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從談判桌上下來之後，實在忍不住的兩位老帥，將楊震拽到了他的辦公室之後，感嘆良久才由司令員道：「你這幾年和他們打交道，都是這么過來的？你們的那些裝備，都是這么搞回來的？」

對於兩位老帥的感慨，楊震揉了揉幾天幾夜沒有合眼，而有些發澀的眼睛苦笑道：「老首長，這幾年我們從蘇聯人那里得到的每一發子彈，每一門火炮，都是這么來的。最初的時候，比這還要艱難的許多。」

「那個時候，可真是感覺自己比要飯花子還不如。就算是要飯花子，還能這家要不到，可以去那家，還有選擇的余地。而我們要飯，都別無二家去要。只能看人家的臉色行事，高興了給點。不高興了，不僅什么都沒有不說，還要在你背後下刀子。」

「運送來的物資缺斤短兩，武器裝備以次充好。軍工原料價格比國際價格至少普遍貴一半不說，質量也經常達不到標准需要。甚至是花了高價，買來一堆只能打鋤頭的廢鐵。我們高價購買來的制作槍炮的合金鋼，用來制造手榴彈都不夠標准。」

「好在我們現在的情況好了一些，至少有可以和他們討價還價的底氣了，不在是當初任人宰割的時候了。在加上蘇聯人現在自顧不暇，對美英的需求很大，很多問題還是要給美國人的面子。」

「這幾天的事情，要是擱在以前，他們會二話不說直接扣了這些物資。還和我們談？等著去吧。明年這個時候，能談下來就不錯了。而且到最後，我們很有可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如果這次我們讓步太大，今後這種事情會成為家常便飯。」

說到這里，楊震頓了一下道：「其實在這件事情上倒也不是蘇聯人擺譜，更不是蘇聯人非要堅持處罰外蒙搶劫事件的罪魁禍首。這件事情其實最多也只是一個引子，真實的原因是蘇聯人別有意圖。」

「恐怕這次談判，是蘇聯人在得知美國人將對抗聯的援助也計算到了蘇聯的份額上之後，在打著自己的小算盤。戰爭嗎，就是消耗國力的事情。蘇聯人連戰連敗，東部烏克蘭和白俄羅斯的重要工業基地，幾乎已經全部處在德軍的占領之下。」

「眼下的蘇聯工業，損失相當的巨大。美國人將對我們援助的物資，與他們的計算在一起，他們明顯是想吞掉大頭，也就是多吃多占。他們不知道眼下自己還在擴軍，還在援助英國人的美國人究竟會給他們多少物資。」

「而且工業還沒有轉入戰時軌道，國內生產能力還沒有完全釋放，又要優先援助英國的人美國人，至少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之內，不可能援助他們太多的物資。這一點，恐怕蘇聯人還是比較清楚的。但損失巨大的蘇聯人，明顯是想從我們這里找到補償。」

「兩位老首長，說實在的美國人將援助抗聯，其實也就是給我們的物資計算到蘇聯人的份額之內。這一點，讓我一直擔心。與蘇聯人打交道這么長的時間之內，蘇聯人是嚴重不講信譽的。」

「將給我們的物資，與蘇聯人計算到一起，我們今後應得的物資，能收到一半就不錯了。在裝備的分配上，我可以做出一定的讓步。但是引進的機器設備上，我是絕對不會做出任何讓步。對於我們來說，這是最後一個不用付出太多代價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