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悠閑一日(1 / 2)

侯門醫女 滄海明珠 4026 字 2023-02-08

輔國將軍府,燕安堂。

姚燕語靠在暖榻上聽姚鳳歌把話說完,低聲問:「姐姐確定要這樣嗎?」

「現在不是我說了算的。」姚鳳歌搖了搖頭,「是侯爺發了話。你若是有管用的葯就給我點,也省的我去找別人。找別人也沒什么,只是他們總會問起病因,甚至還要上門診脈。這就不好辦。」

現如今陸夫人娘家的人已經夠難應付了,若是再有其他人起疑心,定候府岌岌可危。

姚燕語點點頭,這事兒是挺不好辦的,只是,就算她了解陸夫人的病因,也不好不診脈就給她開葯。於是思來想去,給姚鳳歌指了個招:「你回去多給她喝白開水,讓她發汗。發一身透汗估計她就能好些。然後我給你點銀翹丸,你每隔兩個時辰給她吃一次,這樣應該足以保住她的命了。至於其他的,我就不敢說了。」

「行,只要能保住她的命就行了。」姚鳳歌拿了姚燕語給的丸葯也沒多說,便回了侯府。

前面書房里的衛章聽說夫人的客人走了,方把手里的公文收好,起身出了書房往後宅去。

廚房早就備好了晚飯,之前還以為姚夫人會留姚鳳歌用晚飯,所以一直等吩咐,後見姚鳳歌走了,香薷方進來問:「夫人,晚飯好了,是不是請將軍過來用飯?」

姚燕語剛要說去請,衛章已經自己打起簾子進來了。香薷聽見動靜忙轉身:「啊,將軍回來了,奴婢去吩咐他們傳飯。」

衛章擺擺手讓香薷出去,方走到姚燕語身邊坐下來,問:「怎么沒留客人飯?」

「侯府那邊正一團亂麻呢,姐姐哪有功夫在這里吃飯?」姚燕語把自己的茶遞給衛章,又問:「你今兒回來的倒是早,外邊不忙嗎?」

「那邊都理順了,不怎么忙了。」衛章喝了茶,伸手把心愛的夫人抱到腿上,低聲說道:「明兒我休沐,可以陪你一天。」

「可是明兒我不休沐啊。還得去國醫館。」

「那我陪你去啊,順便請姚御醫給我調理一下身子……」衛章說著,裝模作樣的揉了揉自己的腰,「哎呦,我這舊傷這幾天又有些疼了。請問姚御醫可有什么好方子?」

「裝!」姚燕語抬手捏了他的手臂一把,無奈將軍手臂上的肉太硬,沒捏動,於是轉手再去捏臉。

衛章的頭往後一仰,張口咬住了她的手指,得意的笑。

「你屬狗的嗎?」手指微疼,姚燕語立刻瞪起了眼睛。

衛章輕輕舔了一下她的手指肚,然後笑著放開:「不,我屬貓的。」

「叫你胡說!看我怎么收拾你!」姚夫人雙手推著衛將軍的肩膀。衛章順勢往後一倒,躺在了榻上。

姚燕語立刻騎上去撓他的癢。

「哈哈!」衛將軍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人撓癢,於是趕緊的伸手去抓夫人的手,並一邊解釋:「我是屬貓的啊!不過是吃人的大貓!哈哈……」

香薷和半夏帶著人抬了大食盒來,行至走廊下便聽見屋子里將軍的笑聲和求饒聲,於是只得擺擺手,讓後面的小丫鬟停下腳步。

翠微姐姐說過了,這種時候是不應該進去的。可是,如果不進去的話,這晚飯要耽誤到什么時候?

香薷和半夏對視了一眼,十分為難的嘆了口氣,心里無比懷念留在國醫館守著夫人那些珍貴儀器的翠微翠萍兩個姐姐。這近身服侍的活兒可真是不好做啊!

