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突變(2 / 2)

侯門醫女 滄海明珠 3544 字 2023-02-08

雲瑾根本就沒想興兵,他要做的是在湖廣掀起一場經濟暴動,逼著老百姓活不下去而奮起造反,然後他再趁亂出擊,或者還有別的打算。

他想怎么樣呢?姚燕語緩緩地閉上眼睛,摒棄一切雜念把自己當成雲瑾,想著如果是自己要做這件事情,下一步會怎么安排。

不過還是想不透。姚燕語越想越亂,暗笑自己終究不是什么陰謀家,縱然自己的腦子里比這些人多裝了上千年的文明,也猜不透這些人到底會怎么做。

不過雲瑾的目的不難猜,無非有兩種。

其一就是回大雲帝都登基做皇帝去,不過這點好像不可能。以皇上的性子,絕不會允許他這樣,況且雲都城里還有好幾個皇子,幾位王爺和凝華長公主。

其二么,雲瑾應該是想獨立為王,以湖廣為中心或者說,直接把地盤從西南擴到東南,跟北面的皇上劃江而治。

他想擁有的應該是大雲朝的半壁江山。雲瑾的身邊定有高人啊!姚燕語幽幽的嘆了口氣。

「米價這樣漲,會不會引起民變?」雲瑤看姚燕語臉色陰郁,因低聲問。

姚燕語低聲嘆道:「民以食為天。況且北方剛遭受了地震重創,有很多地方還指望著各地的糧倉調糧食過去救命呢。他們在湖廣屯糧,哄抬糧價,無疑是給北方致命一擊啊!如果糧價再這樣下去的話,只怕江浙一帶的富商也會紛紛跟著抬價,然後——北方必亂無疑。」

「那我們該怎么辦?」雲瑤蹙眉問。

「我也不知道。」姚燕語無力的搖了搖頭,轉身坐在一張藤椅上。

她的確不知道。她兩輩子加起來都不是經商的料,也沒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本事。她只懂醫術,而面對這樣的事情,再高深的醫術都沒用。

雲瑤轉頭對夜闌說道:「把這里的事情用最快的速度報給父王。包括剛剛夫人說的那些話。」

「是。」夜闌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雲瑤望看了一眼北方的天空,在姚燕語旁邊的另一只藤椅上坐下來,喃喃的說道:「也不知道皇伯父的身體怎么樣了。」

「想家了吧?」姚燕語扭頭看著她。

「你不想?」被窺測了心事的郡主不滿的瞥了姚燕語一眼。

「我也想。」姚燕語輕笑著點了點頭,沒有否認自己的情緒,「可我留在這里是必須的。而你卻無端端陪著我受苦,何必呢?」

「我這是對自己的鍛煉。」雲瑤老神在在的躺在藤椅上,看著綠意婆娑的天空,半晌又補了一句:「你不懂。」

「我不懂?」姚燕語淡淡的笑了笑,躺在藤椅上閉上了眼睛,心道我有什么不懂的?愛屋及烏么!世上最傻的人才這樣。

事情果然如姚燕語所料,湖州城的米價漲的越厲害,糧商們便越是捂緊了糧倉一粒米也不往外賣。

此時算是青黃不接之時,百姓家里年前囤的米早就吃的差不多了,而地里的稻子還沒抽穗。若是糧商不賣糧,百姓們十家得有八家沒米下鍋。

民以食為天,老百姓連飯都吃不上了,還管什么金科玉律?

「回夫人,郡主,今日湖州城里有兩家糧商被砸了糧鋪,百姓們哄搶了他們店鋪里僅有的十多斗米。唐縣令派人捉拿百姓,百姓們群起而怒,官民在街上打了起來。百姓死三人,傷五十六人。縣衙的衙役也傷了十三個,輕重不一。」

「終於開始了。」姚燕語的臉色陰沉如水,民變一旦激起,後果不堪設想。

「唐汝町是怎么回事兒!發生了這種事情他身為知縣不想辦法平抑糧價,勒令那些糧商低價售糧,反而去抓什么亂民?!」雲瑤生氣的拍著手邊的小幾,幸虧這小圓幾是藤編的,怎么拍也拍不濫。

姚燕語嘆道:「郡主,誰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那怎么辦?!我們就眼睜睜的看著么?!」雲瑤氣的飛起一腳把一顆小石子踢飛。

「王爺回信了嗎?」姚燕語現在迫切知道京都那邊對此事作何打算。

雲瑤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信是三天錢送出去的,京城距離這里將近兩千里,用最好的馬跑,半路環嗎不換人的話一個來回也得四五天的時間。

