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零五、虞詐詭譎動狡狐(一)(1 / 2)

明末風暴 聖者晨雷 1621 字 2023-02-06

三零五、虞詐詭譎動狡狐(一)

濟`南府乃是山`東第一大邑,崇禎五年時,登萊之亂令濟`南府慌亂了一陣,不過隨著孔有德之流逃奔後金,濟`南府又恢復海宴河清的局面()。

劉澤清看了一眼城門,冷冷哼了聲。

一般情形,他是不願意來濟`南府的。雖然名義上,他這個山`東總兵乃是整個山`東駐地武官中第一,可是在濟`南府里,還有許多他招惹不起的人物。比如說布政司的那些封疆大吏們,比如說德王府的德王,這些人對他來說,就算不能讓他完蛋,也可以讓他寸步難行。

但今日不同,他已經知道,那個俞幼虎進了濟`南府。

想到俞國振,劉澤清的眼中就凶芒閃動。他原本相貌不俗,玉面細須,看上去不象是一員武將,倒象是秀才舉人。但當他臉上布滿凶氣時,那便原形畢露了,裝出來的溫文爾雅,被猙獰殘忍所取代。

他前面的儀仗,自是無人敢攔,就是守城的門吏門丁,也遠遠地避開,不敢來惹這位活閻羅。放在往常,劉澤清會很滿意門丁的反應,但他現在滿腔怒火,正欲遷於他人。

因此他在經過門口時,毫不猶豫地驅馬來到門丁面前,一鞭子便抽了下去:「狗賊,如今四方不靖,流賊遍地,不法者橫行鄉野,禍亂城池,你這狗賊卻玩乎職守,妄顧戒律,看著這么多人進城也不盤查,這是本官,若是賊人冒充本官儀仗入城,你……」

說到這,他胸中積郁的怒火突然間涌上來,他翻身下馬,一鞭抽掉了那門丁帽子,抓著他的發髻,將他拖到了城門前。那門丁連聲求饒,可是劉澤清此時已經起了殺性,拔出頭便將他的頭砍了下來。

將兀自流血的頭顱向地上一扔,他環視周圍,見一片驚懼,他心中總算有了些快意。

「本將行軍法,誰有不服,便如此下場。」他冷哼了一聲:「曝屍三日,以儆效尤——走吧!」

說完之後,他便又上了馬,他的儀仗敲鑼打鼓,為他開道,而原本擠在城門附近的人們,紛紛避開()。

「好大的威風,好大的煞氣。」俞國振在人群當中,笑著對章篪道。

那門丁自然是無辜的,甚至可以說是被俞國振所連累,但對此,俞國振並沒有太大的愧疚。他心腸在不停的殺戮與流血中,也漸漸地在變硬。

「俞公子……這門丁……」

「考慮那門丁的後事,倒不如考慮如何如何替他復仇,只要……劉澤清不除掉,類似的事情永不會絕。」俞國振回過頭看了章篪一眼:「章先生,可能你會覺得我有些冷血,但我絕不會為惡人的惡行而愧疚遺憾的,哪怕那惡行是因為我的緣故而發生。因為我知道,便不是我,只要惡人有這惡念,那么還會有別人,讓他發作出來,讓他禍害百姓。故此,每每看到這些事情,我想到的,只有一個,便是如何讓惡人不能再為惡!」

他這番話說得極是誠摯,也確實是他的真心所想。自他在崇禎五年開始殺賊起,他做的就是這種事情!

「俞公子,我信你。」章篪點了點頭。

俞國振可不是那些滿口大義的嘴炮,他所堅持的事情,都不是說出來的,而是做出來的。兩人圍觀了一會兒劉澤清的儀仗,算了算數量,俞國振忍不住又笑了一下:「出入護衛便有兩千人以上,倒是好大的排場。」

「依學生之見,這兩千人中,精銳家丁的數量也就是五百左右。」章篪卻是嘆息:「便是這所謂精銳,比起盧總理的天雄軍、祖總兵的關寧軍,都是大有不如,更莫說俞公子的家丁。也只是比史巡撫的親兵稍強一些罷了……朝廷每年靡廢糧餉,他們挪去私蓄家丁,養出來的也就是這等廢物!」

其實嚴格來說,劉澤清那五百親兵戰斗力在此時還算是不錯的,只不過章篪現在可是見慣了大明強軍,後世人稱為明末三大強軍的他已經見識過兩支,只有一支秦軍未見。

俞國振又是笑了起來:「聽聞他在曹州廣置田宅,出入都豪奢無度,便是吃些空餉,也支撐不足……於是,他搜刮之上,倒是一把好手()。這些狗官,就是不將聰明用在為百姓謀福祗之上,若是他們能將聰明運於此處,便是多拿多要多貪些又有何妨!偏偏他們卻盡絞盡腦汁想著如何搜刮百姓,個個對此都無師自通!」

章篪身為幕僚師爺,自然是知道這個的,他還略有些尷尬,因為他們這些幕僚師爺,很大一部分工作就是幫助幕主更好地收刮。

「走吧,這廝倒是謹慎,帶兩千人……」

俞國振又笑了笑,輕蔑之意,展露無疑。莫看劉澤清帶了兩千人其中還有五百精銳的家丁,俞國振可以保證,自己只需要兩百家衛,就可以將他屠個干凈。

只不過他此次北上,不可能帶那么多人來,跟他來的水陸家衛全部加起來,也就是一百余人罷了。戰馬的數量就更少,倒是火銃,在虎衛乙定型之後,產量越來越大,枕霞號里隨便也能翻出幾百枝來。

「進城之後,第一件事便是要尋那姓俞的算賬,他便是無為幼虎又能如何,便是有擒著高迎祥的功勞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