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小懲大誡,欽差駕臨(2 / 2)

侯門醫女 滄海明珠 5158 字 2023-02-08

蕭霖也沒什么架子,只是隨意笑著應付兩句。況且他滿腹心思也不在茶點上,所以就懶得多說。這在李守備看來,怕是這位欽差大人心里不高興了,於是不敢再多說什么。

門口有人回稟了一聲:「姚大人來了。」

李義溶便見剛剛還懶洋洋話都不願多說一句的蕭侯爺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了。

不是吧?蕭侯爺對姚御醫?

姚燕語穿著一身竹青色的狐皮長襖進門,見了蕭霖笑嘻嘻的福了福身:「見過侯爺。」

「好了,別多禮了。」蕭霖笑眯眯的看著姚燕語,左右打量了一番,方點頭笑道:「到底瘦了許多,不過看你氣色還好。」

「當然,這里雖然冷些,但繁雜的事情卻少。」姚燕語跟蕭霖自然用不著見外,落座後,直接問:「韓姐姐可好?你來之前可曾見她?」

「嗯,見了。」蕭侯爺想起臨行前韓明燦親自到城門為自己送行,就萬分的滿足。

姚燕語看他那神色便知道大事已定,因問:「定下來了?」

蕭霖點頭:「定下來了。」

姚燕語自然替這兩個人高興,又笑道:「可不許少了我的謝禮。」

「這個還用說,早就准備好了。對了,她還給你帶了東西,還有你家二哥也叫人帶了幾箱子東西來,一會兒叫人搬到你院子里去。」

「那我就不謝侯爺了。」

「自然不用謝。」

旁邊的李守備傻愣愣的看著這兩個人說笑,抓心撓肺的想,這二人到底是什么關系啊?姚御醫不是衛將軍的未婚妻嗎?!她這個樣子跟蕭侯爺說話,真的妥當嗎?

只是,越怕什么越來什么,李守備這里正擔心這一幕千萬不能讓衛將軍看到,若是讓將軍看到還不知道會是多大的暴風雪時,門外便有人回稟了一聲:「回大人,雲副帥和衛將軍來了。」

李義溶『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把蕭霖和姚燕語給嚇了一跳。

蕭霖笑看姚燕語:你家衛將軍有這么可怕嗎?瞧把人家給嚇的。

姚燕語無奈的抿了抿唇角,眼神閃爍:你怎么知道他是怕呢,說不定是有什么別的緣故。

衛章和雲琨一腳邁進來,便看見自家沒過門的夫人穿著顏色嬌潤的衣裳跟蕭霖眉來眼去,臉色頓時黑了下來,就算知道姓蕭的心里有別人,衛將軍看見他們兩個那個樣子心里照樣不痛快,沒什么可說的,吃醋不需要理由。

而雲琨在看清來人之後,臉色一時間也陰沉沉的,比衛將軍的還要黑幾分。心頭寶被這廝給搶走了,怎么可能有好臉色給他?!

