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生死之間,二更泣血求票!(2 / 2)

侯門醫女 滄海明珠 3526 字 2023-02-08

「沒關系,大將軍絕不是一個人來的,此時濟州縣縣城已經被死死圍住,這次我們要一只蒼蠅腿都不能放過!」經過此事,葛將軍身體里的暴虐因子徹底被激發起來,發誓不把這些該死的高黎奴殺個干凈絕不罷休。

衛章帶著姚燕語回到縣衙內宅,李氏見一個健壯的男人一臉鍋底色抱著一身血污的姚夫人進來,先是嚇了一跳,之後又見翠微等人匆匆回來,問過後才知道那是神醫的夫君輔國大將軍,一顆心放在肚子里,忙親自去准備熱水。

翠微等人也不敢閑著,有的過去幫忙,有的則匆匆洗了手去給夫人找衣服換。此時的姚夫人發絲凌亂不說,頭發還被燒焦了一大綹兒,玉白色錦袍上除了泥污就是血點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重新梳洗過後,姚燕語被衛將軍捧到床上裹了棉被,而換下來的那身臟衣服早就被翠微拿出去燒了。

衛章也脫了鎧甲簡單的梳洗過才進來,看見姚燕語裹著被子靠在床上發呆,便嘆了口氣靠過去,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皺眉道:「怎么出了這么多汗?還害怕?」

事實上姚燕語直到現在才返過勁兒來,裹著被子出了一身的冷汗,貼身的中單都濕透了。她從來沒開過槍,當時那種情形若不是逼急了她肯定也不敢開槍。她可不能保證一定回打死朴坼,再說,誰知道那西洋貨到底保險不保險,萬一炸膛呢?打不死瘋子,自己卻成了肉泥!

衛章關切的話把姚燕語心底的恐懼激發到極點,她順著衛章的手,她嚶嚀一聲投進他的懷里,啥都沒說,直接嗚嗚的哭了起來。

她這一哭,衛章倒是沒了主意,忙把人連被子一起抱進懷里輕輕地拍著哄:「好了好了!總算一切有驚無險,那瘋子已經被你打死了,再無生還的可能。」

「我的夫人很勇敢,我為你驕傲。別哭了,嗯?」

「乖了,知道你嚇壞了,是我不好,來晚了……」

「好吧,你痛快的哭一場,也比悶在心里好。」

「哎,把我衣服都哭濕了啊……」

「你這到底有多少眼淚啊?都說女人是水做的,這話可真是不假……」

衛將軍搜腸刮肚,哄孩子一樣的嘮叨著,無奈懷里這個還是一直哭,情急之下靈光一閃,又問:「對了,你用來打死那個瘋子的東西是什么神器?好大的威力啊!」

「槍。」姚燕語果然止了哭聲,一邊把累都擦在將軍的衣服上一邊哽聲說道。

「什么槍?還能發射火葯?」衛章心想槍么,本將軍也有一桿啊,橫掃大漠,打遍北疆,從無敵手。

「不是火葯,是子彈。」姚燕語又抹了一把眼淚,說道:「不是你那種長槍,是火槍。也叫火銃。」

「火槍?火銃!」衛章忙把人從懷里拉出來,驚訝的問:「你哪里來的這玩意兒?」

姚燕語便把那把波斯火槍的來歷一五一十的跟衛章說了,恰好護衛把姚燕語丟在地上的那把火槍撿回來給送過來,衛章從翠微手里接過這個神奇的小東西左右擺弄了一會兒,發現這玩意可比自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弄的那些火炮強多了。於是嘆道:「波斯國人就是奇技淫巧,造出來的這玩意兒還真是精致。這么小,居然有那么大的威力?」

