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九、津門火起天下動(一)(1 / 2)

明末風暴 聖者晨雷 1581 字 2023-02-06

崇禎十九年七月二十日,天津衛。

守衛於此的華夏軍數量並不多,在京師落入吳三桂之手後,這里一直是由李岩占據。李岩去了山西,為了方便接收京師附近的難民,俞國振便派人接管了天津衛。但接管的地方,也只限於天津衛和往南的靜海等一直到山`東地界,也就是運河東岸的地方,至於西面,只是華夏軍的偵騎活動出沒的范圍。

如今守衛這里的只是一個營,人數並不多,他們最重要的工作,也只是安置從吳三桂治下逃出的百姓,然後裝船,運往耽羅、羊口或者青島口,再轉運到大員島去。

小小一個大員島,這三年來接納的來自京師、山`東的移民數量,高達兩百余萬,沿海沿河的平闊地區,迅速得到了開發治理,而當地的土著,在與移民發生了三次沖突之後,要么遷往更深的深山,要么就開始嘗試著與移民接觸。

畢竟華夏移民與歐洲白人移民不同,比他們要寬容得多,這是華夏民族的道統使然,勢不利必自強不息,事極順亦厚德載物,那種得志便猖狂的心態,乃是島夷小民的痼疾。

守衛天津衛的營正名為聶霖,他被派到這里,可謂孤軍深入,乃是俞國振親自點將,這與他為人謹慎小心密不可分。他自己也知道這一點,因此在年初接到俞國振的密令,讓他注意吳三桂和建虜的動象之後,他所帶的這個營至少有兩個連是一直處在戰備狀態。

「吳三跪這龜兒子,他老爹當初真有先見之明,不過還好沒有給他取名為吳四跪,若是吳四跪豈不又要投降咱們……我可不願意讓這漢奸加入咱們!」

丁勝在聶霖耳邊嘮叨著,聶霖沒有理這個話嘮。

他們一行二十余騎,貼著運河緩緩南行,這是每日聶霖必做的功課。雖然他巡視的這段並不長。只是二十余里,但每天行過一遍,聶霖便覺得心安一些。

「噓。別出聲。」

丁勝還要嘮叨,另一邊的白寧卻噓了一聲,然後這個馬賊出身的華夏軍士兵。翻身便伏在了地上,側耳聽起動靜來。

隨著華夏軍的擴充,加入其中的也不再是當初當純的少年移民。象白寧,他其實是流寇馬賊出身,曾經跟隨過張獻忠,後來在湖廣被俘,因為年幼,在服了一年苦役之後轉為半工半役,又因為表現出眾,最終加入到了華夏軍中。他打小就跟著張獻忠四處廝殺。因此熟悉馬性,是個非常出色的偵察兵,如今也成了聶霖的警衛。

「有發現?」聶霖皺著眉問。

「三十余騎,離此大約一里多,被庄稼擋著了。」

擋住他們視線的庄稼是玉米。因為大量的人口或逃或死,所以華北平原靠近運河的地方,大片大片地都被種上了玉米。聶霖聽得是三十余騎,他看了看周圍,判斷對方肯定會順著這條路過來,便向白寧道:「你回去先發警報。傳我命令全城戒嚴,全員在崗,其余人跟我埋伏進玉米地里!」

白寧應了一聲,飛快地上馬,然後調頭回奔,聶霖與其余人散入了玉米地中。

只是很短時間之後,來人便到了他們面前。

「是……吳三跪這廝的人,竟然跑到這邊了,送上門的禮不收不成。」聶霖看到對方身上的衣裳,微微露出了笑容。

以人數來說,聶霖身邊只有不足二十人,但眾人沒有一點害怕,只是稍稍有些緊張——畢竟他們已經有三年沒有正經打過仗了。

火槍上膛,瞄准,令下,射擊。

玉米地里突然響起的槍聲,驚破了周圍的寧靜,那三十余騎中,有六人立刻中槍落馬,還有人雖然中槍,卻不是要害,因此還能伏在馬身上。其余人知道遇襲,一邊向著玉米地中回射弓箭或火槍,一面撥轉馬頭調頭就走。

聶霖心里罵了一聲「跑得倒快」,口中卻第二次下令射擊。

這次是自由射擊,又有七人落馬,其余人循來路逃了回去,但華夏軍所用火槍射程較遠,在敵人逃跑的過程中,足夠再穿彈射擊一回了。

不過這次只有三人被擊落。

「打掃戰場,有沒有人受傷?」聶霖大聲道。

「哈哈,大寶這傻子扭著自己腿了。」

「胡說,我是在做戰術規避動作之時不慎扭著的!是因戰負傷!」

聽得這樣的回應,聶霖微微一笑,方才的緊張完全沒有了。他們裝好彈,用槍指著落下馬的敵人,有兩個還在動,看起來並沒有斷氣。

樊車兒驚恐地摸著自己的胸,方才兩邊槍聲響起時,他覺得那兒突然劇痛,初時他只顧著轉身逃命,沒有仔細想發生了什么事情,現在身後已經沒有槍響了,他才記起此事,摸來摸去,都沒有摸著傷口,這讓他稍安心了些。

回頭望了一眼,被伏擊的地方已經很遠了,他讓馬慢下,再看周圍的袍澤同伴,一共出來了三十人,但現在就只剩余十一人,除了被擊落的,還有跑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