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篇5:一語成讖(1 / 2)

連瑾瑜嘆了口氣,傾聽了一下外面的聲音,然後又道,「現在凡夫俗子的生活,就是適合我這個凡夫俗子了,倒是真的羨慕花小姐,敢想敢做,女中英雄。」

「謝謝夫人誇獎,聽俊庭說,夫人年輕的時候,也是很有豪情的呢,要不然,怎么會嫁給將軍,想是將軍所為,彌補了夫人的遺憾吧。」

「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難為表哥還記得。」

「俊庭什么都記得。」花可人說到這里的時候,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臉色有些黯然,安傾然心里想,笨蛋表舅不會把對娘親的感覺什么的說出來了吧?

應該不會吧。

花可人只是一時的黯然,很快就又是一笑,開始說起了他們這一路上的笑話,原來他們天黑趕路,走近道,結果走岔道,又遇到了兩個入膏肓的病人,夜神醫不能見死不救,救好了人家,卻被人家盛情灌酒,喝多了這樣下來,就耽擱了三天。

連瑾瑜聞言點頭:『他就是酒量不成,沾酒就多。』

「那今天夜宴,看來我要准備一些果汁了?只是表舅若是聽聞,怕是得特意證明他的酒量,絕不會喝果汁的了。怕,又得飲多了。」

還真是如此。

夜神醫夜宴之上,喝了不少,花可人還替他擋了一些酒,他仍是酩酊大醉,他們宿在了宮里,花可人服侍他一夜。第二天早上起來,他倒跟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一臉的無辜,花可人也不埋怨他,只說酒量練練就出來了,哪有男人不喝酒的。

安傾然聽著他們打情罵俏,心里一陣的溫暖,她知道,表舅找對了人。

他真是幸運。

這個花可人與自己的娘親也許年輕的時候很象,但花可人絕對是花可人,她的身上沒有半點娘親的影子,原來,人一旦愛上了,其它的旁枝末節,真的不重要。

在皇宮里呆了兩日,夜神醫便離開,他們說只是在周圍好好游玩一番,也不必人陪著,過幾日再回來。

安傾然便也沒有多此一舉地安排他們的行程,這可是他們的二人世界,她才不會打擾呢。

只是派人遠遠地保護。

他們走後,安傾然立刻找來道士,做了幾場法事,她只希望這一世的恩怨就此了結,不想再繼續糾纏下去,至於她們是投胎還是成仙,她也就無所謂了。

東方錦並不知道她做法事的事情,也不知道她做惡夢嚴重到那一步了,只是知道她沒有事情,便安心。

做過了法事。

她心里安了不少。

表舅他們去爬山了,她也不用擔心什么,安明辰留下了宮里,和東方冉一起玩耍,一起讀書,現在東方冉真是唯安明辰的馬首是瞻了。

她也不用操心。

正想著,突然地覺得不對勁,外面剛才還明晃晃的陽光,這會兒怎么就沒有了?要下雨了嗎?可是扭頭,竟然連窗外的樹都看不見了,只剩下白茫茫地一片:又起霧了!

霧慢慢地從屋外涌入,她還可以清楚地看著屋內的一切擺設,還可以看到香爐里檀香在慢慢地飄散,但很快,那檀香就被霧氣所掩,安傾然又陷入了孤零零的世界里!

又來了!

她也不慌也不驚,已經習慣了。

她在安靜地等待那對母女的出現。

這一次,會與往次不同嗎?

終於,霧中傳來了聲音,是安嫣然的,甜美地喊了一聲:「姐姐。」

這聲姐姐叫得安傾然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聲姐姐真的很象她重生後,她見到她時喊的那一聲,天真無邪的樣子出現在她的面前,仿佛又回到了十三歲,她們依舊豆蔻年華,她的衣服也是那一年的,眼睛靈動明媚,一點兒鬼魅都沒有。

安傾然稍稍松了口氣,不過,她並沒有完全放松,因為她知道,這個樣子的安嫣然,倒是最虛偽的。

她惡鬼的嘴臉,倒是她的本來面目!

「你來了?」安傾然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她坐了下來,身下的椅子還在,觸手冰冷。

屋內的空氣也冷了起來,宛如未生炭火的寒冬。

「我來瞧姐姐了,姐姐開心嗎?」安嫣然蹦跳著近前,天真爛漫。

「不開心。」安傾然冷冷地笑了,「因為我知道你已經死了,現在你又是什么?來道謝的還是來道歉的?」

她的話讓安嫣然臉上的表情變了幾變,突然撇了撇嘴角:「真沒意思,我感念到姐姐在心中一直念叨著妹妹,所以過來看看,卻原來姐姐並不是喜歡妹妹,也不是想念妹妹,只是想讓妹妹徹底離開人間,是不是?這樣的真相真是太讓人傷心了。」

說話的時候,她臉上的樣子就變了幾變,最後變成了臨死前的樣子,披頭散發,臉色蒼白,渾身汗津津的,象是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

安傾然看著她,眼神鎮定:「你今天來,到底想怎么樣?」

「想怎么樣?我也一直在想啊,姐姐過得這么好,為什么妹妹那樣的苦命,得不到男人的真心,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說起來。這一切都拜姐姐所賜呢,你在我的茶里下葯,讓我失一身於東方夜,我的名聲不保,本該當王妃的,卻只是做了一個妾,我的孩子更可憐,那么小,就被那些人給害死了,對,害死他的人之中,還包括你一個,你見死不救,等於害了他……你做了這么多的事情,只希望那些和尚念兩遍經就把我給打發了?世上哪有那樣的好事?」

安嫣然一下子近前,一股冷森之氣入骨,安傾然身子往後傾著,看著她真切的嘴臉,她也是笑了:「這惡人死了之後,原來還會變成惡鬼,只是你為什么現在才出來作亂?」

這個問題讓安嫣然愣了一下:『我現在才出來?現在是什么時候了?不是我兒子剛死嗎?』

「那已是四五年前的事情了。」安傾然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