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七、天假讖語專其雄(三)(1 / 2)

明末風暴 聖者晨雷 1615 字 2023-02-06

無論武老哥將新襄說得如何天花亂墜,杜建功先想到的,仍然是他在鎮子上的屋子。

他家在亭口鎮住了五代,老屋已經是祖宅,不去看看,如何能安心!

當他跑到鎮門口時,看到的已經不是記憶中的那座小城。

滿城的大火不僅燒掉了民居,城頭的望樓之類的建築也被引燃,而且在高溫烤炙之下,城牆多處開裂。

門洞大開,搖搖欲墜,便是從底下經過,也讓人擔心會不會垮塌。

在城門前已經聚了不少人,杜建功估計少說有幾百,都是不放心家里情形躲到近處的,但他們大多被人攔在了城門前。

拉住他們的正是虎衛。

俞國振親自站在門前,在他身後,就是石灰標的線。一排虎衛舉著火槍著在前線,槍口對准正擁來的百姓。

普通百姓是極為復雜的,俞國振從不以為,就憑著自己幾句大話或者一兩件善舉,便能讓所有百姓都對他心悅誠服。一定的制約與限制,能夠讓百姓不會太過盲目。比如說此刻,若是不用火槍,只是靠著勸說,百姓早就沖開封鎖線闖入城中,然後就是在廢墟中翻找搶掠,甚至會演化出殺人奸淫之類的行徑。

「你們這是做什么,我們要進去,我們要進城去!」有人嚷了起來。

「城里尚有余火,此刻入城並不安全,而且為了避免有人哄奪財物,須五人聯保。方可進城。」有虎衛拿著一個鐵皮喇叭在高處喊道。

這話倒是提醒了某些人,當下便有人嚷道:「亭口鎮便是你們這些南方佬來了才燒的,誰知道是不是你們燒的,卻賴到女真人身上,讓我們進去……」

這起哄者一帶頭,頓時就群情洶洶直來,人們開始撲向那條封鎖線。百姓的情緒一但被煽動起來。便象是亭口鎮里的火,燃得快傳得也快,俞國振目光猛然凝結。他舉手示意。頓時,一排虎衛對天鳴槍,轟的火槍響。讓頭腦有些發暈的百姓們頓時呆住了。

「再說一遍,要進去可以,需要得五人聯保,再由我們的人統一帶隊,只能在自己家的廢墟中翻尋財物。若有乘亂搶劫者,以軍法處置。」俞國振奪過喇叭,冷冰冰地道:「這是戰時!」

「你是什么玩意,憑什么說這大話!」

那在人群中起哄的,原本就是混混,方才被嚇住了。但看到一排火槍都是朝天鳴響,於是又嚷道:「他們不敢傷人,諸位別被唬住……」

俞國振猛然向那邊一指:「老牛!」

他身邊警惕地望著的齊牛頓時象頭真正的牛一樣沖了過去,頓時撞飛了幾人,然後在人群之中。將一獐頭鼠目之輩揪了過來。

很久沒有親上戰場展示自己的武力了,現在卻只能用在對付這種小混混上,齊牛多少有些不甘心,下手也有些重,那混混嗷叫不止,口中不停咒罵。

「斬!」

俞國振做了一個手勢。

血沖上半空。人頭落地,周圍鴉雀無聲。

俞國振一直認為,真正的百姓,要在田里按著四季輪換勞作,要在工坊里按照規格忙碌,他們都是知道秩序重要性的,只要提醒他有秩序存在,他們中絕大多數都會樂於遵守,因為他們明白,唯有在這秩序之下,他們的權益才有保障,他們的收獲才有可能。

唯有流氓無產者,才會仇恨一切秩序。他們可以利用卻絕不可重用,他們能成為先鋒,但在事情結束之前就應該徹底消滅。

農村里的流氓無產者,就是那種二癩子懶漢,城鎮中的流氓無產者,就是街頭的混混無賴。這些人每每縮在百姓當中,挑事起哄制造紛亂,然後混水摸魚。他們的共同特點,就是游手好閑偷雞摸狗,不願意通過自己的勞動和勤奮來改變生活,而一心只想著飛來橫財。

這種人是社會的毒瘤,他們單個為惡,雖然比不上貪官污吏,但從群體而言,則與貪官污吏一般,都是寄生在那些用自己勤勞和汗水種出果實的勞動者身上的蛀蟲。

俞國振一直對流寇沒有什么好感,一個重要原因就是流寇就是這種流氓無產者裹脅百姓的產物。嘴里叫嚷著替天行道除暴安良,實際上卻干的是殺人放火損人肥己的勾當。

這當眾毫不猶豫的誅殺,頓時讓所有人再度安靜下來,那些被挑起的怒火與貪欲,也為之一清。

「我們每百人一組入城,只要能找出五人聯保,相互證明身份,便可以我派出的人手帶領下進去。」俞國振冷靜地道:「現在開始登記……誰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