幸好有人來了,解了香薷和半夏的難題。

「你們怎么都在這兒站著?」唐蕭逸看著廊檐下提著食盒的一溜兒丫頭,奇怪的問。

「唐將軍來了!」香薷笑嘻嘻的上前行禮,「請將軍安。」

「嗯,老大笑什么呢,這么開心?」唐蕭逸說著,便自行掀起門簾進去。

香薷在後面默默地祈禱,但願唐將軍不會觸怒了將軍。

里面衛章早就聽見唐蕭逸的聲音,把身上的姚燕語抱到一旁,坐起身來整理好了衣襟,唐蕭逸進門後看見的是衣衫整齊道貌岸然的大將軍一枚。

「剛回來?」衛章看著唐蕭逸一身外出的衣裳沒換,問道。

「是啊。」唐蕭逸在暖榻對面的小方椅上坐下來,嘆了口氣,說道:「軍餉都已經發下去了,傷殘的都加了一倍,一切都是按照老大的意思辦的。」

「嗯。那就好。」衛章點說道,「你還沒吃飯呢吧?叫人傳飯,一起在這里吃吧。」

唐蕭逸邪氣的笑著,看向姚燕語:「我剛看見小丫頭們提著食盒等在廊檐下,還以為老大你跟嫂夫人再說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許她們進來呢。」

姚燕語淡淡的笑了笑,沒接這個話頭兒,而是直接吩咐香薷:「擺飯。」

香薷不敢怠慢,忙帶著小丫鬟們把飯菜一道道擺上了飯桌,另有小丫鬟端著銅盆,執著香皂巾帕服侍三位主子洗手。

三人落座,衛章拿了筷子先給姚燕語夾菜。姚燕語則拿了衛章的碗給他盛湯。唐蕭逸在對面看著,只覺得自己的眼都要被晃瞎了。於是抓起筷子端起飯碗,埋頭扒飯。

衛章和唐蕭逸吃飯都是神速的,姚燕語晚飯則用的極少,所以不過一刻鍾的功夫,三個人先後要茶漱口。香薷帶著丫鬟把杯盤撤下去,重新上了香茶來,方只留下半夏和冬梅在里面伺候,其他人則頭退出去了。

「嫂子。」唐蕭逸呷了一口茶,一本正經的看著姚燕語,「兄弟有個事兒想請教您。」

「說吧。」姚燕語淡然一笑。

唐蕭逸也不廢話,直接問:「聽說您給兄弟定了一樁婚事?卻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姚燕語無奈的皺了皺眉頭,不答反問:「怎么你信不過我挑人的眼光?」

「不不,我怎么會信不過嫂子?」唐蕭逸趕緊的賠上笑臉。開玩笑,當著老大的面兒質疑嫂夫人識人的目光?這不是找死嗎。

姚燕語滿意的笑了:「那就行了!你就等著當你的新郎官吧。總之嫂子不會坑你。」

唐將軍無奈的轉頭向衛將軍苦笑,嫂子這是明著坑我啊?讓我當新郎官,又不告訴我新娘子是誰?

衛章則回給他一個鄙夷的眼神,笨死了笨死了!就這么點兒事自己還弄不清楚?本將軍英明神武怎么會有這么笨的兄弟?說出去都丟人!

唐將軍的自尊心嚴重受挫,從燕安堂出來便去找長矛了。今兒說什么也得把這事兒弄明白了!不然還怎么在將軍府混?不說老大怎樣,就葛海那廝也要翻天了!

長矛大總管被唐將軍問的十分委屈:「將軍,奴才真的不知道。這事兒奴才也挺好奇的,想是什么樣的姑娘才配得上將軍?可……奴才問過馮叔了,馮叔說他也不知道。」

唐蕭逸想了想,又換了個方式,問:「那嫂夫人這些天都在忙什么?跟誰在一起?」

長矛很是為難的嘆道:「這個……夫人每天一早去醫館,晚上才回來。奴才不是跟夫人的人,夫人每天忙什么,奴才也不知道啊!哎,對了,要不奴才把申姜和田螺叫來,他們兩個是常跟著夫人出門的。」

