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進山采葯(1 / 2)

侯門醫女 滄海明珠 5099 字 2023-02-08

寧氏被一群丫鬟婆子簇擁著從宋老夫人的屋子里回來,一進院門心腹大丫鬟金環便迎了出來。寧氏看她的樣子便知道有話說,便把不相干的丫頭婆子都遣退了,只留金環在跟前。

金環看了一眼靠在榻上的姚延意,低聲說道:「回奶奶,田姨娘傍晚的時候來過了,給奶奶送了一對花瓶兒。說是給二爺賀喜。」

寧氏滿不在乎的輕笑:「我當時什么大事兒,不過是一對花瓶罷了,什么樣的沒見過?你今兒怎么也這么沒見識起來?」

金環回道:「因奴婢瞧著那對花瓶兒有些來歷,所以不敢私自做主。」說著,轉身出去,不多時抱了一只大盒子回來,打開給寧氏看,又道:「奶奶看,這像不像之前您一只念叨的那對定窯粉彩百子圖的花瓶?」

「喲,還真像啊!」寧氏很是意外,拿過一只拖在手里細細的看。之後十分的詫異,「這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這東西我找了好久了都沒找到,她倒是好本事。」

姚延意聽了這話也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看對花瓶,說道:「這應該是真貨。」

金環笑道:「如果是贗品,她敢往這屋里送啊?」

寧氏聞言立刻瞪了金環一眼:「怎么跟爺說話呢?」

彩玉忙斂了笑低下頭。姚延意卻不在意,金環是他的屋里人,不但模樣好,慮事又周全,說話辦事絲毫不比大家閨秀差,是寧氏的左膀右臂。所謂妻不如妾,姚延意自然不會因為金環的一句話就生氣,只笑道:「她在我跟前沒規矩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寧氏笑道:「都是你慣得她!」

姚延意笑了笑,轉了話題指著花瓶問:「這個到底是怎么個意思?」

寧氏搖頭道:「先收了吧,回頭再說。我總覺得她必然是有所圖的,單說是給二爺賀喜,可沒必要拿出這樣的東西來。」

姚延意搖了搖頭,沒多說。家里的事情,他素來不怎么過問。

當下,金環把東西收起來,回來鋪好了床,服侍姚延意夫婦二人睡下之後,才吹了蠟燭,關了房門,悄悄地出去了。

卻說田氏整個下午到晚上,心里都一直忐忑不安。直到小丫鬟喜鵲悄悄地來回說二房院的人已經都歇下了,才輕輕地吐了一口氣。

姚雀華因為打聽蕭侯爺而被姚燕語呵斥的事情田氏很快就知道了,還因為此事被姚雀華的教引嬤嬤給諷刺了兩句。

田氏當時從姚雀華的院里回來後就惴惴不安,生怕太太因為此事責罰姚雀華。思來想去,最後還是狠了狠心把自己好不容易弄到手的一對古董花瓶送去了寧氏的小院里,為的就是女兒的事情萬一被太太知道了,寧氏也好瞧在那一對兒花瓶的份上替她遮擋一下。

之後她又怕寧氏不收,是打聽著寧氏在老太太房里,才親自送過去的,又指著給姚延意道喜的名義,金環才不好直接拒絕,只說等二奶奶回來看她的意思。

這會兒終於放心了!既然收了東西,就沒有白收的道理。田氏吩咐小丫鬟打水洗漱,也准備睡覺。熟料院門一響,王氏跟前的一個婆子進來,回道:「姨奶奶睡了沒有?太太有話,叫姨奶奶到前面去一趟。」

田氏的心狠狠地抖了一下,忙堆起笑臉,問道:「這么晚了,太太還沒睡么?」

那婆子冷笑一聲說道:「太太事兒多,姨奶奶難道還不知道?快些走吧,太太等急了,大家都沒好果子吃。」

田氏惱這婆子說話不客氣,但她自己心里有鬼,卻不敢多說,只得照了照鏡子,理了理衣衫,往王氏這邊來聽訓。

王夫人已經換了外邊的大衣裳,只穿著家常夾衣坐在榻上,見田氏進來,輕輕地嘆了口氣,說道:「按說這幾日家里有喜事,正是用人的時候。不過,我昨兒做了個夢,夢見菩薩跟我說,家里最近犯小人,若想平安無事,必得有人去廟里念一個月的《般若心經》。這個時候,我是走不開的,可菩薩的意思,又不能不聽。我思來想去,也只有你了!你是老爺跟前的人,比別人有體面。你回去收拾一下,明兒就去普濟寺住一個月,齋戒念經,為老太太,老爺及家里所有的人祈福吧。」