蕭霖和姚燕語已經站起身來。

身為欽差大臣,蕭霖自然是要等雲琨和衛章上前來恭請聖安的。雲琨窩著一肚子的火上前行禮,請皇上聖安。衛章瞥了一眼姚燕語,自然跟上。

蕭霖鄭重其事的說了一聲:「聖躬安。」

雲琨和衛章方直起身來。

「雲副帥。」蕭霖笑眯眯的跟雲琨打了聲招呼,又看向衛章:「衛將軍,你們辛苦了。萬歲爺說邊疆苦寒,讓本候帶了些菜蔬和精米,以及上好的紅籮炭來。」

雲琨和衛章只得再次叩謝聖恩。

一籮筐場面話說完,眾人各自落座。

李義溶自覺自己的職位不高,主要是受不了雲副帥和衛將軍鐵黑的臉,於是忙主動請纓:「侯爺,副帥,將軍,姚大人,下官失陪片刻,去督看一下茶水。」說著,便轉身溜了。

姚燕語『撲哧』一下笑出了聲,橫了衛章一眼,起身說道:「李守備府里的廚娘做飯出奇的難吃,怕是蕭侯爺吃不慣,飯菜的事情還是我去安排吧。」

蕭霖自始至終都是和風細雨的神色,聽了姚燕語的話便微笑道:「如此,就有勞妹妹了。」

姚燕語對雲琨福了福身,又看了一眼衛章,轉身退了出去。

衛章的黑臉終於有所好轉:「蕭侯爺好快的腳力,韓帥今日還說和談使臣過兩日才能到呢。」

「沒辦法,一想到邊關苦寒,幾位和三軍將士在這里受苦,本候這心里就著急。所以趕路就著急了些。」蕭霖嘴上打著官腔,心里卻默默地嘆息,自家沒過門的夫人收到好姐妹的書信,聽說在鳳城白米飯都少見,每日也只有面餅咸菜和糙米粥,哪里受得了?

於是足足准備了幾車的吃食,各種宮味點心,精致醬菜,碧粳米,紫米,江米等更是准備了十幾麻袋,再三叮囑路上要快,一定要早些把這些吃的東西送到鳳城。好像晚一天她的好姐妹就會餓死一樣。

每每想到這事兒,蕭侯爺都暗暗地嘆息,真不知道在自己夫人的心里,這丈夫和至交姐妹哪個更重要一些?

雲琨看蕭霖自然不順眼,聽他打官腔心里更瞧不上,所以連一個眼神都欠奉,直接起身跟對衛章說道:「我軍中還有要事,你留下來給欽差大人說一說現如今北胡的狀況,我先走了。」

「是。」衛章知曉一切內情,自然明白雲琨留下來的話什么事兒也談不成,於是站起身來拱手答應。

看著雲琨離去,蕭霖滿不在乎的笑了笑。他奪了人家的心頭之愛,自然也不奢望能跟人家再做什么好朋友。只是想不到他堂堂誠王府世子爺,居然沒有容人之量。(話說蕭侯爺,這事兒擱你的頭上,估計你也沒有那種能撐船的肚量。)

衛章看了一眼笑得跟狐狸一樣的蕭霖,忍不住也跟著笑了:「侯爺你這樣子可有些過了。」

「我什么也沒說啊!」蕭霖無辜的眨了眨眼睛。

「算了,你們之間的事情,別人也說不清楚。倒是這和談使臣之事,怎么會落到侯爺你的頭上?」

蕭霖無奈的笑了笑,說道:「朝中出了點事兒,原禮部尚書被皇上抄了家,送進了大理寺候審,原來的禮部左侍郎升任禮部尚書,本候得了個空兒,便從江南調回京城了。」

「抄家?什么罪名?」衛章的心里莫名的一抽,皇上在這種時候抄了禮部侍郎的家,為什么?

蕭霖淡然一笑:「貪污番邦貢品。」

怎么可能,禮部侍郎縱然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可能貪污番邦貢品。難道是……那所謂三分天下的除了高黎和北胡,另外一個人是不是已經被皇上找到了呢?會是誰呢?

看著衛章凝重的神色,蕭霖又點了一句:「跟著吃掛落的還有恪郡王。據說貢品之事恪郡王也有一份兒,皇上責令他閉門思過半年,不許出恪王府的大門。」

恪郡王被軟禁了!禮部尚書只是替罪羔羊!衛章的心頭突突的跳著,臉上卻出奇的平靜。

蕭霖也不多說,事實上他對貪污番邦貢品這樣的名目也不怎么相信。而且還牽扯到了大皇子。但此乃皇家之事,他自知還夠資格妄議,所以保持了沉默。

事實上,雲都城里早就是一片看不見的血雨腥風。

因為皇上手里的證據不足,恪郡王好歹保住了一條性命,但皇上若是一點線索都沒有,也絕不會輕易地發落自己的大兒子。

恪郡王的母族早就敗落,三歲的時候,他的生母病逝,皇後當時剛痛失愛子,又因他是皇上的第一個兒子,便把他養在身邊,視若親生。

後來恪郡王漸漸長大,野心初現,皇後一再提點,他只是不聽,是以豐皇後便不怎么喜歡他了。

但皇後不喜歡他卻並不代表豐宰相也不喜歡他。豐家三朝富貴,權傾朝野,也是恪郡王需要倚重的老臣。不過豐宗鄴是個老狐狸,他暗中拉攏恪郡王,面上卻從不表露出來。時間長了,恪郡王自然多有不滿,覺得豐宗鄴不是一心待自己。

