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家宴和樂,鶼鰈情深(1 / 2)

侯門醫女 滄海明珠 3531 字 2023-02-08

姚遠之抬手讓兒子女兒都落座,然後又問姚延意:「你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

「嗯,葯場已經封起來了,留了妥當的人看守。賬目也都對好了。今年的收獲真是不小。」姚延意說著,轉頭看向姚燕語,「二妹妹的錢我也放到恆隆錢庄了,賬本讓老馮拿回去了。」

姚燕語笑了笑,說道:「這些事情有哥哥做主就好,反正我也不懂。」

姚鳳歌笑道:「二妹妹現在可是我們兄弟姐妹里面最富有的人了。」

「這都是二哥照應的好,我這個人,唯一喜歡的事情就是擺弄那些葯材,別的都是二哥在操心。」姚燕語說著,忽然又笑道:「說起來,我前兒還想跟父親和姐姐商議個事情,因為雜事太多又混過去了。」

「哦?」一直在專心品茶的姚遠之抬頭問,「什么事?」

「是有關玻璃場的事情。」姚燕語說著,又看了一眼姚鳳歌,笑了笑,「我想,讓大姐姐和大哥也出點錢,這樣我們兄弟姐妹四個人合起來去江南建一個大的玻璃場,當然,這事兒需要父親拿主意,若是父親覺得可行,我便管著出玻璃制造的技工。其他的,讓哥哥姐姐們操心去。」

姚遠之聽了這胡也不由得笑了:「你呀!明明是一片好心。」

姚鳳歌的眼睛亮了亮,看向姚延意。

姚延意笑道:「燕語早有這個想法,只是怕父親不同意。她也知道我們這樣的家族不適合再弄這些事情。可誰跟銀子有仇呢?這銀子我們不賺,也是別人賺。再說,這玻璃器皿既美觀實用,造價比那些水晶琉璃低了數倍,大家都喜歡,我聽說我們這邊的玻璃水杯花瓶被商販們弄到那邊去,價錢竟能翻十倍。其實我們去江南建個場,也算是為民造福。」

「狡辯!」姚遠之瞪了姚延意一眼,輕聲斥道,「你現在是朝廷官員,言談舉止都要注意。」

「是。」姚延意忙收了笑容,恭謹的低頭答應。

姚鳳歌笑道:「你們怕,我不怕,我現在都成了孤兒寡母了,幸虧有父兄和妹妹提攜著,不然的話再過兩年,我跟月兒都得喝西北風去。」

姚遠之看了一眼女兒,嘆了口氣,說道:「文定的病就沒好辦法了嗎?」

姚鳳歌輕笑道:「他不許二妹妹給他瞧病,別的太醫給的葯又沒那么快的效驗。昨兒我剛請了白家的老太爺來給他診了脈,開了方子。」

「嗯。」姚遠之點頭說道:「白家的醫道也是很精深的,那老爺子給開的葯方,應該管用。」

「吃吃看吧。」姚鳳歌滿不在乎的輕笑著,「不怕父親罵女兒不懂事,其實他這樣我倒也放心。最起碼不用跑出去招貓逗狗的,惹些麻煩回來。不過是吃葯調養,花點銀子罷了,我樂得養著他,倒是少生些嫌氣。」

「你這也是胡說!」姚遠之沉下臉來,瞪了姚鳳歌一眼,「女人家都是出嫁從夫!你這些話若是讓人傳出去了,名節性命要是不要?」

姚鳳歌垮了臉,低下了頭。

姚燕語忙勸道:「父親不要生氣,凡事都有個兩面性。姐姐這也是被逼無奈的。」

姚延意也忙勸道:「二妹妹說的是,文定那個人,文不成武不就的,又生了一副花花腸子,實在難當大任。若不是生在侯門里,有父兄約束著,還不知要怎樣呢。」

姚遠之對蘇玉祥的事情自然也都了解過,對於自己的大女兒現在這個樣子也著實的無奈。他本來是想找定侯爺好好地談談,但定候現在稱病謝客,作為父親,姚大人很是無奈。

一時間氣氛有些沉重,半晌後,姚鳳歌才又開口:「父親不必擔心。我不求其他,只求帶著月兒在侯府安穩的過日子罷了。反正以後定候府那邊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三房當家。我只求余生安穩,這應該不難。」

