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零一、南洋海嘯天迸裂(五)(1 / 2)

明末風暴 聖者晨雷 1558 字 2023-02-06

孟廣仁含著淚,將杜至善圓睜的眼睛合攏

他與杜至善同時加入虎衛,同時到了山`東,同時歸於顧家明的屬於,又同時因戰功被簡拔進入虎衛的教導旅兩人一路行來,結成了深厚的友誼,當初在山`東時,兩人並肩作戰,沒少救過對方性命

田伯光在他身邊,替杜至善整理好脖領,拭去臉上的血跡

「廣仁,咱們的犧牲……」

「咱們的犧牲是有意義的,咱們襄每年要增加四萬左右嬰兒,若是襄的醫療體系推廣到整個大明,每年咱們華夏要增四到五百萬嬰兒我們開拓的每一寸土地,都會成為我們的子孫今後耕種、勞作的空間我們如今的犧牲,便是為了今後我們的子孫能久享太平……」

孟廣仁喃喃自語,他是教導旅一團的教導官,這段話,正是用來教育虎衛此戰意義時他曾經反復說的,這也是幾乎教導官都會反復說的對於華夏人來說,在骨子里就浸泡著責任感,對於自己、家人還有國家民族的責任,是隨著華夏人的文化一起,從初生時便烙在了我們心頭與那些只顧眼前而將未來全托付給邪神的文化不同,華夏人,無論他信仰的是道家、釋家還是儒家,都知道唯有勇於承擔起責任,方能算是一個完整的人

有些責任,就需要犧牲不僅僅是要別人犧牲而是自己得犧牲

「廣仁,你入虎衛的時間晚,沒有見過官人當初之時,他就帶著老牛他們十幾個人,親自與河匪湖賊搏殺,親自與流寇激戰每一戰,他都挺身在前」田伯光拍了拍孟廣仁的肩膀:「以咱們官人的能力他若是想要榮華富貴,內閣學士甚至公侯萬代算得了什么,富可敵國算得了什么,他原本用不著去冒險,去親冒矢石——那樣的戰斗,他自己也是隨時可能犧牲我們都曾多次苦諫,但官人的回應是,若他不犧牲就沒有資格讓我們犧牲」

田伯光說到這,聲音有些沉痛,在別人看來,俞國振現在是身處於安全之地,但他卻知道,在這之前,俞國振做出了怎么樣的努力和犧牲只是為了享受生活,甚至只是為了取明而代之俞國振都不用做這么多區區建虜和流寇,便能攪得大明朝廷不得安生,以俞國振之能,攻入京師哪里需要太多的氣力但俞國振所求的,不是他一人稱帝而是希望有百萬個如同他一般,能對於人類發展看得遠的人,充實到華夏的每一個角落中去,讓這個因為古老而背上了沉重負擔的民族,血液重奔流洶涌

也有人向俞國振建議,必要的殺戮可以加快這一進程,對此俞國振也表示認同但那種以為靠著幾萬人或者幾十萬人,就可以用殺戮為華夏帶來氣象的想法大錯特錯這種簡單右稚的冒進想法,完全沒有考慮到,建虜用這種殺戮穩定統治,靠的是他們與原本大明中最腐朽最虛偽的力量一起和光同塵,最終讓他們在短短一代人的時間里失去了戰斗力若是俞國振也用這種法子,殺戮的最後結果,要么是將所有的華夏同胞都殺光,要么就是殺到虎衛叛亂對俞國振舉刀,然後他們相互殘殺直至決出一個勝利者這兩個結果,都意味著俞國振播下的種子,無法長成參天大樹

孟廣仁身為教導旅一團的教導官,當然懂得這些他哽咽了一聲:「旅副,不必說了,我知道……我只是恨當時我沒有代至善去」

「戰斗還沒有結束,既然你想得通,那么就去指揮作戰,為至善,也為別的犧牲的虎衛兄弟們報仇」田伯光見他沒事了,便踢了一腳他的臀部:「***,把老子嚇得半死,還以為一下子要失去兩個得力臂助,到時候家明找老子麻煩,老子怎么回應?」

孟廣仁抹了把淚水,雖然升到了團教導官的職務,但他也只是十九歲罷了,與二十出頭的田伯光可不一樣他向田伯光敬了個禮,想到杜至善家中尚有妻兒,忍不住又道:「若是我也犧牲了,旅正,至善家里的妻兒,你……」

「還用你說,官人還會虧待這些為了華夏犧牲的烈士?」田伯光打斷他的話:「要我說那句嗎,汝妻子,我養之?」

若是別的時候,田伯光的這種滑稽少不得引起孟廣仁發笑,但現在他心情仍然沉浸在戰友的陣亡之中,一時間釋懷不了,只能轉身領著他們的團向著敵人的援軍沖了過去

失去了炮台的有利位置,西班牙人即使個人的軍事素養與虎衛相差無幾,他們的戰斗經驗同樣也很充足,可是面對虎衛絕對優勢的兵力,這區區幾百人根本無力支撐崗薩雷斯中尉下達了他這輩子最英明的命令,將倭人雇用兵和土人士兵留下來斷後,自己帶著西班牙人逃回王城

被西班牙人拋棄了之後,倭人雇用兵與土人士兵當然不會殊死而戰,他們毫無例外,都選擇了投降這讓憋著一肚子火的孟廣仁相當難受,他跑過來向田伯光請示:「旅正,投降的人……就這樣白白放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