況且他的年紀一年一年的大了,現如今皇上還不到六十歲,身體康健,弓馬騎射樣樣都還沒放下,而身為大皇子的恪郡王已經三十八歲了。再等,下面的皇子們一個個嶄露頭角,眼看就把他給比下去了。

於是恪郡王按耐不住,開始動了歪心思。

而且,他跟鮮族出身的麗嬪關系很好。而麗嬪只有一個女兒也就是六公主雲珠。麗嬪自認為自己年輕,女兒又小,而皇後對她這個異族女子多有不滿,萬一皇上龍御歸天,自己和女兒便沒了容身之地,於是早早的爬上了大皇子的船。

這回,借著衛章暗中送回去的消息,以及對誠王爺帶回去的那幾個私自扣下凍傷膏販賣的奴才們的嚴密審訊,恪郡王被皇上順著順藤摸瓜給牽了出來,後來還查出他私下克扣行軍糧草的事情。

此乃大罪,罪不容恕。皇上一怒之下便下令革去大皇子恪郡王的封號,命他在府中反省,沒有聖諭不得出府門半步,也不許任何人探視。

豐宗鄴早些年跟大皇子之間的瓜葛自然也瞞不住。不過皇上好歹顧及了皇後的臉面,對豐家沒有過多的追查。而豐宗鄴這只老狐狸也懂得避其鋒芒,干脆稱病在家,告了長假。

京官們向來嗅覺敏銳,眾人從這一系列的變革中嗅到了不尋常的味道,於是之前那些依附在豐家門下的官員們開始紛紛考慮以後的退路,暗暗地各自打算起來。

關於京城里的這番風雨,蕭霖自然不會瞞著衛章。

自從他們同船南下去江寧的時候,蕭霖就把自己的將來跟衛章和姚延意拴在一起了。在蕭侯爺看來,衛章比姚延意更能穩妥,更能隱忍,是個成大事的人,值得深交。

姚燕語果然親自去了廚房,看著杜三娘子帶著人開了蕭霖帶來的吃的喝的,又親手整出幾個像樣的菜餚來方輕輕地吁了口氣,嘆道:「說句心里話,我也想回去了。」

杜三娘子看著那邊廚娘料理的准備現烤現吃的生羊肉,笑道:「在奴才看來,這漠北有漠北的好,最起碼這羊肉就比京城的新鮮。只是姑娘不喜歡。」

姚燕語輕笑道:「再喜歡也沒這個吃法,頓頓羊肉,誰受得了?」

杜三娘子手腳利索,很快便弄出了六個像模像樣的菜餚,讓小丫鬟裝了食盒,隨著姚燕語往前廳去。此時李守備已經回來,茶水也換上了蕭霖帶來的姚氏庄園里自產的香茶。

菜餚美酒全都齊備了,蕭霖指了指身邊的座位,同姚燕語說道:「妹妹坐這邊。」

李守備忙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姚御醫是蕭侯爺的妹妹。下官真是愚笨,居然不知道。」說著,又不合時宜的追問了一句:「請問是表親么?」

蕭霖邪氣的笑了笑,瞟了衛章一眼,說道:「不是,姚姑娘是本候的妻妹。」

「呃……」李守備作為前任經略使之子,粗魯武將一枚,完全不知道京中權貴們最新的姻親關系,所以還不知道這位蕭侯爺的妻子是哪家的千金。

衛章卻微微一笑,說道:「侯爺來了鳳城不去見韓帥,回頭不怕你家大舅兄整治你啊?」

蕭霖無奈的嘆了口氣,說道:「本候也想過了,這事兒還得勞煩妹妹回頭替我說兩句好話才是。」說完,又笑著看姚燕語。

姚燕語笑道:「我家姐姐可不是那么小氣的人。」

衛章對姚燕語坐在自己對面的事情頗有芥蒂,於是決定給蕭侯爺也添點堵,搖頭嘆道:「韓姑娘不小氣,就怕有人專門去告狀啊。」

姚燕語滿不在乎的哼了一聲,說道:「都成了過去式了,誰還怕他告狀?」說完,心里又緊了緊,覺得自己太口無遮攔,若是讓蕭霖知道雲琨跟韓明燦的事情,會不會影響他們之間的感情?於是瞪了衛章一眼,又悄悄地留神蕭霖的表情。

