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徹查黎奴,恆王出手(1 / 2)

侯門醫女 滄海明珠 5094 字 2023-02-08

崖俊靠在康平公主的懷里撒嬌賣痴,心里暗暗地盤算著下一步該怎么做。只是他萬萬沒想到他的下一步棋還沒布好,衛章已經出手了。

玻璃場炸爐這樣的事情是無論如何也瞞不過皇上的。所以衛章敢在皇上從別人的嘴里知道這事兒之前,便把此事上報給了皇上。皇上聽完後皺眉不語,半晌才給了兩個字:「徹查。」

敢在雲都城里掀起這么大動靜,豈能不徹查?!今天玻璃熔爐可以炸,明天炸的還不得是皇宮?

還有那些人膽敢在京郊行刺,真是膽大妄為!

當今聖上在下令徹查之後,又深深地反思了一件事:怎么最近京郊的行刺事件竟如此頻繁了?先是自己遇刺,讓六皇子受傷,然後是定候府的三姑娘遇刺,如今又有姚遠之的家眷,接著竟然是玻璃場炸爐!

這連番的事件背後是不是醞釀著更大的陰謀?

皇上身居高位,整天面對的便是那些陽謀陰謀,所以哪怕是屁大的小事都得往陰謀上套一套,何況如此人命大事?

於是衛將軍揣著皇上的聖諭,徹查之後便把查出來的幾個人證直接交給了大理寺。大理寺卿對衛將軍送進來的人基本沒怎么審,這些人就全招了:我們是高黎族俘虜,被輾轉賣了好幾遍,受盡苦楚,所以我們拼著一死,也不讓大雲朝狗皇帝好過,雲雲。

大理寺卿聽了這些話,嚇得魂兒都沒了。立刻飛奔進宮,把此事上奏聖聽。

皇上聽完這話豈能不怒?二話不說便下了一道聖旨給戶部:徹查當初那些高黎族俘虜被賣去了何處,把這些人都據拿回來,嚴加看管。

戶部尚書得到這道聖旨都快哭了,當初那些俘虜除了送進軍營當軍奴的之外,便被官賣為奴了,雖然戶部都有登記造冊,可過了這么久,誰知道那些人被專賣了幾回?認真要查的話,可不是要把人給累死?

只是,聖命難違。即便是累死,也比被皇上一怒之下推出午門給咔嚓了強。

且不說戶部的大小官員們如何去忙活,只說到了定候府出喪這日,姚家王夫人,寧氏,輔國將軍府姚夫人,阮氏,靖海侯老夫人,封家,孫家,鎮國公府等各公侯世家的夫人少夫人們全體出動,都來定候府為潁定公這對同年同月死的夫婦送葬。

皇上親自書寫一副挽聯:一代忠魂垂青史,千秋美名化金星。由恆郡王代為祭奠。

燕王府,謹王府,誠王府等各王府都設了路祭棚,均有各府世子代父為潁定公夫婦祭奠送行,撒酒水,書挽聯,難以盡數。等這一對夫婦的棺柩出城門跟眾親友作別時,已經是暮色四合時分了。

等定候府送靈的隊伍出了城門後,姚燕語的馬車和親戚們的馬車一起調轉方向往回走,各自回府。

這一天一早起來便開始忙活,雖然各種瑣事阮氏都打點妥當了都不用姚燕語操心,但只陪著這些人說話也盡夠累的。如果可以姚燕語寧可守在國醫館里等那些實驗數據,也不想參與這種社會活動。

馬車停下的時候,姚燕語已經在靠在軟軟的靠枕上睡著了,習慣性的顛簸停下來,讓她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問:「到家了?」

身旁的香薷低聲說道:「夫人,是恆郡王,說有幾句話要跟夫人說。」

「恆……郡王?是不是找將軍的?告訴王爺將軍沒在車上。」姚燕語皺眉,自己跟恆郡王素來沒有什么瓜葛啊,他找自己能有什么話說?

