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零一、龍吟虎嘯驚蛇鼠(一)(1 / 2)

明末風暴 聖者晨雷 1711 字 2023-02-06

三零一、龍吟虎嘯驚蛇鼠(一)

即`墨青`島口,原本在即`墨是一處無名小座()。但是自萬歷六年時任知縣的許鋌上書開埠通商以來,即`墨因著海貿的便利,開始繁華起來。

浮山所便在青`島口之傍,是附近比較大的一處所在,原是衛所,但近年來國朝局勢混亂,特別是數年前登萊之亂時,孔逆有德雖然未至即`墨,卻有亂賊乘勢抄掠左近,即`墨城一夕數警,不得不緊閉城門,而浮山所也大受影響。

畢竟洪武年間設置浮山衛所,歷經二百余年風雨,已經不再是當年單純的軍屯,雖然中間為了備倭又抓緊過一段時日,可到了萬歷、崇禎年間,衛所廢馳,軍戶逃亡者甚眾,原本千戶所下轄的軍屯之地,漸漸變成民屯,而登萊亂後,連民屯都荒了()。

劉之軒騎在馬上,眯著眼睛,向青島口處停著的船上望去。

自奉叔父之命來此,已經有好些天了,浮山衛八百余頃的田,他都去一一看過,現在要看的,則是青島口。

叔父要舉大事,沒有錢糧是不成的,而錢糧來源,一是地,二是商。自南邊傳來的《風暴集》與《明生雜紀》之中,頗多對於富民強國的敘述,其中有一些簡單的方法,諸如以牛糞養地龍、再以地龍喂雞者,已經得以了驗證。再如稻田養魚之法,亦是頗令一些人獲利。

要行這二法,就需要田地與商貿,這即`墨縣浮山衛所,倒是一處好的所在,離青島口近,商船往來便利,又有八百余頃的軍屯田地,正合所用。

「公子,咱們可在這看了好半天了。」身邊的一人笑著道:「這倒春寒可不好受,咱們還是去酒肆里喝兩杯即墨老酒,然後再辦事吧?」

「亢先生說的是,哈哈。」劉之軒哈哈笑了兩聲:「亢先生是地主,對青島口熟悉,哪家酒肆里的酒菜好,自是輕車熟路,還請亢先生帶路。」

那位亢先生干笑了聲,面上浮現出幾分尷尬。

他雖是浮山衛所本地人,青島口當初也沒有少跑過,但是說句實話,以他當時的身份,根本少有來宴飲的機會。此次若不是跟隨劉之軒,他連回浮山所的膽子都沒有。

眾人便向著青島口最大的酒肆行去,說是說最大,實際上青島口現在只是個小港,因為登萊之亂的緣故,這兩年才漸漸恢復了一絲元氣,但與真正的大城比,這酒肆也就是兩層樓的小酒鋪子。

酒肆的跑堂見他們一群人來,頓時帶笑迎來,還沒開口,亢先生便是一巴掌甩了過去:「你知道我們公子是誰么,竟然敢怠慢我家公子()!」

那跑堂捂著臉,訝然望著亢先生,很快,他便在記憶之中找到了亢先生的模樣,訝然的神情變成了憤怒,可再看到跟隨著劉公子的那些佩刀帶劍的壯漢,憤怒又變成了驚恐。

「亢……亢有悔,你怎么回來了!」

「好叫你得知,我現在不叫亢有悔,我叫亢不悔了!」亢先生獰笑了一下:「滾開,好生侍候我家公子,若是再敢這般怠慢,打斷你的狗腿算是輕的!」

劉之軒含笑看著這一幕,很顯然,這位亢先生現在是借他的勢報當年的仇。不過,他並不在意這一點,要想狗兒供驅使,少不得要扔根骨頭。

喝得那酒保連滾帶爬,亢不悔甚是歡喜,他轉過臉,向著劉之軒拱手:「多謝公子。」

「何謝之有,咱們上去吧,尋個向港的位子,盯緊些,他若是敢在老酒里摻水,就將他這店子拆了。」

眾人上了樓點了菜,不一會兒,酒菜便流水般上來,亢不悔見著以往瞧不起自己的酒保那副既驚且怕的神情,心中極是暢快,不停地向劉子軒勸酒。他可是非常清楚,若不是劉子軒與其背後的大人物要著自己有用,哪里會讓他這般猖狂!

三巡酒一過,眼尚未花,耳已稍熱。正說話音,正對著窗外港口的劉之軒突然「咦」了一聲:「這船倒是漂亮。」

亢不悔聞言回過頭去,只見一艘頭如剪刀、帆如白雲的大船,正緩緩靠近青島口碼頭。這船看模樣倒有些南方的海船規模,只是造型上又象是番夷的船,那軟帆更是明顯的夷人風格。這讓亢不悔一驚:「怎么,番人如何能入青島口?」

在青島口之外可是有巡檢海防,番人的船只,一般是不准入此的!

劉之軒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之色,這艘船看模樣就了不得,他家有意於海貿,正需要這樣的船()!

不過一會兒功夫,那船便靠上了岸,很快搭起了船板,一個個小伙兒從船上下來。這時劉之軒與亢不悔都注意到,這些小伙兒非常精神,他們穿的白色衣裳,模樣與大明時下流行的各式衣裳都不相同。

「這是哪國人?倭國?麗國?」

正疑惑間,便見一個青年男子走了出來,他身高約是六尺,體態均稱,因為隔得稍遠,所以五官有些模糊,只覺得行走之間,虎虎生威。那男子跨上岸後,回頭笑了笑,似乎說了聲什么,然後就看到一個少女出現在船舷門之處,毫不猶豫地從搭舷板上小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