唐蕭逸眼前一亮,立刻吩咐:「去,快去叫來!」

長矛暗暗地長出了一口氣,麻利的出去叫人。田螺和申姜聽說唐將軍找,不敢怠慢忙過來回話。

「夫人每天都在醫官忙著淬煉新的葯液,銀杏葉都用了十幾車了。據說淬煉出來的葯液也就那么幾小瓶。珍貴著呢。」

「夫人一副心思都在蕭帝師的病上啊!」

「每天來國醫館的人?哦,靖海侯和夫人每日都來。不過人家應該是來給蕭帝師請安的吧?」

「將軍的婚事?奴才沒聽說啊!將軍要娶親了嗎?恭喜將軍了。」

……

諸如以上。

唐蕭逸開始聽申姜和田螺的話還以為這倆小家伙是故意的,於是他便用起了審訊里面的問話技巧,想把這兩個人帶進來。但繞來繞去,唐將軍悲催的發現,這倆孩子是真的不知道。

哎!早知道這樣,就不浪費那一壇子鹿鞭酒了!自討苦吃!唐蕭逸無奈的搖了搖頭,暫時放下了這件事情。

不過,唐蕭逸今晚的話倒是提醒了姚燕語。瞧著定候府的情形,陸夫人就算是死了那件事情也不可能被扯出來,既然不扯那件事情,陸夫人也就不會下堂。不下堂她就還是蘇玉蘅的伯母。若是她哪天一不小心死了,蘇玉蘅還得為她守孝。這又要耽誤唐蕭逸的婚事了。

而且,看定候府如今的情形,一切都不容樂觀。所以第二日姚燕語在國醫館見到韓明燦,便把她拉到一旁把自己的擔心悄悄地說了。

定候夫人生病的事情韓明燦還不知道。蘇家上下口風挺緊,而且大長公主的孝期才出了一年多,定候兄弟兩個還是熱孝之中,本來就跟親友走動不多。

再加上事關重大,連侯府里的奴才們知情的都極少。所以外邊的人除了特殊至親之外,基本無人知曉。連陸夫人的娘家也是因為派人來給陸夫人送東西時才聽說她病了,聽法師的話在小佛堂靜養。

韓明燦聽姚燕語說陸夫人病的挺厲害,怕是過不去這一關,當時就愣了,因問:「你是聽誰說的?這消息可當真?」

姚燕語低聲說道:「別家的消息我聽不真,難道他們家的消息我還聽不真?不光是她,連我那姐夫也懸著呢。昏迷了兩日才醒,如今只以湯葯養著,飯食一口都喂不進去。」

「哎呦!這可麻煩!」韓明燦為難的嘆道,「這事兒若是出來,蘅兒至少又加一年的孝期。她還好,年紀不算大,可唐將軍那邊不能再等了。」

「所以這事兒還要勞煩姐姐去跟蘅兒的母親商議商議,看是不是把婚期提前一些?」

韓明燦應道:「這個倒是容易。梁夫人也不是那種不通情理之人,想必也不願意為此事耽誤了蘅兒的婚事。至於嫁妝不夠齊全也無所謂,看少了什么要緊的我們幫著添置出來就是了。那些不要緊的,就由著他們以後慢慢地添置了再悄悄地送過來也是一樣的。」

姚燕語贊同的點了點頭,又道:「房子怕是來不及了。我叫人把我們府里的西跨院收拾出來,暫時給他們當新房吧。等那邊宅子修蓋好了,蘅兒還可以依照自己的喜好去布置。」

「這也罷了,雖然有些委屈了蘅兒。但卻是權宜之計。只要他們能過得好,房產錢財之事都好說。」

姚燕語笑道:「姐姐放心,反正不管是從唐蕭逸那邊講,還是從蘅兒這邊講,我都不會虧待了他們兩個。」

韓明燦也笑了:「這個自然,我還信不過你么?就連梁夫人說起話來,都說蘅兒這門親事,十之五六都是沖著你,她才如此高興的。」

「我有那么好?」姚燕語輕笑著反問。

「當然,你比任何人都好。」韓明燦開心的笑道,「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慶幸認識了你。」

姚燕語得意的笑著:「姐姐說的我都有些飄飄然了。」

「罷了,不跟你說玩笑話了,我回去收拾一下就去蘅兒那邊。你家將軍也真是好性子,居然陪你來這里。我若是再拉著你閑扯下去,回頭可就招人恨了。」韓明燦笑著站起身來往外走,行至門口又轉身笑道:「你也別送了,趕緊的招呼你家將軍去吧。」

姚燕語笑著往外送人:「姐姐抓住個機會就打趣我,再不饒我。也就這一回,侯爺沒陪著你來,平日里你們兩個可不都是雙宿雙飛的?」

「你呀,一張嘴再不饒人。」韓明燦一邊笑著一邊出了廂房的門,外邊伺候的人都堆了上來,兩個人方止了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