香薷又低聲解釋:「不是找將軍的,王爺跟前的人說,恆郡王在那邊的蘇月齋,說請姑娘過去嘗嘗蘇月齋的南味點心。」

姚燕語疑惑的看了香薷一眼,又伸手調開車窗的紗簾往外看,見果然有個面白無須的老人穿著一身灰色府鍛長衫站在車外,看見姚燕語後,雙手遞上一塊玉牌,那玉牌瑩潤通透,上面精雕細琢的雙龍戲珠紋中間是一個『恆』字。

猶豫的抬頭看了一眼街對面的蘇月齋,姚燕語起身下車。

恆郡王在蘇月齋最精致的雅間里坐著,正用心的品著今年的新茶。姚燕語進門後,那老人便閃身出去並把房門帶上。屋子里一時只剩下了恆郡王和姚燕語二人。

「見過王爺。」姚燕語一身素服,微微福身。

「姚御醫,請坐。」恆郡王抬了抬手,示意姚燕語在自己對面坐,並順手遞過一杯香茶,「嘗嘗本王沖的茶如何。」

姚燕語欠身謝坐後,接過那只精巧的雙層玻璃小茶盅。聞香,品茶,回味,然後微微一笑:「黃山岩壁上的毛峰,甘冽清香,難得的好茶。」

「姚御醫跟令姐一樣,都是品茶的高手。」恆郡王微微笑著,自顧品茶。

姚燕語自打看見那塊恆王玉牌時就在默默地琢磨這位王爺究竟為何會無緣無故的把自己叫到這蘇月齋來,卻一直百思不解。直到此時聽見『令姐』兩個字,她忽然福至心靈,明白了一點什么。

「王爺跟我姐姐很熟?」摸到了脈門,姚燕語的心便穩定下來。至少,看這位王爺說起自己姐姐的神情,雖然有幾分落寞,但卻沒有敵意。

「幾年前我奉父皇的聖諭去江南辦差,曾與令姐偶然相逢。有緣在一起品過一次茶。」恆郡王微微笑著,笑意中帶著幾分幸福的回味,「當時喝的是你們姚家的茶園里自產的茶,那種特別的茶香,本王至今想起來猶自回味無窮。」

姚燕語忍不住輕笑,心想據這話說的應該是鳳歌未出嫁之前,這說起來至少六七年了吧?我們家的茶到底是有多香啊,讓恆郡王您這么多年都回味不斷。

恆郡王看著對面的女子笑得輕快,那種發自內心的笑是他許久未曾見到的。雖然她的容貌跟夢中的容顏並不相同,只是她們一笑的時候,總有三五分的神似。

他忽然盯住她,如飲鴆止渴。

姚燕語被恆郡王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便主動伸手拿起水壺來沖茶,然後分給恆郡王一杯後,又給自己添滿,斂了笑,拿起茶盞來輕聲問:「王爺在這種時候把臣喚來,難道只為回味多年前的一盞茶?」

恆郡王唇角的笑意更深:「姚御醫果然不是尋常女子。」

姚燕語也跟著輕笑:「請王爺恕臣愚鈍,實在猜不透王爺深意,還請王爺明示。」

「那好,既然姚御醫喜歡直來直往,那本王就爽快直言了。」恆郡王笑眯眯的看著姚燕語,又問:「本王聽說,姚御醫和令姐在江寧城又建了一個玻璃場?」

姚燕語無奈一笑:「王爺的消息可真是靈通的很。」

恆郡王一哂,輕笑道:「琉璃巷子那么大的動靜,本王想不知道也難啊。」

姚燕語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平靜的直視著恆郡王,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姚御醫不要多想,本王只是覺得既然那玻璃場有危險,那么以後這樣的場子還是不要建在城區好,免得有個萬一,傷及無辜。」

姚燕語放下茶盞,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恭敬的回道:「王爺教訓的是。」

恆郡王又抬了抬手,微笑道:「你坐。本王說這話絕沒有問罪的意思,只是想給你一個建議罷了。」

「姚燕語恭請王爺指點。」姚燕語怎么可能坐下?原本她還想著這恆郡王是不是跟鳳歌有過什么小兒女的情誼,如今看來,自己真的是太天真了。

「你那場子出了事兒,可宮里定下的貨必須得交吧?」恆郡王見姚燕語全然一副戒備的樣子,失笑著搖了搖頭。

姚燕語答應著:「是。不過請王爺放心,城郊還有一個場子,宮里要的東西應該不會耽誤。」

「那是你跟靖海侯夫人兩個人的產業,我說的對吧?」

「是的。」姚燕語此的心情已經可以用全神戒備來形容了。這個恆郡王到底是打得什么主意?