蕭霖卻笑著端起酒壺給姚燕語斟滿一杯酒,嘆道:「妹妹說的是。」

衛章看著姚燕語和蕭霖碰杯飲酒,一雙劍眉皺了又皺。

坐在下手的李守備看的心里直打哆嗦,原來這位欽差大臣不只是個侯爺,還是韓帥的妹夫!而姚御醫能稱得上是侯爺的妻妹,那也就是韓帥的妹妹咯?

可韓帥的妹妹怎么會姓姚呢?據說還是兩江總督姚大人的女兒?莫不是認了干親?可鎮國公是長公主的駙馬啊!干親豈是那么好認的?

這些士族權貴之間的關系實在是太復雜了!李守備表示自己真的不夠玲瓏剔透,完全想不通這里面九曲十八轉的關系,於是只好打起精神來敬酒。

北地的漢子生性豪爽,也天生的海量,喝起酒來從不含糊,也從不打酒官司。

蕭霖也是個爽朗的性子,於是幾個人左一杯右一杯,三杯再三杯。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一壇子京城帶來的梨花白就見了底。

姚燕語這個一再推脫不能喝酒的人也喝了有足足兩碗,初時還沒覺得怎么樣,說了會兒話酒氣上來了,她便有些坐不住。雙手疊在桌子上,嚷嚷著頭暈,就要趴下睡覺。

衛章嘆了口氣,說道:「她喝醉了,我送她回去。侯爺和李大人慢慢喝。」

蕭霖大手一揮:「送,送,趕緊的把我家妹妹送回去,瞧這點子酒量吧,以後可不敢讓她喝了。」

衛章起身走到姚燕語身邊,扶著她站起來,好歹出了前廳的門,便一彎腰把人打橫抱了起來。

「哎——」姚燕語但覺天旋地轉,便忍不住伸手勾住了衛章的脖子,並皺眉埋怨:「晃什么呀你!晃得我頭暈。」

她勾著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嗔怪,聲音又綿又軟,氣息里夾雜著梨花白和她身上特有的香味,撩撥得他欲火沖天。

只是!不管怎么樣,都得忍著。

身後杜三娘子跟著,前面有小丫鬟挑著燈籠引路,一路走過還有粗使的婆子們紛紛避讓請安。就算他是將軍,就算懷里是他的未婚妻,他又能怎樣?!

幸好守備府不大,從前廳到後院不過百十步的距離,衛將軍健步如飛,沒多會兒功夫就進了屋子。

翠微和翠萍見自家姑娘如此被抱了回來,兩個人都嚇了一跳,待問明只是喝醉了酒,方才放心。翠萍一疊聲的吩咐半夏:「快去弄醒酒湯來!」翠微則匆匆忙忙去整理床鋪。

姚姑娘還不知死活的在衛將軍的肩上一邊噌一邊埋怨:「暈死了!叫你別晃嘛!」

衛章低頭看著她醉紅的臉頰和嬌痴的模樣,恨得咬碎了後槽牙,心里默默地發誓,臭丫頭,你就作吧,等到那一天,看我怎么收拾你!

把人放到床上之後,衛將軍片刻沒有停留,丟下一句:「好生照顧她」便匆匆的走了。

翠萍愣愣的看著被摔上的門簾,嘆道:「難道我們姑娘是老虎不成?將軍怎么怕成這樣子?」

翠微輕笑著啐了一口:「呸!你不要胡說八道的。」

「哪有?難道你沒看見將軍剛才那一副逃跑的樣子嗎?」翠萍扁了扁嘴巴,轉身去擰帕子給她家姑娘擦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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