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八、築屍為堰塞柘皋(一)(1 / 2)

明末風暴 聖者晨雷 1663 字 2023-02-06

二六八、築屍為堰塞柘皋(一)

「想來戰報該來了吧,也不知折損了多少?那個什么無為幼虎死了便死了,傷了朝廷的兵,可就是大過,若是再折了史巡撫的愛將,那個據說箭術不錯的孫什么的小子,那可就更慘了()。聖堂最新章節.」

祖寬斜著眼睛,看著與盧象升一起坐在上首的史可法,見史可法一直笑語吟吟,他心中甚為不快,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

盧象升臉色沉了沉,心中一陣煩躁,這祖寬也太沒有眼色了些。可惜,自己因為輕騎追寇,故此所轄的親衛「天雄軍」並未跟來,只帶了祖寬的三千關寧鐵騎,而大隊人馬尚在後頭()。

這也是他在到了廬`州之後不能繼續再追的原因,他只有這三千關寧軍可恃,若是能在廬`州城下咬住流寇,還可以拖住敵人等待大隊人馬上來,否則的話,就只有再等了。

史可法看了盧象升一眼,他與俞國振向來不對付,連俞國振那尖牙利齒都受過,哪里怕祖寬這粗人。因此他只是一笑,一副不與你武人一般見識的雲淡風清,而是向著盧象升勸酒。

倒是史可法這邊的副將潘可大,品秩與祖寬相差不多,兩人又互不統屬,對於關寧軍的驕橫早有不滿,因此歪嘴笑道:「祖總兵只管放心,孫克咸英勇善戰,俞濟民多謀能斷,兩人此去,必奏奇功,絕不會象祖總兵麾下那位大將一般狼狽而回。」

祖寬大怒,祖全奉他之命追賊失利,其實並未大敗,只是見流寇有所准備,不願意己軍傷亡過大而小挫即回,回途也整肅軍隊,根本沒有出現潘可大所說的「狼狽而回」場面,潘可大這般說,分明是當眾打臉。他性了暴躁,家奴出身,最恨就是有人瞧不起,因此一跳起來:「你這狗賊,莫非是想要老爺我殺你不成?」

潘可大同樣按劍而起:「只你關寧兵的刀能殺人,我潘某腰下之劍就殺不得人?」

兩人劍拔弩張,盧象升再也沉默不下去了,他厲聲喝道:「天子賜爾等榮華富貴,簡拔爾等於草莽之中,莫非就是讓爾等自相殘殺不成?有這個心氣,為何不用在殺賊之上,卻在自己人內斗上!朝廷的事情,便是被爾等武人所壞,若是再如此糾纏,莫怪本官手下無情了!」

他如今的實職是總理五省軍務,但還掛著兵部侍郎的職司,賜尚方寶劍。聖堂最新章節.理論上說,他是有先斬後奏的權力,不過實際上除了袁崇煥那倔頭外,很少有文官真的這樣做。聽得他真怒了,祖寬面上雖然猶有不豫之色,卻不得不坐回了原位,而潘可大則無聲冷笑了一下,也坐了下來。

「道鄰,讓你笑話了()。」盧象升向著史可法道。

史可法擺了擺手,雖然對於祖寬這廝,他也是瞧不起的,但畢竟要給盧象升面子,因此他道:「總理何出此言,祖總兵性子直率,也是常事,倒是我這下屬,沖撞了總理,還請恕罪。」

二人雖然如此,心中究竟有些不痛快,這酒吃得就有些悶悶。兩三杯盡後,史可法便要告辭,就在這時,突然一騎來到軍營之前,被旗牌官領來見二人。

來的是孫臨的一個家丁,他見了二人,便跪下行禮:「孫副使遣小人來報,已敗賊軍!」

「什么?」祖寬登時又站了起來,大聲恐嚇道:「你可知謊報軍功,乃是死罪!」

盧象升與史可法卻是相視一笑,盧象升要借史可法的部下敲打祖寬,而史可法也有意借俞國振之力揚揚威,懲治一下祖寬這樣的武人。因此便沒有阻止祖寬喝問,而那個來報信的原本不是官兵,是孫臨的家丁,隨孫臨一起跟俞國振打仗打了也不只一次,頗有些膽氣,當即昂首道:「我們安廬兵雖是不強,卻也不會做那種以敗為勝謊報軍功的事情!」

說到這,他想起那日路上遇著祖寬部下之事,又冷笑了一聲:「我們浴血奮戰,方獲勝績,靠的不過是不怕死不敢敗罷了!」

史可法心中暗笑,仿佛凡是跟著俞國振身邊的人,都染上了幾分他的毒舌了,不過見祖寬一張黑臉已經紫里發亮,知道不能再撩,否則這廝當真可能做出拔刀傷人之事,當下咳了一聲:「只報戰果即可,休要胡言亂語!」

「是,上承巡撫之命,此戰大勝,破賊一萬,斬首六百績,俘虜一千一百人,另解救為賊所裹挾的百姓一萬三千余人!」

「咦!」

周圍一片冷氣倒吸之聲,或許只有史可法,已經見慣了俞國振的戰績,猶自鎮定自若,點了點頭道:「倒是一場大勝()。聖堂最新章節.」

盧象升的臉色卻有些難看了。

他根本不相信這個戰果,他與流寇是打慣了的,深知流寇狡猾。雖然他判斷俞國振此次出去,應該能獲勝,但在他料想中,獲得的應該是一場小勝,能斬首數十績,那就不錯了。

可報回來的卻是斬首六百績,俘虜一千一百人,這就意味著連殺帶擒消滅了兩千賊人,他盧象升四處轉戰追襲,都沒有出現過幾次這樣的戰果!

在他想來,這唯有一個可能,誣良為寇,殺良冒功!

他給了史可法一個眼色,可是史可法卻並未意識到他心中想的是什么,還很興奮地道:「如今孫副使在哪?」

「因為怕賊人回頭來奪俘虜百姓,故此孫副使據河而守,正待巡撫老爺遣人去交接戰獲。」說到這,那家丁又一拍腦袋:「啊呀,小人險些忘了,我家老爺親手射死一寇,據俘虜稱,其人便是寇渠混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