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銀子你收著,你還算是盡心,麻煩你三天後再來一次,給她換葯。」
大夫接過了銀子,道了聲謝,又猶豫了一下問道:「夫人所說的那兩味葯不知是什么?」
「田七呀,還有一味,別人不會用,但是我會用……等你下次來的時候,我再告訴你。」安傾然笑得神秘。
等大夫走後,安傾然擦了擦額頭的汗,長出了一口氣,坐在忍冬的身邊:「你受苦了……」
「只要我們能把消息送出去,奴婢這條腿廢了又如何?」忍冬苦笑道。
安傾然握著她的手:「難為你了。」
「只要太子妃能原諒奴婢,奴婢怎么樣都成。」忍冬眼淚又落了下來。
安傾然嘆了口氣:「我說過,早就原諒你了。」
忍冬含著淚笑了。
三天後,那大夫果真又來了。
忍冬的腿已經不再出血,只是動彈不得,她躺在床上,眼睛看著安傾然,示意她。
又有兩個小丫環盯著大夫,嘴里還催促著,讓大夫寫葯方,兩天,她們一直替忍冬熬葯,臉色就不太好,雖然嘴里沒有說什么,但到底不願意伺候。
大夫看著安傾然:「夫人,現在可以告訴老朽那第二味葯了吧?」
安傾然嗯了一聲,站在那里當作看大夫的葯方,不由地評評點點,那大夫背對著小丫環,安傾然趁著她們一個不注意一,將東西塞到了大夫的手里,以目示意:「若是我,會嘗試用王不留,還有一味接骨草。」
那大夫一愣之下,倒是沒有慌張,也沒有打開那字條,而是繼續寫道。
安傾然只是在賭,其實她覺得這大夫也可能是東方潤安排的,但如果是他安排的,得知自己傳字條,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樣,如果不是他,那么就有希望。
多了一分希望也好。
大夫走了之後,安傾然的汗濕透了衣服,到底太過驚險,她仍是心里准備不足。
她與忍冬對一眼,笑了。
奶娘一直在帶孩子,嬰兒好像沒有什么意見,吃完睡,睡完再玩,他這兩天,好像又長重了些,這讓安傾然心里還算舒服些。
不過,當她看著東方潤和那個大夫一起走進來的時候,心情可完全陷入了低谷。
果然。
那個大夫進了屋子,對安傾然歉意地笑笑:「夫人,他們……他們搜我的身。」
「滾吧。」東方潤說了兩個字。
大夫如蒙大赦,逃也似地跑了。
安傾然緩合了心情,平靜地看著東方潤,臉上沒有一點兒的尷尬。
東方潤好奇地盯著她,扯了扯嘴角:「你一點兒內疚都沒有嗎?」
「對不起,在你知道這個詞匯之前,我還不認得。」
內疚?
內疚的那個人不該是你嗎?
安傾然在心里吶喊,面上卻帶著微笑,仿佛春風過面。
東方潤被她搶白的臉一熱,有些尷尬:「別想著離開,至少在我同意之前。」
「你會同意嗎?」安傾然苦笑,「我們之前還是朋友,而現在,若你放我離開,我還是當你朋友……」
下面的話沒有再說。
東方潤搖了搖頭:「我不是想和你做朋友,你心里清楚……」
若不是忍冬還在床上躺著,東方潤很可能將話說得更明白些。
安傾然笑了:「我們都是東方家的人,世子該知道……對了,我表姐知道我在這里嗎?」
東方潤抿了抿嘴角,眼神看向窗台上的一般花草,答案不言而喻。
「世子就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若是表姐知道了會如何?那太後呢?太後知道我在這里嗎?」安傾然又問了下一個問題,問完之後自己笑了,「我想太後一定不知道,她老人家若是知道了,怕是早將我們母子扯上前線,做為籌碼,讓東方錦投降。你有沒有打算過這樣利用我們?」
「我不會利用我……你。」東方潤坦然道。
安傾然相信他的話。
但是她不能不擔心。
東方潤被她的問題問得臉都黑了,但是仍舊鎮定地道:「安靜地呆著,否則我無法保證你們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