姚燕語抬了抬依然酸痛的胳膊,嘆道:「還說呢,這玩意差點廢了我這條胳膊。」

「胳膊還疼?」衛章聞言立刻把火槍放到一旁,把姚燕語身上裹著的被子掀開去給她揉胳膊,卻發現她一身的汗,把貼身的單衣都濕透了。於是又去拿了一件來給她換上。

「啊——好疼,你慢點!」姚燕語的胳膊往袖子里一伸便覺得一陣抽痛。

「是不是傷到了骨頭?」衛章看著姚燕語疼的慘白的小臉,皺眉問。

「不會的,可能只是摔下馬的時候扭傷了。」骨折是沒有,可能有些骨裂。姚燕語對自己的胳膊還是有數的,不說只是因為不想讓衛章擔心。

衛章伸手去捏她的胳膊,低聲說道:「我看看,扭到了哪里?」

「別。」姚燕語趕緊扭身躲開,如果是骨裂了,被他一捏一准變骨折,「你那手勁兒我可受不了,只要不碰還不算太疼。我們還是說說話吧。對了——你怎么這么快趕來了?糧食和草葯也運來了嗎?」

「沒有,朝中大臣聯名彈劾豐宰相府結黨營私,皇上一怒之下派錦麟衛查抄宰相府,找到了宰相府的一個暗勢力名單,這些人是宰相府養的武士,是豐家的爪牙。通過對他們的審訊,錦麟衛找到了豐家在城郊修建的地窖,說那里養著的是有利用價值的棋子。我想所謂的『十』號必定在那里,便和雲琨帶人去清繳,然後我們把那里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找到朴坼。」

衛章一邊說,一邊拉過被子再次把姚燕語裹住。

「不過通過一番嚴查,我的人得到消息說有一批災民從京郊遷徙至濟州,我想這里面十有八九混著朴坼,不然那些百姓不可能舍棄京城而往濟州方向逃亡。所以我就趕來了。在城郊北門遇見童大臨,聽他說重傷者都被抬進了城里,我就覺得大事不好……果不其然,剛好讓我遇見。」

「原來是這樣。」姚燕語也感慨的嘆了口氣,「你們也算是敏銳的了。不像我,這瘋子就在我眼前我都沒認出來。」

「他心機深沉,又慣於偽裝,你一心救治災民,哪里會想到這些。」衛章摸了摸懷里人的頭,順著漸漸干松的烏發摸到被燒的那縷糊茬兒,頓時皺眉。

姚燕語覺得他身子一僵,便伸出左手去摁住他的手,輕笑道:「沒關系,不過是一縷頭發而已,回頭把這點剪掉,過不了多久就長長了,而且綰了發髻也看不出來。」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落發總歸是不好,那混蛋實在可惡!」夫人的一根頭發絲都牽著將軍的心尖子,這么大一縷頭發,衛將軍都心疼死了。

「這話說的,我又不是故意的。」姚燕語靠在夫君的懷里,低聲笑道:「再說,壁虎尚且知道斷尾保命呢。而且孝順也不在這一點半點上,在我看來,頭發和指甲是一樣的,難不成為了孝敬父母,連手指甲腳趾甲都不剪?」

