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對策 萬更求票!(2 / 2)

侯門醫女 滄海明珠 5066 字 2023-02-08

「湖州那邊有什么其他消息嗎?」衛章轉身坐在書案跟前,隨手翻了翻書案上的卷宗邸報之類的東西。

「沒什么大事兒,就是湖州縣令唐汝町是豐宰相的門生,當初這位進士及第之後便被點去了臨州做知縣,官評政績都不錯,兩年前在臨州任滿,被吏部調去了湖州。按說這事兒沒什么稀奇的,就是有一點奴才想的有些多……」

「有話直接說,吞吞吐吐的作甚?」衛將軍不悅的瞪了長矛一眼,這小子八面玲瓏,唯一缺的就是一點痛快,總是磨磨蹭蹭唧唧歪歪的,叫人心煩。

「就是——這個唐縣令是跟大皇子一先一後到的湖州。」

「大皇子不是在潛州么?」

「是在潛州,渝州,湖州三州交界處的一片山林之中。奴才聽說那一帶地形十分的復雜,原本是一片荒蕪的山林,里面還有野人什么的。」

「胡說!那不過是我大雲朝的少數民族,也是大雲的子民,怎么能說是野人?」

衛章說完之後頓時陷入了沉思之中。大皇子的陰謀是被自己掀出來之後才被褫奪了爵位發配到荒蕪之地的。如今姚燕語去了湖州,他會不會趁機報復?

「將軍,要不咱們還是再派些護衛過去吧,也算是有備無患。」長矛擔心的說道。

衛章冷靜的搖了搖頭:「我們能派多少人去?雲瑤郡主帶了兩千錦麟衛絕不是吃素的。我們的人也不比錦麟衛厲害多少,況且,我們也沒有這么多人。」

「那我們怎么辦?總得……做點什么呀!」長矛焦急的說道。他一想到大皇子有可能會對毫無防備的夫人出手,就覺得坐卧不安。這若是夫人真有個什么閃失,這將軍府還有安寧之日嗎?

衛章沉思片刻,還是擺了擺手:「你先下去吧,此事容我想想。」

「是。」長矛答應一聲轉身出去,不到片刻有忽然轉回來,且驚喜的捧著一只信鴿,獻寶似的送到衛章面前:「將軍,夫人的飛鴿傳書。」

衛章忙接過那個字,從個字腿上摘下一只小小的竹筒,從里面取出一個小小的紙條。

紙條上米粒大小的字,一個個寫的清風秀骨:一路星夜兼程,我等明日即到湖州,郡主跟我一切安好,勿念。

「將軍,夫人還好吧?」長矛看他家將軍的臉色尚可,方大著膽子問。

「嗯。夫人說一切安好。但這是在她進湖州城的前一天寫的。湖州距京都一千八百里路,這信鴿至少飛了兩天三夜。照此算,夫人已經在湖州城呆了兩天了。」

長矛立刻嘆了口氣,說道:「也不知道那唐汝町對夫人怎樣。」

「夫人說她和郡主一切安好,那就是說她跟郡主相處的還算不錯。有郡主在,那唐汝町縱然有十個腦袋也不敢怎樣。只是怕他耍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夫人不屑於跟這些人計較,而郡主的性子有暴烈如火……」說起來,衛章還是十分擔心的。

「那咱們怎么辦呢?」長矛又跟著犯愁。

「你且出去守著,我給夫人寫信。」衛章說著,轉身在書案跟前坐下來,撿了一支小狼毫舔墨。

長矛見狀,趕緊的應聲出去,站在廊檐下守著。

這晚,不僅將軍府收到了飛鴿傳書,誠王府也收到了錦麟衛通過特殊方式送進來的情報。

誠王爺的書房里,雲琨坐在書案一側的椅子上安靜的等著,誠王爺則湊近了燭光,細細的看著一張寫滿蠅頭小字的薄絹。片刻後,誠王爺方嘆了口氣,說道:「他們已經到湖州了。這個唐汝町真是賊心不死!」

諜報的內容雲琨早就看過了,此時聽誠王說這話,便淡淡的冷笑道:「這算什么?好歹他們還給了對方等量的薄田。總比那些撕破臉皮明搶的強多了。」

「以瑤兒的性子,此事怕不能罷休。」誠王爺不放心的嘆氣:「她那就是快爆碳!你說你當時怎么就沒替我留下她呢!她那點小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跟著姚燕語攙和攙和,以後……」

後面的話誠王爺不說雲琨也能理解,他老人家是怕雲瑤心里放不下衛章,插到人家兩口子之間去,最後讓誠王府丟了臉面。

雲琨微笑著搖了搖頭,勸道:「父王不必擔心,瑤兒的性子您還不知道么?高傲的很,天下人都不放在眼里。她這樣的,怎么可能屈人之下?」

「那她非要跟姚燕語去湖州做什么?!」誠王爺不滿的瞪了兒子一眼。

「她跟我說,大雲帝都里上至皇上,下到百姓,都滿口稱贊那輔國夫人天下無雙。可她就偏偏看不出她姚燕語除了醫術之外到底哪里還比別人強。所以她要跟在她身邊了解她,知道自己這輩子敗在什么樣的人手下。」雲琨輕笑道。