田氏一時間如遭雷擊,半天說不出話來。

王夫人看了她一眼,又道:「這一趟辛苦你了,你不在的這些日子我會善待三丫頭的,你放心。」

田氏只得應道:「是,奴才謹遵太太的吩咐,明兒一早就動身去普濟寺。」

「天色不早了,叫三旺媳婦去幫你收拾東西,明兒一早老太太那邊還有事,你就不用過來請早安了。」王夫人說著,便起身下了矮榻往卧室里走去。

田氏又恭敬地跟過去服侍王夫人睡下,方安靜的退了出來。

一出王夫人的院門,田氏便『嗚』的一聲哭了,說要去見老爺。

三旺媳婦冷笑道:「我勸姨娘還是省事兒些吧。老爺這會兒早就睡了,你敢去叫醒么?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也該知道,三姑娘再小也是主子,也是你能隨便挑唆的?再說,三姑娘做了什么錯事,與你有什么好處?我勸咱們還是快些走吧,給您收拾好了行李,也好讓我睡一覺。不然明兒哪有精神送您去寺里?」

田氏此刻是有苦難言,只得抹著眼淚回自己房里,收拾衣裳鋪蓋,細軟體己。這一去就是一個月,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能發生多少事呢!

寺廟雖然說是清靜之地,但有人的地方就有爭斗,去了那里自然也少不了打點一二的。再想想自己那一對價值連城的花瓶白白的便宜了寧氏,田姨娘的心又滴出血來。

這個晚上,總督府內宅幾人歡笑幾人哭,都跟姚燕語沒什么關系。

姚燕語一覺酣眠至巳時方醒,眼看就錯過了給老太太和太太請安的時辰。於是匆忙起身,嗔怪翠微:「怎么也不按時叫醒我?」

「剛二爺叫人來說,等姑娘醒了直接傳早飯,吃了飯就去前面。老太太和太太那里,二爺已經說過了。今兒要走挺遠的路,怕走的晚了,晚上趕不回來。」

「那就更應該早點叫醒我。」姚燕語一邊匆忙穿衣,一邊說道。

「是老太太不許叫的,說需得讓姑娘睡足了才好出門。」

姚燕語暗笑,自己什么時候成了老太太的心尖子了?話雖然這樣說,但姚燕語收拾妥當後還是先去寧瑞堂給宋老夫人和王夫人請安。宋老夫人又叮囑了些話,又吩咐跟著的人好生照顧著,才放姚燕語等人去前面。

馬車早已經齊備,姚延意帶著家仆已經等在前面。姚燕語一句廢話也沒說,直接上了馬車。姚延意比她還著急,吩咐人趕緊的趕路。

他們今天要去山里,確定止血草到底要什么樣的,還有那種地蛹,到底是什么東西,這些要等姚燕語確定了才好辦。而從現在算起,到皇上給的期限一共還有兩個月,從采摘到炮制,還要運到雲都城去,時間實在是不多了!

出了江寧城,衛章帶著六名精兵才跟了上來。

姚燕語從馬車里聽見外邊的說話聲挑簾子往外看了一眼,恰好衛章也回頭看過來。二人眼神交匯,只頓了一頓,便各自撇開。姚燕語本來以為這人到了江寧自去公干,不會跟著來了呢,想不到還是來了。還真是盡職盡責。

四月的江南,總是多雨的季節。早晨出門的時候還只是陰天,剛出了城門便飄起了細細的雨絲。

城外,煙霧蒙蒙罩著一片片水田,入目皆是青綠之色,呼吸的空氣亦是清涼濕潤,舒適愜意。若不是急著趕路,姚燕語真想下車去自行走一段,吹一吹這濕潤的微風,淋一淋這沁著田野氣息的細雨。

此一行的目的地是蟠龍山,姚燕語說,當初她發現止血草和地蛹的時候,就是在蟠龍山普濟寺後面的山谷里,所以這回還得去那個地方。

出城十六里路,大半兒都是官道,行至蟠龍山附近,官道變得狹窄,馬車雖然也能走,但開始顛簸起來。姚燕語有些受不住顛簸,因嘆道:「好想騎馬啊!」

翠微無奈的說道:「姑娘不是不敢騎馬么,再說,咱們也沒穿騎裝啊。」

翠萍則笑道:「下次出門姑娘還是穿男裝吧。男裝方便,想騎馬就騎馬,想坐車就坐車。」

姚燕語點頭:「這話說的是,怎么不早說!早晨出門的時候就該穿男裝的。」

翠萍又嘆了口氣:「不是還得去給老太太請安么!奴婢怎么敢讓姑娘穿男裝?老太太還不把我們給罵死!」

翠微忙擺手道:「姑娘在京城的時候頭一回上馬就摔下來了?這會兒想想,奴婢心里就後怕呢。以後再別說騎馬的話兒吧!」

一句話提醒了姚燕語那次因為衛章被摔下馬的事情,又轉頭瞪了車外某人孤傲的背影一眼。

因為是雨天,路上行人不多,這山間的石板路上更加幽靜。

姚燕語直接把車窗簾子掀起來,讓外邊的微風細雨都吹進來,她則靠在窗邊,眯起眼睛任憑雨絲往臉上淋,貪婪的感受著這份清涼。衛章不經意的回頭,看見她這樣子,微微蹙了蹙眉。

