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了？

贏得很徹底？

楚南看著自己已經差不多恢復的身體傷勢，以及那活生生的太行。

他不由苦笑，是吧，可能自己真的是贏了，而他本以為自己要付出的代價，這一次，似乎是都沒有真的發生。也許這也算是大團圓結局了。但是……也許只有楚南自己心里清楚，他這一次的成長，是付出了多么大的代價。

多么大的心理代價……

東海市之行，一度差點兒讓楚南心中的信念瀕臨崩潰，甚至是差點開始懷疑這個世道，是不是真的邪不勝正？

雖然這一次楚南活著離開，並且狠狠的踩了東海市三劍客家族，但……他並沒有證明自己的信念，並沒有證明邪不勝正！因為，最後，他也是依靠暴力取得了勝利。

爺爺說過，該強硬的時候，就是要強硬，有些人，如果非常惡劣的阻礙了正確的道路，那么你必須要懂得痛下殺手！否則，這就等於是自己留下的罪孽！

可是……

這個心態該怎么樣才能調整？該怎么樣才能讓自己游走在仁慈和殺戮之間，卻依然能夠堅守正道呢？

一想到這里，楚南心中就砰砰直跳，什么叫做正道？以殺戮之道去維持仁慈和正義，就是正道嗎？

他現在很糾結，盡管他沒有表現在臉上，但是他的心中，早就是亂作了一團，和他表面上的這種平靜一點都不一樣。

「楚先生，我感覺您還需要休息，我就先出去了。最近腦子疼得厲害，夏小姐給我買了很多補品，剛剛已經進補，正准備休息，您就醒了。現在我看到您沒事，就放心了。」

太行忽然鞠了一躬，便要告辭。

楚南聽聞此言，心中暗暗贊嘆夏月嬋的細心。

理論上來說，夏月嬋這種冷漠的冰山美人，是沒有可能去關心一個保鏢的，但是楚南很清楚，這是由於自己的原因，夏月嬋對待太行，甚至是比對待自己的保鏢還要體貼的多。

於是，太行離開了。

這也正好是給了楚南還有夏月嬋單獨相處的時間。

「夏總……」

聽到楚南的稱呼，夏月嬋輕輕擺了擺手：「在沒有被人的時候，你就喊我月嬋吧。或者和小茹一樣，喊我月嬋姐姐吧。」

聽到夏月嬋這番話，楚南心中猛跳。

看來，自己似乎是在不知不覺中，和夏月嬋距離拉的更近了。

「那個……那我以後就喊你月蟬姐吧。」

楚南在心中，其實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尊重夏月嬋的，夏月嬋怎么說也比楚南大，而且夏月嬋還是楚南的上司，她在很多事情上，的的確確比自己成熟的多，無論是閱歷，還是處事手段，以及她的社會地位。所以，怎么的也不好直呼其名。

楚家是一個很注重禮數的家門，尤其是楚家還有一段黑歷史，太爺爺楚天曾是江湖上的大人物，級別和名頭，都是很嚴謹的論資排輩，無論如何，一點點的輩分都不能錯。

到了楚南這里，已經沒有什么論資排輩的環境，但是發自內心的對於年長之人的基本尊重，還是下意識的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