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驚覺仇敵,思量對策(2 / 2)

侯門醫女 滄海明珠 4537 字 2023-02-08

雲琨奇怪的問:「那你為了誰?」

「我為了姚燕語。」

「為了……姚燕語?」雲琨十分的不解。她不是妹妹的眼中釘嗎?

雲瑤冷笑一聲,說道:「康平也就這么點能耐了。自己男人看不住,偏偏見不得別人夫婦恩愛,這種人若非生在皇家,根本就是個賤婦!」

「閉嘴!」雲琨嚇了一跳,抬手捂住了雲瑤的嘴巴,「這是你能隨便胡說的嗎?」

雲瑤很是淡定的看著雲琨,抬手推開他的手走了。

「哎!」雲琨看著妹妹的背影,重重一嘆,心想她這性子,到底該找個什么樣的夫君才好!

誠王妃的眼睛一直沒有好轉,她現在勉強能感覺到光亮,若是陽光下來個人,她能看見個影子,具體來的人是誰根本看不清楚,男女也分不清楚。

雲瑤進來的時候她還沒起身,卻已經醒了,正靠在床上絮絮叨叨的跟丫鬟說今天自己想穿那件衣裳戴那件首飾。

「母妃。」雲瑤進來先給王妃請安,然後上前去扶著母親坐起來,並親自服侍她穿衣服。

雲琨進來的時候,誠王妃已經下了床。兄妹兩個一左一右一邊陪誠王妃說話一邊看丫鬟給她梳頭。

「昨兒李氏跟我說,你娶親的日子定在了六月里?」誠王妃瞪著面前的鏡子,問。

「可能是吧,這事兒是欽天監辦的,由父王做主,兒子沒上心。」

誠王妃點點頭,又自顧說道:「那靖國公家的嫡次女性子模樣都不錯,皇後娘娘早先也看中了她,最重要的是,她姐姐嫁給了恆郡王,進門第二年就生了個兒子。可見他們家的女兒都宜男之相。」

雲琨笑了笑,只道:「母妃看著好就好。」

誠王妃又笑著問右邊的女兒:「瑤兒呢?可有了意中人?」

雲瑤臉上的笑意漸漸地淡了,半晌才說:「母妃,我不想嫁人。」

「胡說。」誠王妃一下子拉下臉來,「姑娘家哪有不嫁人的?難不成你還想著那姓衛的?」

雲瑤輕笑:「怎么可能?我一輩子不嫁人也不可能去找有婦之夫。我可不想給人做小。」

「那就是了!你是王爺的女兒,大雲朝的郡主。這天下的男人還不盡著你挑?何必非守著一棵樹使勁兒呢!」王妃說著,又叮囑兒子,「你也幫你妹妹參詳著些,若有合適的,也不要錯過了。」

