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宴會突變(1 / 2)

侯門醫女 滄海明珠 3106 字 2023-02-08

兩個聰明的女人互相說了些體諒的話之後,這事兒也就算是過去了。

而姚燕語對此事卻一無所知,只是一心把皇上說的那些常用葯認真的准備好,打點整齊,寫好用法用量以及對應的症狀之後,封存起來,讓葛海帶人送至靖海侯府。

蕭霖見這些葯品一箱一箱的碼放的十分規整,說明的標簽也寫的仔細認真,便笑道:「任何事情到了你們姚大人那里,就是一等一的仔細。」

葛海笑道:「這些東西完完整整的交到侯爺手上,下官也算是松了口氣,出來的時候我們家夫人一再叮囑,萬不可大意了。」

蕭霖笑道:「這話說的是,葯品這東西從來就馬虎不得。」

葛海自然連聲稱是,眼看著手下忙活完後,跟蕭霖拱手告辭。

北胡使者耶律柬入住大雲驛館兩日之後,東倭使者野川也到了,隨後的十來天里,佛郎機使者,南印度使者,以及曾經滅了阿爾克的西回鶻使者邱格達等大雲周邊屬國及鄰國的使者都到了。

一直居住在大雲帝都的阿爾克王子阿巴客剎聽說西回鶻人來了,恨的牙根兒癢癢,卻也只能看著仇人大大咧咧的入住館驛。

因為皇上已經派恆郡王過來傳過話,今年是大雲建國一百二十年大慶以及皇帝登基三十五年慶典,各國使臣雲集大雲帝都向大雲和皇帝表示慶祝,所以任何舊日恩全都得先放一放,任憑誰也不能攪黃了今年的大慶。所以,只能靠著大雲庇佑才能有一線生機的阿巴客剎只能忍氣吞聲,每日在自己的院子里急的撓牆。

禮部跟欽天監的主官一再的合計之後,把皇上接受各國使臣朝拜的日子定在了十一月二十二這日。而且這一天的具體事宜禮部也拿出了具體的章程:

二十二這日一早,皇上在卯時在太極殿接受文武百官的朝賀,至辰時,再接受各國使臣的朝賀,各國使臣朝賀完畢之後,文武百官及各國使臣陪同皇上一起登上太極門檢閱大雲朝的三軍將士。午時初刻,南苑的雲安大殿之內賜百官宴,宴會之後按說是歌舞,一直到晚上。

但皇上看過安排之後說,只給各國使臣參觀我大雲英勇三軍的氣勢未免震懾力不夠,一定要給他們一個機會。所以便把歌舞改成了騎射比賽。

因為這個提議,誠王爺和鎮國公都勸過,他們二人一致認為皇上上次在南苑騎馬出了事兒,雖然御馬監的小太監都處死了,但真正的幕後指使者並沒有徹底的查出來,如今各國來使雲集至大雲帝都,這事兒說起來也算是萬國來朝,極其的繁華熱鬧。可這些使臣個個都心懷鬼胎,本質上也是凶險萬分。

這種時候,主要以粉飾太平為主,弓馬騎射這樣的事情,自然能避免就避免。

然皇上卻說,作為一個大國來說,最好的防御便是威懾!大雲朝要以絕對的威懾力讓這些小國震撼,害怕,最好能讓大雲雄厚的實力把他們的使臣嚇得半死,回去後帶話給他們的國君,永遠不要對大雲朝有非分之想。

誠王爺和鎮國公見皇上心意已決,也不好再勸。只得各自加緊防范,把大雲朝的角角落落全部三層又三層都派上自己的人,讓每個外邦使者甚至大雲朝的眾臣要臣們都在他們的監視之下,不敢有絲毫紕漏。

私下里,誠王爺跟兒子雲琨隨口說了一句:「如此堅持個把月,說不定連之前指使御馬監對皇上的御馬動手的幕後之人也能揪出來。」

雲琨比誠王爺還累,王爺不過是操心,而他不但操心還要勞力。事情牽扯到皇上的安危,任誰也不敢怠慢。雲琨連日來親自查看各處的部署,大雲帝都的每個角落現在都裝在他的心里,一閉上眼睛就能想象的出某處某處扮作賣早點的幾個金鱗衛,或者某處某處擠進貧民窟里的誰和誰。