姚遠之幽幽的嘆了口氣,說道:「如此,燕語剛才說的那個玻璃場的事情,就寫書信讓你們大哥幫著辦吧。你們兄弟姐妹能夠守望相助,將來我與你母親百年之後也能放心了。」

這句話一說,姚鳳歌的眼圈兒立刻紅了,忙撇過臉去悄悄地拭淚。姚延意嘆道:「父親放心,有我跟大哥在,一定會照顧好妹妹們的。」

姚燕語心里一怔,忽然想起還留在南邊的姚雀華。心想難不成二哥還有心思管姚雀華的事情?

「哎!你這話,倒是讓我想起了雀華。」姚遠之嘆道。

「她怎么了?」姚延意皺眉,心想難道又不安分了?上次吃了虧難道還不醒悟?

姚遠之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姚燕語則開口了:「不管雀華怎樣,玻璃場的事情,跟她沒有關系。我的初衷是想著大姐姐以後的日子,還有在南邊打點上下的大哥。雀華……她似乎也不喜歡我。我不想跟她牽扯太多。」

姚遠之忍不住皺眉,不知道姚燕語為何獨獨對雀華如此反感。

「行了,反正她還小。」姚延意心里是有數的,所以忙用話題岔開,「如果將來她還這么幼稚,做事不懂規矩,我們會另外為她打算的。玻璃制方是二妹妹一個人的,所以玻璃場的事情你說怎么樣就怎么樣。」

姚鳳歌雖然不知道姚燕語為何如此討厭雀華,卻也隨著姚延意點頭:「這個自然,二妹妹現在又不缺錢,肯拉上我們湊份子,自然是想拉我們一把的意思。」

「這些小事,你們自己去商量。」姚遠之本就對這些事情不怎么上心,作為一家之主,他需要操心的是整個家族的大方向。至於銀錢小事,小輩兒們只要不走了大褶,愛怎么樣就怎么樣吧。況且姚延意這兩年在京城歷練的越發的沉穩成熟,做事張弛有度,有他把關,應該錯不了的。

當下,姚遠之又跟自己的兒子女兒說了些閑話,冬天天短,眼看著天色就暗了下來。

姚延意招呼丫鬟進來掌燈,姚萃菡小姑娘穿著大紅對襟白狐風毛的小襖搖搖擺擺的進來,見了姚燕語便笑嘻嘻的往她身上撲。

「怎么不給祖父請安?」姚延意正色道。

小姑娘立刻從姚燕語的腿上溜下來,規規矩矩的朝著姚遠之福了一福,奶聲奶氣的說道:「菡兒給祖父請安,祖父福壽安康。」

姚遠之呵呵笑道:「嗯,好,好。起來吧。」

姚鳳歌笑道:「咱們菡兒越長越俊俏了。瞧這眉眼兒水靈的。」

「大姑母安。」姚萃菡又轉身給姚鳳歌請安,然後再轉向姚燕語:「二姑母安。」最後是姚延意:「父親安。」

「好了,到姑母這兒來。」姚鳳歌笑著朝小姑娘招手。

姚萃菡靠在姚鳳歌的懷里,嬌聲問:「大姑母,月兒妹妹呢?」

「月兒妹妹在家里呢,天太冷了,妹妹又小,姑母怕她吹了風,所以沒讓她跟著。」姚鳳歌抱著小侄女,低聲笑道。

姚萃菡小姑娘很是遺憾的嘆了口氣:「唉!我還留著她愛吃的糖豆呢。」她這一嘆氣,眾人都笑起來。姚鳳歌便笑著問她:「菡兒喜歡妹妹?」

「喜歡。」姚萃菡點點頭,又補充了一句:「也喜歡源兒。」

「那以後菡兒帶著弟弟妹妹一起玩兒,好嗎?」

「好。」小姑娘認真的看了姚燕語一眼,又加了一句:「還有二姑母家的弟弟妹妹,也要一起玩。」

「……」姚鳳歌忙回頭看姚燕語,目光從她的小腹上掃過。難道是有了?怎么一直沒聽說呢?