雲琨忙答應著:「是,兒子知道。」

雲瑤便扶著誠王妃起身,勸道:「今天天氣很好,桃李木槿各色花都開了,母妃不如出去走走,轉一圈好回來用早飯。」

「好,走。」誠王妃今天心情不錯,扶著女兒的手起身往外走,行至門口的時候方叫了一聲兒子,並叮囑:「你去給你父王請安去吧,不用守著我了。」

雲琨忙應了一聲,看著妹妹攙扶著母親往後面去了,才轉身往前面書房去誠王。

誠王這些日子都歇在側妃李氏那邊,所以雲琨一早請安都是先去誠王妃那邊,而且最近誠王爺身體不怎么好,向皇上請了假並不去早朝,一般都是從李氏房里用了早飯才往前面來。

今日倒是巧了,雲琨過來的時候,誠王也才剛剛起身,沒用早飯便往書房來了。

請安畢,雲琨扶著誠王在院子里的紫藤架下落座。

誠王蹙眉問:「我聽說瑤兒昨天又胡鬧了?」

雲琨笑了笑,說道:「是啊。兒子剛剛已經說過她了。」

誠王倒是冷笑了一聲,說道:「康平真是太過分了。」

雲琨沒有多言,康平公主乃是皇上的長女,算起來自己還的叫她一聲姐姐,而且雖然都是皇室子女,但畢竟君臣有別,她再過分也沒自己說話的份兒。

不過就事論事來說,康平也的確不能把雲瑤怎么樣。那個男人她再喜歡也只是個奴才,她總不至於因為一個奴才就跟誠王府鬧翻了臉。

誠王在這件事情上沒有多說,直接轉了話題:「定候府那邊的快要出喪了吧?」

「是,還有十來天,下葬的日子定的是這個月十七。」

「這事兒一定要辦好。不管怎么說,定侯也是大長公主一脈。少初跟你也是從小玩兒到大的兄弟。現如今他遭逢突變,正是傷心之時,我不方便過去,你有時間便過去看看他。」

「是,兒子知道。」雲琨忙答應著,「前兒還去看了他,這次的事情對他來說打擊實在是太大,兒子看他整個人都木木的,沒什么精神。」

誠王又嘆了口氣,說道:「昨日進宮,皇上跟我說起老侯爺的死,說總有蹊蹺。依你看,如何?」

「外邊傳言自然是不可信的。但老侯爺和夫人去年冬天就病了,這一場病斷斷續續時好時壞,太醫們輪番上陣,他們夫婦的病一直沒有好轉。想來這也是天意。」

誠王聽了這話,慘然一笑:「他們夫婦,倒是同年同月去了。」

雲琨聽了這話,不由得轉頭看著誠王的臉色,猶豫著叫了一聲:「父王……」

「嗯?」誠王只顧把玩著手上的那只祖母綠戒指,「有話就說,做什么吞吞吐吐的?」

「這些日子兒子請了白老先生來給母妃施針,姚御醫說五龍針法同樣有療效,只是如今看來,療效甚微……」

誠王回頭看了雲琨一眼,輕聲嘆道:「罷了,回頭我去勸勸她,想辦法請姚御醫過來給她醫治吧。」

「謝父王。」雲琨趕緊的躬身。

「謝什么謝?她是我的王妃。」誠王輕輕地嘆了口氣——她再不好,也是自己的結發妻子啊!

雲琨聽了這話,一顆心終於放進了肚子里,開始盤算著如何去跟衛章說,請姚燕語過來給母妃醫治眼睛

而這陣子衛章卻因為崖俊的事情忙著給姚燕語找護衛。

姚燕語不比別的女眷,她每日都要去國醫館,不能深宅大院的養著。從輔國將軍府到國醫館要過三條街,中間還經過一條繁華的鬧市街,這在這段路上若想設伏,那簡直是防不勝防。

衛將軍因為此事也想過把國醫館的那些事情都搬回府里,他巴不得夫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是這事兒也只能想想,他娶的就不是一個尋常的女子,怎么能希望她跟那些只知道聽戲綉花的女人一樣?

只是,這護衛的事情也挺麻煩。男人不行,近身保護不方便,女人……衛將軍手中就沒有什么會武的女人。這會兒功夫,衛將軍上哪里再去找個杜三娘子來?!

眼看著定候府大喪的日子一天天逼近,姚燕語身為輔國將軍府的主母,那日也是要過去送葬的。

這日,馮嬤嬤叫人專程為她做了素服,趁著姚燕語從國醫館回來,趕緊的拿過來比量修改。門簾一挑,阮氏笑吟吟的走了進來,因見馮嬤嬤和丫鬟都圍著姚燕語試衣裳,便笑道:「我正好訂做了兩套素色的首飾,不知能不能入得夫人的眼。特地拿過來請夫人瞧瞧。」

姚燕語笑道:「素首飾我這里也有幾樣,怎么好意思讓你破費。」

「我們平時讓夫人破費的多了去了。」阮氏說著,從身後丫鬟的手里接過盒子放在姚燕語的梳妝台上打開來。

里面裝的是兩套珍珠銀飾,一套芙蓉花樣,一套海棠花樣,縲銀絲的工藝極其精致,花樣做的惟妙惟肖,珍珠也是極大顆,晶瑩潤澤,一看就是極品。

姚燕語隨手拿了一只海棠花式的珠釵,笑道:「你從哪里找的工匠,竟做的如此細致。」

阮氏笑道:「這個老銀匠的手藝是祖傳的,據說他的祖父去過波斯,家里有一套波斯國帶來的家伙什兒,所以才能做出這樣精細的首飾來。不過這人現在落魄了,開不起首飾鋪子,只在村子里接一些零散活計糊口。我也是偶然打聽到的。夫人看著可還入眼?」

