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二更!跪求月票!(1 / 2)

侯門醫女 滄海明珠 2590 字 2023-02-08

蕭霖有看了雲琨一眼,心說手下敗將而已,爺不跟你一般見識,便笑道:「怕是那邊長公主重新點了戲,想必戲班子正在加緊裝扮。我叫人去催一催。」

韓熵戈點了點頭,蕭霖這家伙先出去一下也好。至於雲琨,如今已經娶了妻子,怎么還一身的刺兒?回頭該跟他聊一聊了。

湖面上還有一艘船,確切的說不是一艘船,而是十幾艘小船用鐵鏈連成一體,然後鋪了木板,搭建起了戲台子的戲船。雖然那戲台子是臨時搭建的,但也頗花費了些心思,道具幕布遮陽棚等應有盡有,後面還有化妝間和更衣間茶水間。

長公主點了一出《賞花時》,那邊的戲子們精心裝扮了,鑼鼓聲起,依依呀呀的唱了起來。

韓明燦找來的戲班子的確是雲都城里最好的,戲台上那蔣蕙香裝扮起來身段妖嬈,眉目傳情,聲音又如昆山玉碎,隔著水面傳來,更加清甜甘冽。船上原本說說笑笑的眾人立刻停了下來,開始專心聽戲。

姚燕語開始在凝華長公主一席陪坐敬酒,之後又去次席坐了片刻跟老太太和幾位少夫人說笑了幾句。這會兒開戲,眾人都不再說笑,她便趁空瞧瞧起身去艙外透氣。

水面上總是有些風的,姚燕語一出來,衣袂便翩躚而起,發髻上的一根細碎珊瑚珠穿成的步搖流蘇被風吹得窸窸窣窣,那只口銜流蘇的點翠鳳釵亦是振翅欲飛。

香薷悄悄地端著一盞溫熱的冰糖雪蛤送上來,低聲回道:「夫人,先吃一點吧,待會兒估計要吃不少酒呢。」

「嗯。」姚燕語接過仿琉璃色的玻璃湯碗來,又低聲吩咐:「你進去照應著,我一會兒就進去了。」

「是。」香薷微微福身,應聲退回了船艙。

姚燕語靠在船舷的護欄上,一邊看著那邊戲台上的華麗表演,一邊慢慢地吃冰糖雪蛤。卻不知道另一條船上已經有人在悄悄地看著她,且近乎痴迷。

衛章是在不經意間才發現這件令人抓狂的事情的。他原本是要跟韓熵戈說話,回頭卻看見了發呆的豐少琛,然後順著豐少琛的目光看過去,那邊船舷上一穿著胭脂紫妝花貢緞白狐長襖的女子正憑欄而立,一分閑適,兩分慵懶,三分清雅,四分雍容。可不是他的愛妻皇上新晉封的輔國夫人嗎?

衛將軍頓時覺得胸口里一陣陣的邪火往上竄,卻又找不到發泄口,一時間臉色比鍋底還黑。

韓熵戈見衛章回了回頭,卻沒說話,臉色便漸漸地陰沉下去,頓時有一種不好的感覺。畢竟是並肩作戰的同袍,默契還是有的。當韓熵戈也看見豐少琛盯著那便船舷上姚夫人的目光時,不免暗暗一嘆,心想這個少琛,可不是要擼老虎須嘛!

「咳咳!」韓熵戈咳嗽了兩聲,直接問豐少琛:「少琛,你剛才一直在說這蔣蕙香如何好如何妙,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嘛。」

豐少琛回神,側臉看了一眼戲台上已經准備退下去的蔣蕙香,微笑搖頭蘇:「他的《長生殿》是一絕,這《賞花時》顯不出唱功來。」

「哎,那《長生殿》點了沒?」韓熵戈立刻問蕭霖。

蕭霖抬手比劃道:「點了,下一個是《二郎救母》,在接下來應該就是《長生殿》了,大哥別急,今兒有一天的功夫慢慢看呢。京城五個戲班子,咱請了四個。還怕沒有好戲看么?」

「好!」韓熵戈大聲笑道:「文人都說,偷得浮生半日閑,今天咱們也嘗嘗這半日閑的滋味。來,我借花獻佛,先敬大家一杯。」

眾人忙隨聲附和著端起酒杯。韓熵戈看衛章的臉色還不怎么好看,便點了他的名字:「顯鈞,想什么呢你?今兒按說是你的東道啊!」

衛章忙微微一笑:「剛才確實想到了一點事情,實在抱歉。」說著,端起酒杯跟韓熵戈碰了一下,又向眾人道:「今天是為我的夫人慶賀,衛章多謝諸位賞臉。我先干為敬。」說著,一仰頭,把杯中酒一口悶下去。