「胡鬧!」誠王爺生氣的哼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身份,都有自己要過的日子!這怎么比?」

雲琨耐心的勸道:「反正她這個心結不解開,終身之事便一直沒辦法定下來。她也不小了,不能再蹉跎下去了,倒不如讓姚燕語這一劑葯讓她清醒一下。」

「歪理!」誠王爺沉沉的呼出一口濁氣,瞧著書案上的諜報,「湖州那邊的境況十分不樂觀。她們兩個人必須早些回來。」

雲琨卻搖頭說道:「我倒是覺得,咱們兩千精銳錦麟衛如此張揚的進駐湖州,倒是能給那些人當頭棒喝。讓他們有所收斂。」

「如果姚燕語和瑤兒不在那里,我倒是很欣賞你這一招當頭棒喝!可是我不能那瑤兒當幌子。姚燕語更是我大雲朝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能有任何閃失。」誠王爺的拳頭攥的發白,沉思片刻後,又道:「這事兒不能瞞著皇上了,我今晚進宮。」

「父王?」雲琨看著誠王爺急匆匆離去的背影追了兩步,又不得不停了下來。

進宮,見皇上……也不一定有用吧?皇上現在什么心情別人不知道,身為同胞兄弟,誠王爺是很有數的。這兩年朝中諸多事情一件接一件的下來,皇上一下子老了十歲。原本鬢間的幾縷白發竟在這短短的幾個月內變成了滿頭花白。

誠王爺進紫宸宮那是不需要稟報的,但當他一腳邁進去之後聞到大殿里沉沉的安神香時,便知道自己來晚了。懷恩歉然的躬身,悄聲道:「萬歲爺剛睡著,王爺是有什么急事么?」

「沒有。」誠王爺立刻搖頭:「我就是掛念皇兄,一時睡不著便想進來瞧瞧他。今晚皇兄吃飯怎樣?」

懷恩幽幽的嘆了口氣,低聲說道:「素嬪娘娘親自下廚做的豆腐皮兒的小素包子萬歲爺吃了兩口,然後就進了小半碗山參米粥。」

誠王爺聞言沉沉的嘆了口氣,又問:「姚夫人留下的消食丸沒給皇兄用么?」

「素嬪娘娘說,那丸葯早飯後用比較好。晚飯的話,皇上若實在不想吃,也不能強求。吃多了夜里積食更不好。」懷恩小心翼翼的回道。

「也是。」誠王爺點了點頭,無奈的嘆道:「行了,你們多盡心照應,我先回去了。」

「送王爺。」懷恩忙躬身下去。

從宮里回來,誠王爺比之前冷靜了許多,也更加憂心。

大皇子私挖銀礦,不按建制擴充護衛的事情若是讓皇上知道了,未免又要大動干戈。以皇上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再也經受不起這樣的事情了。可若是引而不報,又怕將來真的釀成大亂,自己也就成了大雲朝的千古罪人。將來百年之後,還有何顏面去見母後?

誠王爺一夜沒合眼,思來想去,最後還是覺得茲事體大,他不能只是隱瞞,便換了一身便裝,低調的去了凝華戰公主府。

凝華長公主這兩年越發的清心,只一味的研究養生之道,國家大事不用她一個公主操心,而家里的事情則由兩個兒媳婦打點,她心情好了便逗逗孫子,再不問那些瑣事雜務。

誠王爺親自到訪讓凝華長公主有些納悶,這兩年他們姐弟倆因為兒女的婚事鬧得有點僵,走動遠比往日少了許多。但不管怎樣,二人畢竟是親姐弟,一個娘胎里養出來的,從小到大的情分做不得假。

誠王爺被請至長公主跟前,老姐弟倆見禮後落座,丫鬟奉上香茶便各自退下。

凝華長公主因問:「七弟這個時候來必然是有要緊的事情了?有事盡管說,姐姐能幫你的肯定幫你。」

誠王爺也不隱瞞,便把大皇子在嶺南的所作所為都跟凝華長公主細說了一遍。

凝華長公主聽完後嘆道:「這是國家大事啊!你怎么不去跟皇兄說,反而跑到我這里來啰嗦?」

誠王爺叫了一聲『姐姐』,然後嘆道:「你當我不想跟皇兄說啊?皇兄現在哪里還受的了這樣的刺激?再說,大皇子這些事情做的是有點出格,但他畢竟還沒反。若是皇兄一怒之下真把他給殺了……難道你不心疼?」

凝華長公主聽完這話不禁嘆了口氣,幽幽的說道:「天家無父子啊!」

「可話雖這樣說,我怕這事兒一捅上去,老大還沒怎么樣呢,皇兄就先受不住了!這個時候姚院判又沒再京城,到時候誰能力挽狂瀾?」

凝華長公主點頭:「說到底,還是皇兄的身子最重要。」

「皇姐說的對啊!」誠王爺一拍大腿:「所以兄弟來找姐姐,還請姐姐幫忙參詳著拿個主意?這事兒必須提前按下去!不能讓老大胡來。」

「可是紙是包不住火的!」凝華長公主皺眉道。

誠王爺無奈的嘆息:「不管怎樣這事兒得先緩一緩,咱們先想個辦法把姚院判給召回京城來再說。」

「那西南那邊的事情就任老大胡作非為下去?到時候釀成大禍,生靈塗炭,你我照樣是大雲朝的罪人,死後無顏面對列祖列宗和母後!」凝華長公主的目光驟然變得犀利起來,「你這是姑息縱容!他是皇兄的長子不假。可他先前做的那些事情乃是叛國之罪,罪不容恕!他不是已經被皇兄貶為庶人了么?!」