「很好。」姚燕語的手指輕輕地從海棠花瓣上拂過,輕笑道:「改天有空兒你帶我去,我正想做幾個小東西呢。」

「好啊。」阮氏滿口答應著。

姚燕語選了一套海棠花式的,把那套芙蓉的推給了阮氏:「這個你留著帶吧,這些素淡的首飾我們用的也不多。等這件事情過去也就收起來了。」

阮氏本來就是做了兩套,想給姚燕語選一套,畢竟如此素淡的東西也不該拿來送禮,因姚燕語是一家人她想著這會子也必然需要這個才會送過來,於是應道:「夫人說的是。」

姚燕語又同阮氏說了幾句閑話,因天色漸漸地暗下來,阮氏便起身告辭。姚燕語想著賀熙應該也回來了,便沒留她,只叫馮嬤嬤拿了兩匹素色的錦緞送她出去了。

晚間衛章回來,同姚燕語一起用了晚飯便沒去書房,拉著她的手要去後面園子里遛彎兒。

姚燕語奇怪的問:「衛將軍今兒終於得閑了?不用忙道三更半夜了?」

「我有事兒跟你說。我們便走邊聊。」衛章拉著姚燕語出了燕安堂的後門,沿著青磚鋪就的穿堂往後走,直接去將軍府的後花園。

長矛不知從哪里找了兩個花匠來,趁著春天,把花園子里種了許多花木。

花園里如今正是桃李證言,蘭蕙吐芳之時,晚風微醺,花香在夜色里浮動,愛人在側,並肩而行,姚夫人眯著眼睛靠在夫君的肩膀上,人都要醉了。

「對了,你剛說有事?什么事啊?」姚夫人問。

「那個崖俊,我悄悄地去查了。」

「哦?怎樣?」姚燕語立刻來了興致。

「這應該不是他的真名字。真正叫崖俊的人是京郊一個落魄的秀才,人長得倒是俊俏,可惜為人迂腐不堪,親戚朋友都得罪盡了,又窮的叮當響。據說去年冬天病了一場,後來就不見了。我想真人應該是死了,那人頂替了他的身份,前些日子康平公主因為駙馬狎妓的事情去京郊散心,跟他偶遇。一眼就看上了,便簡單的問了他的出身,就帶在了身邊。」

衛章說完這些,輕輕地嘆了口氣,「現在他有身份,還背著個秀才的功名在康平公主身邊,如果做事不是很過分的話,我們還真不能把他怎么樣。」

姚燕語皺眉道:「可是他就在京城,還在皇室公主身邊……這太危險了。」

「我們沒有證據,就算告訴皇上,皇上也不一定會相信。」衛章無奈的嘆了口氣,如果這人不是跟在康平公主身邊,他有的是辦法讓他莫名其妙的消失。

可是現在他是康平公主的人,而且還被康平公主視為心頭肉,別說衛章,就算是鎮國公也不能輕易地動他——你是跟康平公主有仇嗎?否則你為什么憑空指正康平公主的人是番邦敵族?

姚燕語想了想,又問:「那你可以派人暗中監視他嗎?」

「我已經派了人暗中監視……但你也知道,康平公主乃是皇上的女兒,康平公主府的護衛也不是吃素的。我的人不敢太過靠近公主府,否則被發現的話,就等於被康平公主抓住了把柄。到時候她往皇上面前一哭,我縱然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

也是,私自監視皇族公主可不是小罪過。姚燕語無奈的點了點頭。

「所以我現在很擔心你。」衛章說著,抬手放在夫人的肩膀上,把人攬進懷里,手指輕輕地拂過她耳邊的發絲,說話的口氣無奈而惆悵。

「擔心我?」姚燕語輕笑:「我現在出門前簇後擁的,足有二十幾個人跟隨保護,你還不放心?」

「這些人都是男的,總不能近身保護。」衛章低頭,以自己的額頭抵住她的。

「若是有兩個女護衛就好了。」

「若是杜三娘在就好了!」

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嘆息之後,姚燕語無奈的苦笑,衛章吻了吻她的額角,把無奈壓進了心里。

半晌,衛章又道:「我找人給你打造了一套袖箭,過兩天就好了,回頭我交給你用,如果遇到危險,或許可以抵擋一二。」

「袖箭?」姚燕語覺得這個詞很是遙遠,好像之前只在小說里見過。

「嗯。用起來挺簡單的,一學就會。」衛章低聲解釋,「有點像——極小的弓弩,通過機關消息發射,威力雖然不是太猛,但對付近身攻擊的人足夠了。」

姚燕語心里默默地嘆了口氣,心里盤算著要不要把火槍的事情跟他提一提。

衛章見自家夫人沉默不語,還當是她害怕了,忙又安慰道:「我會派足夠的人守在你周圍的,這也不過是以防萬一罷了。他們知道你懂醫術,也知道你師從張蒼北,應該不敢隨便對你用毒。」

姚燕語心里一熱,伸手攀上衛將軍的肩膀,低聲問:「你怎么知道他會沖著我來?」

「我多希望他不會沖著你來。但他們也不是傻瓜,應該已經摸准了我的脈門,知道你是我的軟肋。想要對付我,十有八九會在你身上動手。」衛章伸手把人緊緊地摟進懷里,吻著她的發絲低聲嘆道:「你該知道,如果他們挾持了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會聽的。」

姚燕語側臉吻了吻將軍的脖子,低聲笑道:「放心,我也不是那么好對付的。」

衛章低聲嘆了口氣:「我真想那你疊吧疊吧裝到懷里隨身帶著,這樣才放心。」

姚燕語失笑,抬手捏了捏他的耳垂,低聲啐道:「什么疊吧疊吧?我又不是一張紙,你還揉吧揉吧呢!」

「雖然你不是一張紙……」衛章說著,手指從她的後背往前滑過來,又低聲笑道,「疊不起來的話,揉吧揉吧還是不難的。」

「啊!」姚燕語驚叫一聲,七手八腳的推他,「放開!」

「是你說的嘛。」衛章怎么可能放手。

「哈哈……癢死了……別鬧了……停手!停手——」姚夫人笑得幾乎岔氣,只是左躲右躲都躲不開那一雙魔爪。情急之下,她幾乎是下意識的調動了身體里的內息,腳下一滑身子一矮,從衛將軍的腋下躲過去,一溜兒煙的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