眾人都笑著把酒喝了,衛章卻吩咐旁邊的侍女:「換大碗。這奶頭小盅子喝酒實在是憋屈。」

「哈哈……我剛還想說呢,只是咱今兒是做客的,總有些不好意思。」韓熵戉也討厭極了這小酒盅。

「你們這些人自然不怕,不過蕭霖,少琛他們……」韓熵戈有點擔憂的看了一眼豐少琛,其實他最擔心的還是自家的這位妻弟。

「哎?瞧不起文人?」蕭霖本來沒想說什么的,但被雲琨那揶揄的目光一掃,腦袋立刻發熱,把手里的酒盅一丟,抬手拍桌子:「換大杯!誰怕誰!」

「好!痛快!是漢子就不能娘們唧唧的。」衛章大手一揮,命人拿了一摞晶瑩剔透的水杯進來,每人一只,挨個分下去。這玻璃杯當然是玻璃場的制品,一只杯子大概裝四兩酒,雖然比不上粗瓷大碗,但比那小酒盅卻是強了幾倍。

衛章一疊聲的抱怨不夠大,之後又恍然看向豐少琛,一臉的歉意:「豐公子不會嫌我們這些粗野莽夫斯文掃地吧?要不,你還是用小杯?」

他剛才明明說了『是漢子就不能娘們唧唧』的話,現在又讓人家換小杯,分明是擠兌人。

豐少琛雖然是個嬌生慣養的書生,但俗話說『書生意氣』,他也不是個人人揉搓的主兒。相比起來,衛章這種武將看上去沖動莽撞,實際上虛虛實實,詭異善變,未達目的頗有些不擇手段的意思。

而豐少琛跟他比實在不是一個段位。不過兩句話,豐公子的那股意氣便被激發出來:「衛將軍說什么話?難道書生就是娘們兒嗎?」

「好!」衛章對著豐少琛豎起大拇指:「豐公子果然讓在下刮目相看!」

旁邊的韓熵戈心里那個氣啊!暗罵豐少琛真是愚蠢,對方不過三言兩語他就跳進了圈套,就他那點子酒量,就奶頭小盅他都不一定能喝過人家,如今換了大杯,恐怕一杯下去他就雲里霧里,兩杯就鑽桌子底下打呼嚕去了!還瞎沖什么漢子?

大雲朝有他這樣的漢子嗎?!百無一用是書生!韓熵戈從心里狠狠地罵了一句。但還是做好了救場的准備,誰讓這倒霉公子是自己的妻弟呢。

換了大杯,酒壺里的酒就不夠用了,侍女們不等主子吩咐,立刻弄了四只酒壺來分別斟酒。

眾人的酒都滿上,衛章再次舉杯:「今天還得特別感謝蕭侯爺和世子爺。若不是二位前後張羅,我衛章可一個粗人,可無法如此周全。小弟請二位一杯,還請諸位從旁做個陪,給在下一點薄面,如何?」

「好。」雲琨也瞧出衛章的意思來了,反正是有樂子看,不看白不看。先站好隊,拍在自己兄弟這邊兒,等會兒好黨同伐異。

蕭霖無奈的看了一眼韓熵戈,韓熵戈知道若是不喝這杯酒,衛章面子上確實過不去,於是端起酒杯來,淡笑道:「顯鈞和我們兩個人都喝了。其余諸位既然是陪酒,就請隨意吧。」

「那怎么能成?」唐蕭逸不干了,「咱們兄弟們的感情,怎么能隨意呢!干了!」

「對!干了!」坐在末位上的趙大風也端起酒杯。

安逸侯世子周承陽笑道:「素聞衛將軍頗有霸王遺風,是個不折不扣的硬漢子,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兄弟是在佩服。干了。」

韓熵戈默默地瞪了韓熵戉一眼:怎么你家大舅子也跟著起哄架秧子?

韓熵戉無辜的笑了笑:我哪里知道,大舅哥嘛,我也不敢得罪。

衛章不管韓家兄弟眉來眼去,只一舉酒杯:「我還是先干為敬。」然後一仰頭,慢慢地一杯老燒酒一口悶了下去。

「好!」韓熵戉叫了一聲好,「真痛快!」然後也一口悶了整杯酒。

借著是韓熵戈,然後蕭霖,唐蕭逸等也全都干了。

豐少琛有點打怵,但此時已經是箭在弦上,再也沒有二話了,於是一閉眼一狠心,學著眾人的樣子,也一口把酒倒進了嘴里,卻被那辛辣的滋味給嗆出了眼淚,但好歹是喝下去了,喝完後他還不忘朝著眾人晾了晾杯底。

「好!豐公子真不愧風流名士!痛快!」衛章大聲贊嘆著,又招呼侍女:「倒酒!」

至此時,若是唐蕭逸再看不出點門道來就白跟了衛章這么多年了。只是他卻怎么也搞不懂為什么他家英明神武的將軍跟一個弱不禁風的公子哥兒卯上今兒了呢?按說這倆人八竿子打不著的,憑著他家將軍的秉性,實在是不應該有這等欺軟之舉啊!

而此時的豐公子差不多半斤酒下肚,已經有些飄飄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