又走了一段路,帶路的家仆忽然指著前方說道:「二爺,那好像是咱們府里的馬車,怎么停在那里?」

姚延意舉目望去,見山路上的那輛馬車車頂上一柄小旗,寶藍色的旗子上修者的正是姚家的家徽。因此皺眉道:「你們兩個上前面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家仆應聲,催馬上前去問,原來是田姨娘去普濟寺,半路上車軲轆拔了縫兒,不能走了。

姚延意聽了家仆的匯報,皺了皺眉頭,低聲說了一句:「真是添亂。」

燕語便道:「既然是家里人,不如上車,我們順路把她送過去吧。這里離普濟寺也不遠了。」

姚延意也沒有什么好辦法,這會兒雨越下越大了,他們不曾見到還好,現在已經見到了,總不能把女眷丟在這山路上。

田氏見到姚燕語,像是見到救星一般,連聲道:「二姑娘真是救命的菩薩,我還以為這會兒要走去普濟寺了!」

姚燕語對田氏的感覺無所謂好壞,總歸是個可憐的女人罷了,她一直不願多事,更不會跟這種人計較,於是淡笑道:「姨娘快上來吧,雨越發的大了,淋濕了可要生病。」

田氏千恩萬謝的上了馬車,三旺媳婦和喜鵲小丫鬟坐在前面車轅上,眾人繼續趕路,只把車夫和其他兩個家仆留下來修田氏的馬車。

因為田氏上了車,姚燕語看了一眼車窗,翠萍立刻抬手把車窗簾子放了下來。

這輛馬車自然比田姨娘的馬車寬敞了許多,里面有一張小榻,還有四個坐墊及一張小幾。小幾上放著兩個點心盤子,里面各裝了四塊點心,還有一個小香爐,里面的香餅已經燃盡了,並沒有添上。

姚燕語並不喜歡過多的熏香,她想要的是這天地之間最原始自然的氣息。

田氏一眼看見那只小香爐,便伸手拿了起來,仔細的鑒賞了一番,方笑道:「這是前朝的定窯粉彩小香爐吧?」

姚燕語笑了笑,其實她也不懂這些,什么前朝的今朝的對她來說都無所謂。而且那些古董說起來不知經過了多少人的手,也不知道是不是從死人墓里挖出來的,也不嫌晦氣,總之她不喜歡。

「這個值好些個銀子呢!」田氏笑著把東西放回去。

翠萍笑道:「姨娘真不愧是老爺跟前的人,竟然連古董都鑒賞的了。叫奴婢們長見識了。」

田氏忙擺擺手笑道:「我懂個什么?不過是瞎說罷了,沒得讓姑娘笑話。」

姚燕語又淡淡的笑了笑,問:「姨娘這是去普濟寺上香?」

田氏臉上的笑容頓了頓,又幾分尷尬閃過,不過轉眼又笑得燦爛起來:「太太這幾日總是睡不寧,我想著,必然是家里事情多,太太操心勞累所致。但我又實在幫不上忙,便想去寺里替太太在菩薩跟前念幾日的經文,讓菩薩保佑太太平平安安的。」

「原來是這樣,倒是姨娘有心了。」姚燕語說著,心里卻暗笑,恐怕是三妹妹的事情被人說給太太聽了,現在家里恰逢喜事,又有宴席,懲戒姚雀華是不可能的了,讓親戚們知道了會笑話。但一個妾氏卻是可有可無的,所以太太直接把這個挑事兒的主兒給弄到寺里來呆著,只求姚雀華身邊少個狗頭軍師,能安靜兩日吧。

田氏見姚燕語靠在榻上不再說話,便笑著問:「姑娘這走了這一趟京城,可見到許多有趣的事情吧?」

姚燕語笑了笑,說道:「哪有什么有趣的事情,這天下的人,天下的事,還有姨娘你不知道的么?」

田氏訕笑道:「瞧姑娘說的,我不過是個下人,能知道什么!」

姚燕語笑了笑,沒再多說,直接靠在小榻上轉過身去面向里閉目養神。翠微見了,忙拿了一條薄毯子搭在她的身上。翠萍則起身把車窗的厚簾子放下來,車里即刻暗了幾分。

田氏見狀還想再說什么,翠萍忙對著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使了個眼色,皺了皺眉頭。田氏便不好在說什么,只得閉上了嘴巴。