「據本王所知,你們那個場子里接到的訂單也能排到年後了?你若是再趕制宮里的貨,豈不是要耽誤了這些生意?失信於人可是萬萬不可取的。」

姚燕語輕笑:「這個卻不怕。」

「哦?」恆郡王想不到自己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這位將軍夫人卻輕松了。

「因為玻璃制方只有我有。我縱然失信於他們又怎樣?他們也跑不到別人家去定制。只要他們還想做這個生意,我的東西依然不愁賣。」這就是舊社會制度的壟好處,這就是壟斷的好處。

恆郡王呵呵笑著站起來,且抬手拍了幾下,贊道:「外人都說輔國將軍的夫人精干聰明,絕非一般女子可比。本王還只當是謠傳,如今看來,果然不錯!」

此時,姚燕語完全猜不透這位恆郡王磨磨唧唧到底想要干什么,於是在心里腹誹了一句該死的古代人,都說了直來直往,爽快直言了,還在這里拐彎抹角的繞!然後臉上帶上淡淡的微笑,只干等著對方攤牌。

所謂『以不變應萬變』,此時姚夫人根本沒得可變,也只能不變了。

恆郡王看著姚燕語反而淡定下來的臉色,笑道:「本王是這樣想的——你在琉璃巷子的玻璃場算是毀了,如果再重新建的話,想來你也會另作安排。而本王正好在南郊靠近你姚大人的葯場有一處閑置的庄子。」說到這里,恆郡王伸出修長的手指指了指姚燕語又指了指自己,笑道:「姚御醫,不如,你我合作一下,如何?」

姚燕語不知道恆郡王此舉算是伸出了橄欖枝呢,還是算是趁人之危。只是不管他打的什么算盤,好像自己都沒有拒絕的余地。於是輕笑一聲,反問:「不知王爺想怎樣合作?」

「我只出地,和房舍,其他都不管。姚御醫看著給我點分紅就好了。」

姚燕語疑惑的看著恆郡王,不解的問:「王爺這是為何?」

恆郡王笑道:「我那個庄子閑著也是閑著,反而每年花費不少銀子去打理。倒不如給姚御醫用,每年還能賺回點銀子。」

姚燕語好笑的問:「堂堂恆郡王府難道還缺這點銀子用?」

「怎么,堂堂恆郡王府的地里不生銀子,天上不掉銀子,為何不缺銀子用?」恆郡王笑眯眯的反問。

好吧,你是王爺你說了算。姚燕語心想跟這些人打交道可真是費勁。要不說這些權貴之中她還是覺得家里的那只好相處呢,有什么說什么,高興不高興都寫在臉上,一看便知,完全不用她費心思去猜這猜那。

「那具體事宜請王爺安排人跟我的人商議。王爺也知道,我對這些事情並不怎么精通,以前的玻璃場都是有我的一個老家人負責打理,現在他受了重傷,需要將養一段時間,我這邊暫時還缺能干可靠的人。如果王爺手下有合適的人的話,還請不要吝嗇。」姚燕語說到最後,嘴角頑皮的翹起,笑意多了幾分玩笑之色。

「好。」恆郡王一口答應,「回頭本王派人去找你。」

姚燕語又輕輕一福:「那就多謝王爺雪中送炭了。」

從蘇月齋出來,上車前姚燕語又回頭看了一眼這家飯館的鋪面。帶著些江南風格的建築在這條街上多少有點突兀。不過因為門口的生意不冷不熱,卻降低了幾分存在感。這個恆郡王看自己的時候那種微笑卻迷茫的目光,真是叫人捉摸不透。

回到府中還沒換好衣裳,衛章便已經回來了,進門便黑著個臉,把香薷等丫鬟們給嚇得不敢吱聲,服侍姚燕語換了衣裳便悄悄地下去了。

「怎么了?有什么麻煩事嗎?」姚燕語看著坐在椅子上不言不語也不喝茶的衛將軍,納悶的問。

衛將軍看了夫人一眼,輕哼了一聲轉過臉去。

「哎?」姚夫人頓時納悶了,看來這人是甩臉子給自己看了?

