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祁連驚雷(1 / 2)

仙途正道 廿虹 3067 字 2023-02-07

茫茫祁連山,綿延數千里。這里是游牧民族的聖地,也是修真煉道的好地方。沒有人知道這大山里究竟有沒有神仙,但是都希望應該有一些是不為人們所知道的東西,存在在這個世界上。

故事從這個離祁連山不遠的赤金小鎮上開始。有一個小男孩叫小石頭今年只有十二歲,是鎮上的孤兒。從小被鎮上的熟肉鋪老板鄭老頭收養,鄭老頭今年已經六十歲了,孤單了半輩子,十二年前在家門口撿到了看起來也只有一個月大的小石頭.小家伙被裹在襁褓里,睜著一雙黑黑的眼睛,不哭不鬧.鄭老頭覺得這就是老天給他的孩子。孩子身上除了襁褓外就一個看起來黑黑的手鐲,其他什么都沒有。姓什么叫什么誰也不知道,只知道這孩子肯定是外地人帶來的。只有那個手鐲上面有一個很奇怪的字,誰也不認識。最後找了鎮上最有學問的白老夫子,老夫子查了很多古籍才弄明白原來是個「齊」字。

本來街坊鄰里勸老鄭頭,讓孩子跟他的姓。可是他不肯,他說老天給了他這個孩子就是他的福分,要是在跟他的姓,說不定就折了他的壽。然後,又請白老夫子給這孩子起個名字,這到比查那個齊字省事多了。白老夫子就給孩子起了「曉石」這個名字,所以大家就叫他小石頭。

也就是鄭老頭家境殷實,雇了附近一個村子的老媽子來照看小石頭。就這樣這孩子一天一天長大,小石頭從小就很懂事聽話,鄭老頭就更喜歡他了。孩子八歲的那一年,鎮上布店劉老板的兒子因為叫了小石頭一句「野種」,鄭老頭就拎了平時切肉的刀,在劉家吃飯的桌子上插了一個大窟窿。從此,大家知道,這孩子是鄭老頭的心肝寶貝,不管大人、小孩再也沒有一個當面敢叫小石頭「野種」了。

今天是小石頭十二歲的生日,因為不知道小石頭究竟是哪天出生,鄭老頭就把他哪天撿回家的日子當做小石頭的生日。每年的這一天,鄭老頭都請街坊鄰里來家里吃飯,好好熱鬧一番。今年也不例外,而且又是小石頭的本命年,更是早早做了准備。中午就開始了酒宴,大人們自是喝酒吃飯,小孩子們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小石頭和他的幾個玩伴在鎮上的觀音廟玩耍,這廟里除了初一,十五有人進香請願,燒香拜佛之外,平常就是他們這幫小孩子玩鬧的好地方。廟里的也只有兩個和尚,對這幫孩子也是無可奈何,因為孩子們的父母都是廟里的大施主。所以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由他們胡鬧玩耍。

他們玩的是捉迷藏,小石頭正在找人。這座廟雖然不大,但是藏人的地方卻是不少。他先在廟里的前院尋找,一邊找一邊尋思:「劉胖子肯定藏在前院,他那么胖。」劉胖子就是布店老板的兒子,他家雖然是開布店的,可是這孩子雖然和小石頭同歲,可是長的又高又胖,就好像他家應該是開肉鋪飯庄的。

小石頭正准備進大殿去找劉胖子,就聽見後面有人說道:「你是廟里的小和尚嗎?」聲音清脆悅耳,十分好聽。小石頭邊回頭邊說道:「小和尚有長頭發的嗎?」看見院子里站著一個穿著紅色衣衫的小姑娘,年紀也就在十歲左右,容貌清秀,一雙大眼宛如祁連山的雪水一樣清澈通明,美麗無邪。小石頭可不認識這個小姑娘,鎮上的孩子基本上他都認識,隨後他就問道:「你是哪里來的?」小姑娘大眼一轉說道:「怎么?看我是個外地人就好欺負嗎?」小石頭哈哈一笑道:「不是,不是,只是沒見過像你這么漂亮的小姑娘,所以就問問。」「是嗎?看你說的好聽,本姑娘就不和你計較了。」小石頭心道:「真是牙尖嘴利,還是先生說的對,為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你在這里干什么?」小姑娘問道。小石頭道:「玩呀。捉迷藏!我正在找人呢!!」小姑娘雙眼一亮,道:「好啊!!不如我幫你吧!你是不是在找一個胖子,我知道他在那里,就在......」小石頭連忙打斷「找人幫忙就不算數了,等我玩完這次就讓你參加,好不好!」小姑娘連連點頭,再不說話。小石頭向她一揮手,轉身又向大殿內走去。

