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 情債難償(1 / 2)

「樓表姐和孩子,應該逃出去了吧?」安傾然不敢問打掃戰場的時候,發現她們的屍體沒有,她希望沒有。尋找最快更新網站,請百度搜索15;1看書網

東方錦點了點頭:「剛才打掃戰場的人匯報,確實沒有見到,你放心就是,我已傳令下去,盪除余寇的人,見到壽王一家,不得斬殺,留下活口。再者,他們想那么容易地死去,也不可能。」

安傾然沒有在乎這些,她知道,他再口說狠話,最後也會網開一面,就象是對東方潤,也一樣。

帶來的人已經開始捆綁繩子,准備下去。

東方錦也跟著綁繩子,上面留下一半的人,保證安全。

眼見著火把的亮光慢慢向下,安傾然伏在石頭後面,往下看去,現在還可以看到那些人的火把,火苗搖曳,山涯上也有橫逸而出的松樹,張牙舞爪,密密森森的,仿佛那山涯並不高,安傾然的心里稍稍松了口氣。

可是慢慢地,她發現,那些亮光下到了這層林木的下面,看得便不真切了,仿佛螢火之光,安傾然的心又沉了下去。

她安靜地等著,只看到那長長的繩子還不斷地往下放,她索性靠在岩石上望著星空,若是東方潤死了,自己如何面對樓挽月?

更如何面對以後的生活。

這個男人為自己而死!

上一世,都是別人欠了她的,她怎么可能讓這一世欠下如此重的感情債。

夜風有些涼,同來服侍的宮女給她披上了披風,她手扯著那絲綢的帶子,眼睛卻看向天空晶亮的星子,在心中暗暗地祈禱,這世間會有奇跡發生。

然而,一夜過去,天光透亮,那一抹亮藍逶迤開來,所有的人才爬上來,東方錦帶著一身的露水,頭發也濕濕地粘在額頭,整個人耗盡了力氣一般,又帶著幾分惱:「最下面,是一處深潭,能查的地方都查了,除非……除非他已落入深潭中,潭水陰寒,若有把握,常人下去抵不過一柱香的功夫,若要探查,須備了氣囊黃酒等物,更得熟識水性之人……」他向是對安傾然解釋為何空手而歸,然後轉身看著侍衛,「剛才我的說的話可是記得了,立刻安排,限兩個時辰之內返回來……」

安傾然往後退了一步,靠在樹干上:「常人一柱香的時間都難熬過,東方世子又是受傷之人,他……」

那幾個字在她胸腹中縈繞,終是不忍出口。

東方錦到底是男兒,一邊張羅著所有的事情,一邊低聲相勸:「不管如何,東方潤於你有救命之恩,便是對我有恩,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這是一定的。」

安傾然緩緩點頭。

很快,熟識水性的人都找來了,又等到了晚上,傳上來的消息也是讓人膽寒。

東方錦終於緩緩地勸安傾然,回宮再說。

這里留下人繼續打撈。

安傾然也知道東方錦此刻正是國事繁多時期,得了勝,該封的封,該賞的賞,還得收拾余孽,清查余黨,安撫民心,雲啟帝有意放權,鍛煉太子,也是太子該豎立威信的時候,所以雖是不甘,卻也只能同意。

回宮一連三日,安傾然只要放寢的時候才見到東方錦,而且俱是疲憊之色,顯然,要他處理的事情太多。

安傾然其它的事情上幫不上忙,唯有給他換著法子的煲湯,與此同時,將後宮的權利又撿了起來,之前,只是舒貴妃代為打理。

由於戰亂,後宮有內監和宮女逃走的,還有財物丟失的,更有月俸幾個月沒有發,還有該做的夏衣沒有做,各宮的防暑降溫福利未發,安傾然看著帳本,半晌後揉著額頭,這些虧空的銀兩找誰要支去?

找東方錦嗎?

他前朝之事已經夠煩的了。

官員升遷是大事,朝中正好新舊更替,許多追隨壽王的官員連並著家屬一起等著處罰,而空位將立刻補了缺。

這些官員的事情讓東方錦頭大,好在有雲啟帝了解情況,再加之他已經接手這么多天,還算是順利。

安傾然也不問,只是從他的臉色上能感覺出來一二。

太後與壽王被沖散,被東方錦帶回了宮里,仍舊居在後宮。

說是居,事實上與禁差不多。

一連三日,每天三餐有人送過來,連並著榮嬤嬤,並沒有人恪責。

榮嬤嬤不解緣由,整日惶恐不安,但又不好在太後面前表現出來,太後已經兩日未進食了,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看著屋子里的有些荒蕪的榕樹盆栽,仿佛那盆栽給她所有她想要的答案。

榮嬤嬤又進屋小聲相勸:「太後,這飯奴婢已經熱過了,您將就吃點兒。」

太後眼皮都沒撩,仿佛她也成了一尊木雕,與這盆景融到了一處。

榮嬤嬤又小心地說了一遍,太後深吸了口氣:「吃與不吃,於哀家來講,有區別嗎?」

「身子要緊呀。」

「身子?」太後冷笑一聲看著榮嬤嬤,「養好了身子,讓他們折磨我更久一點?」

榮嬤嬤若一思忖:「我見所有的人還是以禮相待,也許雲啟帝顧念太後養育之恩,不會折磨太後的,是太後多心了,這不是好吃好喝地嗎?也沒有禁太後的足,連宮女都是足數量的。」

「是嗎?那原來的舊人呢?哀家這些宮女一個都不認識,再者哀家也不是乞憐之輩,他占了我兒孫的江山,我還會為這點小事對他感恩戴德嗎?」太後臉上仍舊是昔日的倔強。

榮嬤嬤見狀放下飯菜,又將茶水端了上來:「太後,潤潤喉總是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