聽了誠王爺的話,雲琨幽幽的嘆了口氣,說道:「就算是查出來了現在也不能說。好歹過了這個年吧。」

誠王也嘆了口氣卻搖頭說道:「這個可不好說,若是真有人不安穩,是沒有安穩年可過的。不過……希望那些人有點眼色,哎!」

這邊爺倆對坐在一起,借酒解乏。輔國將軍府里,衛將軍也在忙碌了一天之後陪著夫人說話。

「聽說西回鶻的使臣是他們的王子?你說阿爾克人會不會趁機搗亂?」姚燕語坐在榻上,背對著衛章,回頭看了他一眼。

衛章正在給夫人捏肩,看她看過來,微笑著搖搖頭:「阿巴客剎沒有那個實力。」

「那也要小心點。畢竟是滅族之恨呢。」姚燕語說到這里,忽然問:「那個高黎王子現在怎么樣了?」

「妄圖毀我大雲基業的人,萬死莫贖。」衛章給姚燕語捏了一遍肩膀,又輕輕地在她的後背上敲。

「死了就一了百了。」姚燕語幽幽的嘆了口氣。但願那些散在各處的高黎族人在知道他們最後的王子也魂歸離恨之後能夠安分下來。

高黎王子死了,按說姚燕語應該是放心了,但依然覺得隱隱的不安。這種不安一直持續道十一月二十二日中午。

中午的宴會十分的盛大,整個御膳房大半兒的人都抽調至南苑。

皇上攜皇後一起出場,文武百官和各國使臣齊聲參拜。之後,皇上和皇後入座,並請各國使臣就座,之後文武百官才在各自的位置上落座。

其實,能進得了大殿的臣子並不多,幾位皇子自然是少不了的,再就是皇上的幾位兄弟,另外鎮國公,安國公等幾位有功於社稷的老國公也在,再就是幾位官居一品的內閣大臣,六部尚書,御史台左右御史,幾位太傅,九卿等,加上十來位外邦時辰,滿滿的坐了一大殿的人。

韓熵戈,衛章,雲琨這些人也在殿內,只不過他們的席位皆在那些王公們之下,位置並不顯眼,他們也不負責陪酒陪聊,只是暗中關注著大殿內的一切動靜。尤其是那些使臣們身後的護衛仆從,稍有異動便都落進這幾人的眼里。

開宴自然是皇上先說話,然後豐宰相身為文臣之首再次致辭。之後是各國使臣恭祝大雲萬世基業,皇上萬歲萬萬歲等等一應繁瑣冗雜的禮儀規矩之後,大家先飲酒,然後動筷子吃菜。

酒過三巡之後,東倭使者率先站起來向皇帝敬酒。

皇上笑吟吟的應了,和皇後一起喝下杯中酒之後,又向東倭使者說了兩句客套話,剛抬手說了一句:「請坐。」便見那東倭使者野川忽然抬手捂住胸口,痛苦的低吼一聲,趔趄著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兒?!」皇上驚訝的問。

「酒有問題?!」豐宗鄴低聲驚呼。

「不可能!」禮部尚書立刻反駁。

「¥&*……」野川的護衛立刻叫嚷起來,一個上前攙扶他們的長官,另一個則隨手掀了桌案,直接把檀木長條案當做武器拎在手里怒視著皇上。

皇上憤怒拍案:「來人!」

雲琨早就在野川倒下的時候便一躍而起,把給野川倒酒的那個宮女給轄制了,並奪過了她手里的酒壺。

這種宴會,張蒼北和姚燕語自然躲不開,只是他們兩個和其他太醫一起都在偏殿等候,沒有傳召是不能進大殿的。此時大殿里一下子亂了,早有人來傳喚:「張老院令何在?姚院判何在?!」

張蒼北和姚燕語對視一眼,二話沒說趕緊的進了大殿。

野川的症狀是很明顯的中毒,毒也很簡單,是尋常葯店里都能買得到的東西——砒霜。

立刻有人上前來驗看酒菜。

菜里沒有毒,酒里也沒有。但盡管這樣,那位侍奉斟酒的宮女也不能放過。不用皇上吩咐,雲琨已經悄悄地派人把所有接觸過東倭使者所用酒水菜品的人全都拘禁起來聽候皇上發落。

而那邊姚燕語在給野川施針的時候,也受到了野川的護衛們的阻撓。他們認為他們的長官是被大雲人所害,自然不相信大雲的醫官。無奈之下,禮部的人又過來解釋一番,最後那兩個護衛同意姚燕語給野川施針,但必須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尤其要當著各國使臣的面醫治。

這沒問題,只要同意施針,當著天王老子的面都沒問題。姚燕語手中銀針迅速刺天樞,巨虛,曲池三處穴位。

砒霜屬於劇毒,致死的劑量很小。但不知是野川幸運,還是下毒的人失手放少了毒葯,野川中毒不深不至於斃命。

姚燕語以太乙神針解毒,不過半柱香的功夫,野川便低低的沉吟一聲蘇醒過來,腹中的疼痛基本不在,剛才的事情不過是做了個噩夢一般。

東倭護衛見他們的長官神奇的醒了過來,便不再那么拔劍怒張,但依然冷著臉,並嘰里呱啦的叫著,那意思很明顯,若是大運皇帝不給他們一個說法,這事兒就不算完,他們東倭國家雖小,但也不是那么好欺負的雲雲。

皇上自然萬分震怒,國宴之上出這樣的事情,無疑是大嘴巴子抽他皇帝佬兒的臉,以後還有什么臉面跟各國來往?就算是自家的文武大臣們面前,也太過窩囊!

「查!」皇上一拍龍案,「給朕徹查!這件事情若是查不清楚,誰也不許給朕過年!」

怎么查是皇上和誠王爺的事情,姚燕語卻不關心這個,只是她悄悄地用心掃視了大殿里的眾人一眼,心里暗暗地叫了一聲不好。於是二話不說趕緊的上前躬身道:「回皇上,臣建議封鎖大殿,以臣看來,諸位大臣們十有八九都中毒了。」

這句話無疑是一道驚雷,把大殿里上百口子人都給劈暈了。半晌,姚遠之才率先反應過來,那畢竟是自己的女兒,於是忙低聲斥道:「不許危言聳聽!」

姚燕語回頭看了自家父親一眼,無奈的說道:「父親,你是不是有些眼暈?看東西都是模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