山路顛簸,姚燕語到底是不能睡的。不過幸好普濟寺只在蟠龍山的半山腰,走了半個多時辰也就到了。

姚燕語和田氏等在寺院門口下車,外邊立刻有人撐起了一把大雨傘擋在姚燕語的頭上。翠微一看這人是個七尺高的漢子,忙抬手接過雨傘,說道:「給我吧。」

那漢子也不多話,把雨傘給了翠微便閃身到一旁。

姚延意便跟三旺媳婦說道:「我跟二姑娘還有事,你帶著姨娘進去吧。」

三旺媳婦答應了一聲,自打著傘,拎著包袱帶著田氏進了寺院。

姚延意下了馬,撫了撫頭上的斗笠,對姚燕語說道:「這雨下的大了,無法進山。看來我們只好在寺里等一會兒了。」

姚燕語也皺了皺眉頭,說道:「只能這樣了。」

姚延意又看衛章,衛章點點頭,翻身下馬。

普濟寺是江寧城外最大的寺院,香火極盛。總督府又是寺里的大香客,光宋老夫人每年捐到寺里的香油錢就幾百兩,還有王夫人及兩個少奶奶,每年也都有捐贈。是以姚家人來此,寺中自然廣行方便。

姚氏兄妹歇腳的禪房自然跟田氏不同。田氏進寺後便被帶去了普濟寺後面的一座小庵堂里,那也是普濟寺的產業,跟普濟寺隔著一片菜田,里面有十幾個老尼姑供奉著佛祖和菩薩,田氏要念經祈福自然在那邊的庵堂里。

普濟寺的大師傅請姚氏兄妹進禪房奉茶。姚延意便講明自己的來意:奉旨巡查此處山林植被,登記造冊,以便虞部備檔查閱。大師傅自然沒有二話,只叫人准備齋飯茶水,一並款待衛章帶來的護衛和姚家的家丁仆從。

姚燕語看著外邊的雨幕,心里有些犯愁。都這個時辰了,雨還在下,難道今晚要住在這山寺之中?

姚延意看著姚燕語的手指不停地敲著桌面,便知道她心中焦急,因笑道:「如果這雨一直不停,我們就在寺中住下,你放心。」

「嗯,我聽哥哥的。」姚燕語笑了笑,又轉頭去看外邊的雨。

姚延意又笑問:「我知道你不耐煩悶在家里,所以才特地帶你出來的,怎么出了這半日你倒是呆不住了?」

姚燕語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我是覺得外邊景色甚美,只窩在這里喝茶有點可惜了。」

「等會兒雨下得小些了再出去。這會兒出去不但淋雨,山路也滑的很,不好走。」

「嗯,哥哥說的是。」

兄妹二人商議好了,又沉默下來。

因為有衛章在,家里的事情也不便多說。三個人只默默地喝茶。

幸好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眼見著雨越來越小了,姚燕語便高興地說:「二哥,咱們可以走了吧?」

姚延意笑道:「就知道你等不及了,走吧。」

蔥蘢的山林被雨水洗過,入目是一片青翠欲滴。山石也被雨水沖刷的特別干凈,是鮮亮的山青色。空氣尤其清新,吸一口,只覺得心肺之中都是山林的清香。

細雨蒙蒙,根本無需雨傘。姚燕語拎著裙角走在前面帶路,腳步輕快,一邊走一邊指著旁邊的灌木草叢等植物,讓翠微和翠萍采這個,采那個,好像每一樣東西都是珍貴的葯材。

姚延意一邊跟一邊提醒:「你慢點!這山石上有苔蘚,看滑倒了!」眼看著姚燕語拐過一道彎兒便消失在叢林中,姚延意又擔心的嘆了口氣:「這丫頭,怎么到了山林里就這般不聽話了!」

衛章皺著眉頭緊走兩步跟上去,一把抓住姚燕語的手腕,沉聲道:「慢些。」

姚燕語一怔之後,立刻朝著衛章瞪眼睛:「放開!」

「你跑什么?想摔一身泥?好看?」衛章依然握著她的手腕,好像是捉著一只鳥兒,一放手就飛了。

「放手!」姚燕語掙了掙,發現自己那點小力氣在衛將軍面前根本不夠看,於是只能狠狠地瞪他。

「哎?」姚延意跟了上來,看見兩個人橫眉瞪眼的樣子,呼了一口氣,問:「你們干嘛呢這是!」

衛章淡然一笑:「沒什么,姚姑娘剛剛差點摔倒,我扶了她一把。」說著,他放開了她的手腕,還關心的問了一句:「沒事吧?扭到了哪里沒有?」

姚燕語一口氣悶在喉間,咬了咬牙,哼道:「多謝將軍關心!」說完,一甩手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