姚燕語的臉一陣泛紅,一口茶差點嗆到自己:「咳!菡兒,二姑母家哪有弟弟妹妹?」

小丫頭嘻嘻一笑,說道:「母親說了,以後會有噠!」

眾人又忍不住一陣哄笑,姚燕語又是羞澀又是酸澀,心里說不出來是什么滋味。幸好外邊有人進來回:「回老爺,二爺,二姑爺來了。」

「喲,顯鈞來了?快請。」姚延意笑呵呵的起身相迎。

衛章已經從外邊進來,重紫色流雲紋織錦大氅上沾著點點白雪。姚燕語便抬手幫他彈掉,因問:「竟然下雪了!」

「剛剛開始下。」衛章抬手把猞猁裘解下來遞給旁邊的丫鬟,又細細的看了一眼姚燕語的臉色,因笑問:「這屋里的炭火到底是足,瞧你熱的臉都紅了。」

姚燕語瞪了他一眼沒說話,轉身往姚鳳歌身邊去了。衛章方跟著轉過屏風,先去給姚遠之見禮。

在姚遠之的眼里,輔國大將軍乃是乘龍快婿,自然十分看重的。於是笑呵呵的說著「免禮」一邊又吩咐姚燕語:「給將軍倒茶來。」

當著自己的父親,姚燕語也不好任性,便親手去給衛章倒了一盞茶遞上來。衛章微笑著接過茶,還客氣的說了一聲:「謝夫人。」

姚燕語翻了他一個白眼,回了一句:「不謝。」

姚鳳歌便咯咯的笑道:「瞧他們兩個相敬如賓的樣子。」

姚延意笑道:「燕語其實還是很任性的,將軍不跟她計較也就罷了。」

衛章又笑著看了姚燕語一眼,笑道:「還好,也不是太任性。」

姚燕語又瞪他,不是『太任性』是什么意思?

難得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頓團圓飯,姚遠之剛來京的時候姚鳳歌沒來,再後來姚鳳歌來了,衛章卻因有事沒過來。今兒除了蘇玉祥之外,可算是都齊全了。於是寧氏早早的叫人預備了一桌豐盛的宴席,並開了一壇子好酒。笑說:「平日里都忙,今兒總算是齊全了。」

姚燕語笑道:「難道說咱們現在就開始吃年酒了?」

寧氏笑道:「年酒卻算不上,今兒這頓算小團圓吧。」

這頓飯吃得十分熱鬧,姚遠之看重衛章,但凡衛章敬酒便都一飲而盡。如此一來,姚延意也十分的高興,頻頻舉杯敬姚家的乘龍快婿。寧氏也分別給兩位妹妹布菜勸酒,這頓飯一直到二更天方才散了。

寧氏便說房間已經收拾好了,外邊又下雪,兩位姑奶奶就都別回去了,住一晚上明日再回。

姚鳳歌不放心女兒,執意要回。姚延意便吩咐下人套好馬車,要親自送妹妹回去。衛章便道:「不如我和燕語送大姐回去,不過是繞個彎兒而已。二哥喝了不少酒,就別再出去吹冷風了。」

姚延意想想也好,便又叮囑了李忠一番,親眼看著兩個妹子各自上車,又勸衛章:「你也別騎馬了,這雪越下越大,你雖然身體強壯,但也要注意保養。」

衛章不過六七分的醉意,正是半醉如仙,恰到好處的時候,便含笑應著,上了姚燕語的馬車。

定候府和衛府兩家的護衛家丁足有三四十人,前後簇擁著兩輛大馬車離開了姚府,先往定候府方向去。

姚鳳歌靠在馬車里抱著手爐默默地想心事。今晚她也喝了不少酒,但卻沒有醉意。多久沒有這么痛快的喝過酒了?好像自從嫁入定候府就沒這么開懷暢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