘子就以手掩面,又縮成一團哭哭啼啼去了。羅九河接觸過的又印象比較深的少女當中,他還記得那年冬天聞香教來襲時,柳如是也掉進了河水中,冰冷透骨的河水,不但沒有讓柳如是變得軟弱,相反,她還是極為堅強。

就是小蓮,遇到這種情形,雖然也會哭,但卻不會那般模樣。

與今日自己救的那小娘子成鮮明對比啊,那小娘子落水之後,連掙扎都不會,一看就是個逆來順受要靠人保護的,用小官人的話說,就是那種缺乏獨立性的溫室花朵。小官人不喜歡這類女子,所以他才會去求娶方家的大小姐,聽聞方家大小姐早怙,很小就開始支撐家業,也是那種堅強得令人敬佩的女子。

唉……可為何尋梨花帶雨的模樣,卻讓自己很難忘掉呢?

想到這,羅九河縮了一下脖子,暗暗罵了聲自己沒有出息()。就在這時,他聽得一聲怪笑在耳較響了起來:「哈哈,局座,聽聞今日有艷遇,是也不是?」

因為被俞國振任命為漁政局司局的緣故,現如今眾人稱他已經不是「九河」而是「局座」了。這個綽號,是俞國振最先喚出來的,因此羅九河也沒有地方去抗議。他狠狠翻了調侃他的那廝一眼,撇著嘴歪了歪頭:「老將,論起艷遇……倒是聽說你小子是被你家娘子拎著耳朵從峒寨里提回來的啊?」

這也是一件有名的事情,三月初三時,將岸代表尚未回到新襄的俞國振去時羅峒,結果喝得醉熏熏的,誤將別的峒女當成了羅宜娘,結果鬧出一番不大不小的風波來。

因此,聽到羅九河揭起老賬,將岸咳了一聲,只能敗退:「這個……我還得去見小官人,局座,你就在這瞎轉悠吧,對了,我已經聽說了,那位小姐可是大家閨秀,講究男女授受不親的,你啊,有得樂子了。」

一邊說,他一邊快步走開,在他身邊跟著的一個番佬,摘下帽子向羅九河行了一禮,也跟著離去。

「咦,怎么一個番佬也混上岸了?」這個時候,羅九河才注意到跟著將岸的番佬。

「方才那位就是新襄漁政局司局,以後你少不得和他打交道的。」將岸邊走邊笑眯眯地回頭道:「他可不象我這般好相與……你可要知道,在咱們新襄,也就是我將岸好相與些。」

那番佬笑嘻嘻地點了點頭,竟然聽得懂大明官話。

「好了,我們小官人……用你的話來說,就是我們的領主,就在前面,你先在這里等一下,我替你通稟一聲。」羅九河看到背手站在前面的俞國振,對那番佬又吩咐了一句,那位番佬聞言點頭,當真恭恭敬敬地立在那兒不動了。

羅九河加緊了兩步,來到了俞國振身側:「小官人,那個大呂宋……啊,不,西班牙人到了()。」

俞國振點了點頭,沒有急著去見番佬,他才沒有後世某些人的自虐惡習,將洋人視為洋大人,就連洋大人的歧視待遇,也覺得這是洋大人公平公正有什么費爾潑賴精神。

「王保宗,你們做得極好,記住,按地面上的白灰線挖,不要挖錯了!」

正在勞作的,就是王保宗和他的兩百名同伴,他們分散成一大片,正熱火朝天地挖著溝渠。為了解決新來人口的住宿問題,當初的簡易木板房又被拿了出來,而且現在這些木板,則是半年來經過脫水處理的,比起當初的臨時性不一樣,完全可以用於長期居住。

按照俞國振的計劃,今後隨著中原局勢的動盪,每年都會有大量移民來到新襄,這些移民不可能立刻適應新襄的生活,都需要在碼頭附近居住一到三個月,進行生活習慣養成和衛生檢疫。所以,他在碼頭通往新襄寨的水泥路北端,原本准備開墾為田地的所在,劃出了大概是一千畝的狹長地塊,用於修建一處臨時生活區。

「是,俞公子!」

王保宗響亮地回應,整張臉上,都是光澤。

俞國振這才滿意地回過頭,他看到了跟在將岸後頭來的羅九河,失聲笑道:「羅局座,聽聞你方才立了一功?」

羅九河忍不住撇了一下嘴:「小官人,是哪個嘴巴這么大啊……」

俞國振哈哈大笑起來,那位在樅`陽救起的少女,他印象很模糊,只知道她自稱姓梁,名為玉娘,那樣柔弱的少女對他來說,是保護的對象,卻不是俞國振的屬意對象。

他要做的事情,需要有堅強、勇毅的賢內助,象方子儀,能夠為他安撫將士,象柳如是,可以替他處斷庶務,象小蓮,能夠幫他教化幼弱()。

「總之你小心些,小蓮可也聽說此事,眼巴巴趕去安撫人家了。」俞國振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個時候,他才轉過臉:「老將,你讓他過來吧。」

很快,那個西班牙人來到俞國振面前,他敬了一個極標准的軍禮,不卑不亢地道:「路易斯?迭戈?加西亞?弗洛雷斯校尉,向閣下致敬!」

西班牙人的名字幸好還不象斯拉夫人那么長,但俞國振記外國人的名字,實在沒有天賦,因此直接稱呼對方的軍銜:「校尉先生,歡迎你來到新襄,聽說你是我的管家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