衛章被她這番言論說的無奈一笑,又抬頭摸了摸她的額頭,擔心的問:「怎么出了這么多汗還這么燙?是不是該吃點葯啊?」

「讓翠微去拿兩顆銀翹丸給我吃。」

「還是讓她過來診診脈吧,雖然你是神醫,可也不知道自己的病情,葯也不能亂吃啊。」

「好吧。」姚燕語微笑著點頭。

翠微進來給姚燕語診脈,然後發現姚燕語的胳膊有些腫了,便擔心的一捏,姚燕語便疼出一腦門子的汗來。翠微嚇了一跳,剛要問,卻被姚燕語的眼神給止住。

「將軍,剛才葛將軍說有事要匯報,在廂房里等著呢。」翠微不動聲色的看向衛章。

衛章不疑有他,便道:「你好生照顧夫人,仔細給她診治診治!不可大意了。」

「知道了。」翠微點點頭,看著衛章出去了才低聲驚呼:「夫人!你的上臂骨……」

「沒事,應該沒斷,八成是骨裂。你去把我們的接骨膏拿來給我塗上一些,不過七八日也就好了。別到處張揚。」姚燕語低聲叮囑。

翠微皺著眉頭嘆了口氣,無奈的出去拿了接骨膏來用酒化開,仔仔細細的給姚燕語塗滿了胳膊,又用白紗布細細的裹住。

姚燕語看著翠微泫然欲泣的樣子,輕笑道:「別哭喪著個臉!我這不是好好地嘛!」

「夫人差點沒把奴婢嚇死!」翠微剛剛也在葛海面前哭過了,她冷眼旁觀了整個過程,其驚嚇程度不比姚燕語輕多少,也是回來後才返過勁兒來,同樣嚇得汗出如漿。葛海也是搜干了腸子,說了一籮筐的話才把她從驚恐之中慢慢地拉回來。

「呵呵……一槍爆頭呢!」姚燕語這會兒才找回一點驕傲來,話說這可是自己前生今世開的第一槍哦!就這准頭,怕是全球最牛逼的特種兵也比不上吧?

「爆的好!」翠微咬牙切齒的說道:「就那個喪心病狂的瘋子就該碎屍萬段!」

姚燕語笑了笑,安撫她道:「只要你不做噩夢就好。」

翠微一聽這話立刻臉色發白,想想那樣的場景,她自然心有余悸,噩夢什么的肯定會有的,而且估計是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都會有。

衛章在濟州縣逗留了兩日,又清除出隱藏在災民中的高黎奴二十多人,然後帶上朴坼的無頭屍體返回京城。臨走的時候自然把姚燕語也帶回去了。

不是他抗旨不尊帶著賑災欽差提前回京,而是他已經寫了奏折快馬飛報皇上這邊發生的事情,皇上聽說姚燕語被朴坼脅迫,為了不受制於黎奴,姚院判英勇的從馬上跳下來受了傷,便命衛章帶姚燕語一並回京。

童大臨等濟州縣的一干官員對姚神醫戀戀不舍,已經康復的百姓們更是深感姚神醫的大恩大德,紛紛出來相送。

姚燕語一支胳膊被包成了粽子,馬是騎不成了,只得靠在童縣令自掏腰包從一富商那里買來的馬車里,被前簇後擁著離開了濟州縣往雲都城方向去。

濟州縣至雲都城不過二百里的路程,快馬加鞭大半天的光景便可到達。但因為姚夫人受傷,經不得顛簸,一路人馬旖旎而行,竟用了三天才到。

衛章帶著一百二十名烈鷹衛至京城南城門時,雲琨已經不耐煩的等在那里了。

二人見面無須客氣,衛章派人把栓成一串兒螞蚱的黎奴綁上前來給雲琨看過,又命人把朴坼的無頭屍體抬了上來。

雲琨看過之後皺眉道:「不是說這貨身上有藏寶圖嗎?可曾見到?」

衛章搖了搖頭:「沒見到。不過我想其中必有蹊蹺,他不可能那么容易就被人找到的。」

「說的也是。先交給刑部吧,等回明了皇上再說。」雲琨擺擺手,讓人把那些黎奴和朴坼的屍體一並帶走,又看了一眼那一輛被厚厚的氈子圍得嚴嚴實實的馬車,嘆道:「尊夫人沒事兒吧?」

「傷的不輕。」衛章嘆了口氣,故意的誇大其詞。

雲琨笑著安慰衛章:「皇上聽說後,連連感慨,嘆我央央大雲男兒,關鍵時刻竟不如一個女子。夫人這回可是又出盡了風頭。雖然受了傷,但也的確是功不可沒,皇上會有重賞的。」

衛章無奈一笑,卻不多言。對他來說,什么功勞什么封賞,不過都是浮雲而已。這世上的一切都不如姚燕語的安全重要,只是這樣的話卻不能對雲琨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