「那您說怎么辦?」誠王爺無奈的拍手。

「我去跟皇兄說。」凝華長公主說著,便站起身來。

「哎哎——這事兒可得悠著點……」

「你放心,我有數。」凝華長公主說著,便喚人進來幫自己更衣。

誠王爺是知道自己這位姐姐的性子的,她認定的事情那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於是便決定跟她一起進宮,到時候皇上若是真的氣壞了,他也好從旁勸著點。

事實證明,誠王爺真是白擔心了。凝華長公主不單單是個火爆脾氣,而且還又一副慎密的心思。

這姐弟二人進宮面見聖上,兄妹三人對坐在紫宸殿里,不免唏噓一陣,各自嘆息年華易逝,一轉眼三個人都老了,連最年輕的誠王爺也五十有二了。

說了幾句家常,皇上心情見好,凝華長公主便嘆了口氣,說道:「前幾日做了個夢,一直鬧得心神不寧的。本不想給皇兄添亂,無奈這件事實在放不下,今日還請皇兄給拿個主意。」

皇上對這個妹妹歷來千依百順,因問:「什么事情讓我大雲朝的長公主都為難?說出來給朕聽聽。」

凝華長公主便道:「前幾日夢見鎮國公的母親,忠勇鎮國老夫人跟自己念叨著家里被水泡了,睡都睡不安穩。讓去給她修房子。當時我沒多想,後來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老國公和老夫人的靈柩早就送安陸老家安葬,算起來竟有四年多了。那邊雖然也有族人子侄負責祭奠,但終歸不是嫡系,怕是有些不妥。所以老夫人才托夢來。」

皇上便道:「這有何難?最近沒有戰事,可讓肅之替父回去一趟,看看老夫人的墳墓有何不妥,趕緊修繕了,省的老夫人再頻頻給你托夢。」

凝華長公主忙起身福了一福:「那妹妹就謝皇兄成全了。」

五日後,鎮國公府大公子勇毅候韓熵戈奉母命領家丁工匠,護衛等共計一千余人離京,一路風馳電掣直奔安陸。回老家修祖墳去了。

韓熵戈臨走前見了衛章一面,二人在書房里說了半天的話,具體二位武將說了什么沒人知道,但長矛只知道他家將軍從鎮國公府回來之後心情像是舒緩了許多,眼神也沒那么迫人了。

而湖州那邊,張家族人為張老院令張羅了一場像模像樣的葬禮,不僅確定了老院令的繼子人選,還安排了孝子賢孫扛帆哭靈,且請了和尚道士來做法事。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張家老族長的三孫子張恪禮,也就是新鮮出爐的張老院令的孫子,居然安排家里人在靈棚旁邊設立了桌案賬本,專等著收各路祭拜者的禮金。

按說張老院令十幾歲便離家隨師父學醫四處游盪,在這里早就沒了人情禮往。

可架不住老爺子是萬歲爺的專屬醫官,又是國醫館一品院令,且被萬歲爺親贈謚號的『成』公爺,這樣的人物兒在京城也得有人敬著,何況來到這小小的湖州?一時間四里八鄉上趕著巴結的人無數。更有湖州以及臨縣,漢陽府甚至湖廣布政司的官員們前來憑吊。

這張恪禮打定了主意,這些官大人們總不好意思空著手來吧?三十兩五十兩銀子也好意思拿得出手?如此一來,豈不是要大賺一筆?

再說了,若不是圖了這點錢,他爹憑什么給一個不認識的人打幡哭靈,他們父子憑什么給不相干的人做孝子賢孫?這位爺爺又沒留下萬貫家財可繼承,當他們爺倆犯賤吃飽了撐的沒事兒干啊?

可如此一來,姚燕語不樂意了。

你們擺好了桌子坐等收錢,欠下一屁股人情誰來還?鄉里鄉親的也就算了,尤其是那些布政司和府衙的官員們,這些人的錢也敢隨便收,可不是活膩歪了么?

姚燕語也懶得跟張恪禮等人廢話,直接吩咐許侍陽:「去把那張桌子給我掀了,說我的話,一文錢的禮錢都不許收!」

許侍陽聽話辦事,果然給張恪禮那邊掀了桌子。並朗聲宣告了姚燕語的話:「我家夫人說了,老院令在皇上身邊三十多年一直清清白白。如今去了,自然也不願沾染這些人情世故。眾人有願意來送公爺一程的,我家夫人自然感激不盡,但禮錢什么的,一律不收,這是公爺的遺願,請諸位以逝者為尊,不要壞了老大人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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