姚燕語看看左右,屋子里早就沒了人,於是走過去伸手扶著衛將軍的雙肩把人推到椅背上靠著,然後俯身瞪著他的眼睛,問:「我得罪你了?」

衛章依然抿著唇不說話,只是平日里冰冷睿智的眼神里帶著幾分怒氣幾分委屈,還有幾分是酸酸的醋意。姚燕語稍微一想便能猜個大概。

這人現在正奉聖諭暗中監察雲都城里的不軌之徒,這雲都城里大大小小的瑣事雖然不能說都有耳報神去告訴他,但也八九不離十。看他這樣子,必然是知道恆郡王找自己的事情了。

於是她輕笑一聲雙手一轉攀住了他的脖子,然後小腰一扭坐在了他的腿上。衛將軍的耳尖立刻就紅了。一雙大手不自覺的扶住夫人的腰,呼吸有點粗重。

「將軍是不是在生我的氣啊?」姚燕語側臉看著衛將軍微紅的臉,心里樂滋滋的。

「可是妾身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情,惹將軍生氣了?」姚夫人低下頭去,臉頰貼在衛將軍的耳邊,聲音嬌媚的自己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坐好。」衛將軍的手微微用力,把懷里的人往外扒拉了一點,「我有很嚴重的事情要問你。」

「問唄。做丈夫的問妻子幾句話,還跟過堂審一樣啊?人家又不是奸細,也不是叛亂,你干嘛這么凶嘛。」姚燕語越發軟了身段,沒骨頭一樣靠在衛章的懷里。

她故意的!衛將軍全身僵直,後背挺得跟鐵板兒一樣,握著夫人腰肢的掌心一陣陣發熱,滲出的汗漬把煙紫色的繭綢衣衫給揉成了咸菜干。

此時天色將晚,馬上就是晚飯的時辰了。

剛剛回府的時候得到消息康平公主陪著崖俊出了公主府,說是去城郊的一座別院散心去了。別院的防衛自然不比公主府,他原本還跟唐蕭逸說好兩個人趁著夜色去走一趟。

只是此時懷里的人吐氣如蘭,在他耳邊煽風點火,真是忍無可忍。

忍到無可忍之時,就無需忍了。

於是衛將軍一把把懷里的人抱起來,轉身進了卧室。

「哎?」偏生懷里的人還眨著無辜的眼睛似笑非笑的問:「將軍不是在生氣嗎?生氣的人不是該冷戰嗎?怎么還來床……唔……」

姚夫人剩下的話直接被衛將軍凶狠的吻給壓了回去。

原本一肚子怒火的衛將軍卻沒有因此好轉,相反,一肚子怒火變成了一肚子欲火,偏生懷里的人還不消停,扭來扭去跟條魚一樣躲著他的牽制。

而且她懂得人身上所有的穴道,稍微用點心思就能在他的蠻力使出來之前給化解了,兩個人跟打仗一樣,一路滾到床角,弄亂了床上杏紅色的貢緞薄被。

「好了!有話好好說!」姚燕語此時已經發絲凌亂,衣衫不整,扯著薄被靠在床角,一邊喘息一邊同眼前的餓狼講道理,「不許再動手了!君子動口不動手!」

鬧了一通,衛將軍心里的熊熊烈火轉為了綿延中火,沒有開始那么急切了,便有心思同她糾纏:「你給我乖乖過來,說不定我還可以考慮一下饒了你。」

姚夫人笑嘻嘻的搖頭:「怎么可能?我過去你就把我吃干抹凈了!」

「乖乖過來。」衛將軍耐著性子。

「嗯嗯~」姚夫人搖了搖頭。

「這次如果被我捉住的話,可有你好受的。」衛將軍好心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