忽的,眼前紅影一閃,那個小姑娘已在他的面前。還沒來得及說話,左手已經被她抓住,小姑娘問道:「你戴的是什么東西,讓我看看。」小石頭左手腕上戴的就是那個黑色的手鐲,自他懂事起就戴在身上。這或許就是他的父母留給他唯一的東西了。小石頭將手鐲從腕上取下,一邊道:「這也不是什么好玩的,一個手鐲.那你看看吧。」小姑娘拿在手里把玩一陣,看看上面的字和花紋,道:「這是齊字,是春秋戰國時期的古字,自秦始皇統一天下文字後,可就很少有人用過了。你這個手鐲看樣子很有年頭了.」小石頭一臉驚訝,他可萬萬沒想到,這個當年連白老夫子查了好幾天的齊字,居然被一個十歲大的小姑娘隨口說出。真是應了一句話「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可是這個人未免小點了,哎!!!

小姑娘似乎沒發覺小石頭的驚奇,繼續說道:「你這個手鐲質地很奇怪,非金非石,非鐵非木,這我可不知道了。」然後又仔細打量了小石頭一遍。小石頭被那雙大眼睛盯得渾身不舒服,心道:「怎么回事,被一個小姑娘嚇著了。」深吸了口氣,嘿嘿笑了兩聲,道:「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就懂這么多,可比我強多了,不,不,比我們這里的大人都強。」

「這算什么,就是多讀了點書罷了,我爹爹那才是厲害呢!」「你爹也在這里嗎?你們到這干什么?也沒有什么好玩的!」「我們不是來玩的,我爹是來給我找葯的!」「找葯?」小石頭仔細看了她一下,發現她的面色十分蒼白,又想起剛才抓他的手,是十分冰涼。「原來她生病了。」小石頭心道。就問:「找什么葯?」小姑娘搖搖頭,「說了你也不知道。」小石頭很不服氣,「別瞧不起人,不說我怎么知道!」小姑娘微微一笑,卻不說話。小石頭看著她的笑容,不由想起「明眸皓齒,楚楚動人」八個字來。真是個美人胚子,長大了那還了的。「真的,你別小看我,我也是讀過書的人。」看他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小姑娘笑道:「好了,就告訴你吧,我們找的葯叫做「九天元陽石」,怎么樣?讀書人,聽過嗎?」小石頭撓撓頭,道:「真是沒聽說過,是塊石頭嗎?嘿嘿,不過我可以幫你們找,對了,你得的什么病?」小姑娘看他一臉關切的樣子,沒有半點的虛偽,心里一暖,「謝謝你,不用了。這葯很難找,我的病也很奇怪,你不懂的。」

小石頭道:「那好,聊了這么長時間了,咱們也算是朋友了,你總該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吧?」小姑娘笑道:「當然了,我叫......」就在此時,「轟」的一聲巨響,一個驚雷就在他們頭頂炸開。不等他們有所反應,接著又是十數個驚雷接踵而來。大地為之顫動,天空為之變色。真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他雙眼一黑,已經被震倒在地,雙手緊緊捂著耳朵,大聲叫道:「快捂著耳朵,會被震聾的。」或許雷聲太大,小姑娘沒有聽到,也或許小姑娘被嚇壞了,沒有人答應他。等他緩過神來,睜開眼睛,前院已經沒有一個人。這陣雷聲,來的快去的也快,抬頭看天,竟連一絲雲彩也沒有,這雷聲來的也太奇怪了。