更何況這么大的事情父王不可能自己做主,總要跟皇上商議。皇上一定會召集大臣想辦法。等那些大臣們想出辦法來,這邊的老百姓恐怕早就把縣衙砸爛十遍八遍的了。

「郡主!夫人!勇毅候派人,說有書信給夫人!」許侍陽匆匆來報。

「快請!」姚燕語立刻坐直了身子。

許侍陽把人帶了上來,那人一身農夫的打扮近前行禮:「奴才韓午給輔國夫人和郡主請安。」

「起來說話。」姚燕語忙吩咐身後的香薷:「上大碗茶。」

香薷忙倒了一碗竹葉茶送到韓午的面前。

「謝夫人。」韓午急著趕路自然是渴壞了,接過茶來咕咚咕咚喝了個干凈,之後方躬身道:「奴才奉我家大爺的吩咐送信給夫人。」

「信呢?」姚燕語忙問。

韓午從靴子里抽出一柄匕首,許侍陽和夜闌見狀嚇了一跳,趕緊的把姚燕語和雲瑤護在身後。

「二位大人莫怪。實在是這一路上有不少可疑之人扮成亂民劫匪,奴才怕一不小心壞了主子的大事兒,所以想了個笨辦法。」韓午說著,把自己的衣襟隔開,從夾層里拿出了逸風書信。

許侍陽上前去把書信接過來交給姚燕語,姚燕語匆匆撕開細看。

韓熵戈寥寥數語,便讓人心驚:漢陽府,安陸府等亂民四起,有別有用心者混入其中,發動亂民四處哄搶,漢水往北半數以上的驛站被亂民搗毀,馬匹等被搶去殺掉燉肉,更有人暗殺信使,劫走朝廷南北往來的通信,且已經發現有人專門射殺信鴿。為了不使消息為對方所竊,還請夫人暫且莫用信鴿傳信。另外,本候本來想脅迫安陸府開倉放糧,但因亂民被人誤導,糧倉未開便有上千人奮起涌入,這些人除了搶糧之外,還伺機放火燒糧,雖然詭計未曾得逞,但著實令人驚心。所以本候勸夫人不要輕舉妄動雲雲,試圖勸說官府放糧,否則後果只能更加糟糕雲雲。

一封書信寥寥數語,姚燕語看罷心底卻是冰涼一片。

雲瑤見狀伸手奪過那封信,看過之後也忍不住呆了:「這可怎么辦?難道我們就這么等著被那些暴民給搶了去?」

姚燕語深吸一口氣,問韓午:「你家侯爺現在在安陸府么?」

「回夫人,我家大爺現在不在安陸府,我們的人捉了亂民里帶頭鬧事的,經過審訊,順藤摸瓜,查到事情的起源在潛州,所以我們的人往潛州去了。」

姚燕語點了點頭,說道:「好。我知道了,你這一路趕來必然累了,先去休息一會兒,待我寫好回信,你再幫我帶回去。」

「是,奴才告退。」韓午躬身行禮後,跟著夜闌退了下去。

雲瑤忽然問姚燕語:「此人可信么?別是裝神弄鬼來嚇唬我們的。」

「他曾經跟著韓帥征戰北胡,我給他療過傷。我記得是這么張臉,應該不會錯。」

「可是我聽說江湖中有一種易容術。再說,你那傷葯不是專門祛傷疤么?」雲瑤皺眉問。

「這好辦,我記得他的傷在左肩上,是刀傷,另外軍中的傷葯是以快速止血消炎防感染為主。祛疤的效果並不怎么好。況且祛疤的葯膏本來就是另一種。」姚燕語也覺得這種時候還是謹慎些好,便抬手招過許侍陽,低聲吩咐了幾句。許侍陽答應著下去。

雲瑤又把韓熵戈的書信拿過來看了一遍,焦急的嘆道:「如果真像大表哥說的這樣,我們還真就什么也不能做了?」

「不一定。」姚燕語的手指輕輕地握住藤椅的扶手,「現在我們先確定這封信的真假再說。對了,忠勇侯的字難道你不認得?」

雲瑤無奈的嘆道:「大表哥和二表哥的字都是國公爺親自教的,而國公爺的字在大雲朝可是熱門的很,雖然不敢說人人都會模仿幾筆,但想找個模仿的像的還是不難的。況且,我也不是什么書法專家,哪里辨得出來。」

姚燕語無奈的苦笑,在古代名人就有這么點不好。其實鎮國公那字也不見得多好,可誰讓人家是國公爺呢,下面人為了巴結去練他的字,這倒好,想辨別個筆跡都不能了。

不過幸好姚燕語曾經給韓午治過傷,知道他身上的傷疤。

至晚間,許侍陽悄然來報,韓午身上的傷疤是真的,且跟夫人說的樣子基本不差。

「什么叫基本不差?!」雲瑤生氣的質問:「你是怎么做事的?」

「基本不差就對了,當時我給他治傷不假,但事情過去這么久了,而且當時傷的人也多,我也有些模糊了。再說,兩年多了,人的體質不同,傷口復合的程度也不同。能基本相同足以證明他不是假的。」

雲瑤點點頭,心想這若不是假的,可就證明那信里說的是真的呀!難道自己和這兩千錦麟衛就這樣被亂民給困在山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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