小石頭在廟里轉了一圈,一個人也沒有見到。心道:「人都到那里去了,叫雷嚇跑了嗎!真是奇怪!她到哪去了?」又大聲叫了幾下,沒人回應。偌大的一個觀音廟,就只有他一個人。

沒辦法只有回家了,此時天已近黃昏。街上也空空無人,想必被剛才的驚雷嚇得不敢出門了。「不就是打雷嗎!有什么害怕的,怕被雷劈嗎!這么多人都有虧心事嗎?哎!!」小石頭在路上胡思亂想,不知不覺已到了家門口。

一個不大的四合院,大門虛掩著,從門里隱隱還傳來說話聲。「還沒有喝完酒嗎?」推門而入,向堂屋走去。

還沒有到門口,就聞到濃濃的酒氣。這味道最熟悉不過了,是鄭老頭托人從蘭州城帶來的「碧泉釀」。據說是蘭州城五泉山「碧泉寺」的和尚取山上五泉之水釀的,酒味醇香,後勁十足。鄭老頭一輩子就好杯中之物,曾說此酒最和他的胃口。而與他臭味相投的居然是白老夫子,也就是小石頭他們的先生。

這是全鎮人最想不明白的問題。一個飽讀詩書,滿腹經綸,據說以前還當過大官的人,怎么能和一個開熟肉鋪,大字不識幾個的粗人交上朋友,而且還是相當的投機。真是臭味相投便稱知己了。

堂屋里喝的大醉的就只有兩人,自然是鄭老頭和白夫子。二人年齡相當,不過鄭老頭頭發已然花白,一臉滄桑。而白老夫子,看上去要年輕得多,或許是他養身有道,頭發只是鬢角斑白,長須飄灑,一派斯文。可現在卻是醉眼惺忪,斜斜的靠在椅上。鄭老頭也喝得話都說不清楚了,只聽他道:「老白,你說,說,說,說看是不是這個,這個道理?」「錯了,老鄭,你錯,錯了。」白夫子的舌頭也打彎了。也不知道他們在爭論什么。小石頭進門叫了聲「先生,老爹」。叫老爹是鄭老頭定下的。「石,石頭,你說是不是這個,這個道理?」老鄭頭問的莫名其妙,小石頭答得更是奇怪。「是,老爹說的很對。」白夫子就問「我說的不是道,道理嗎?」「先生說的也對。」小石頭知道每次兩人一喝多,就為一些奇怪的問題爭的面紅耳赤。最後由他來主持公道,把事情擺平。他也懶得問是什么事。無非是一些「人為什么不能飛,或者是先有蛋還是先有雞,再或是日出東方而落西方」這些無聊又很不好解釋的問題。小石頭也搞不明白,平時一派斯文的先生一喝酒後,就完全變了一個樣子。

「剛才打雷你們沒聽見嗎?」「打,打,打雷了嗎?老白?」「沒,沒聽見。石頭,打雷了?」小石頭無奈,看這兩人這個樣子,估計就是聽見了,也只當是老天爺在放屁了。「先生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回去,好,好好吧!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帶琴來.」小石頭苦笑,「先生是您要回家。」「這不是我家嗎?你糊塗了。」「老白,我和石,石頭先回去了。」鄭老頭卻是站都站不起來了。看著兩個酒鬼,就只剩下苦笑了。

「每次都這樣,一個個都喝糊塗了!這東西有什么好!」小石頭一邊抱怨一邊扶著白夫子,向廂房走去。幸好白夫子還能站起來勉強走路。晃晃悠悠的,邊走還道「石頭,你,你好,好,好的學,我看你,你頭角崢嶸,前途不可限量。」「知道了,每次就說這些」「是是是嗎?」「好了,你好好休息吧」總算到了床邊。小石頭將白夫子好不容易弄到床上,白夫子倒是見枕頭就睡,轉眼鼾聲大起。擦擦一頭的汗,小石頭嘆口氣。還有一個老爹,真是的!

回到堂屋,鄭老頭呼嚕聲比白夫子可大多了。倚在座椅上睡起來了。小石頭實在搬不動他,只好多拿了幾床被,在地上打了地鋪,將已經人事不省的鄭老頭放在地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