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抓周(1 / 2)

侯門醫女 滄海明珠 3103 字 2023-02-08

於洪烈被姚燕語問的啞口無言,他不能說自己在那幾家葯鋪葯場里都有干股,更不能說金博英上面還有人,甚至跟某位王爺相交甚篤。

這些事情他不信姚燕語不知道,她這樣問,無非就是表明她的態度而已。

於洪烈無奈的嘆了口氣,朝著姚燕語拱了拱手:「不知姚大人最終想怎樣。」

「讓他們無條件接受葯監署的檢查和監督。」姚燕語淡淡的說道。

於洪烈搖頭嘆道:「他們的生意少的也做了幾十年,這檢查和監督說起來容易……」

「所以他們才覺得我這個葯監署是鬧著玩兒,過家家,肯定抗不過他們吧。」姚燕語依然淡淡的笑著。

於知府知道再多說也無益,便沒再多言,回頭便派人去各家傳話,說姚院判是打定了主意要對各家葯場葯鋪進行監察,你們這些人是負隅頑抗還是順勢而為就自己看著辦吧,本官不管了。

原本六家出頭的葯商,姓孫的被判了死刑直接壓入了死牢,葯場被查封算是徹底的完了。

姓黃的那家被衛章幾句話敲打的不敢出頭,這次金家的葯鋪降價他們居然沒跟著折騰,看上去是想要求和了。

剩下的四家也就金家和栗家折騰的歡實,尤其是金家,仗著著急有五個大葯場,並跟漕運總督沾親,掌控者南北水路,便跟仁濟堂對著干上了。

只是金家這邊還沒開始發力,廣濟堂又出了新招——義診。

因為醫學院的房子還沒收拾好,姚燕語直接把自己帶來的二百多個醫女司醫等分成三組,分別在新開張的廣濟堂葯房給老百姓義診。不但看病不要錢,還順帶給大家普及一般的健康和養生知識。

此大招一出,金家等幾位葯商直接受不了了。廣濟堂這樣做就等於把他們的財路直接斷了。

這些人再有錢也不能等著坐吃山空,他們的生意就算是遍布江南六省,但江寧城也是他們的老窩,丟了這里,下一步就只能等死了。

義診開始的前兩天,老百姓們還不怎么相信這是真的。廣濟堂也不算忙,畢竟是新開的葯房,號子喊得再響,老百姓也不敢拿自己的病痛開玩笑。

不過還好,義診的第一天稀稀落落的來幾個人,這幾個人看穿著就是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窮人,平時能混個溫飽就不錯了,一般有病都是忍著的主兒。

不過在國醫館里任職並被姚燕語帶出來的都是隨著她去過災區甚至去過邊疆的人,難民區里走出來的自然不會嫌棄這些沒錢的老百姓們。況且這些人都有奉銀,也不指望看病賺錢。只要他們的恩師姚神醫一聲令下,他們是絕對的服從,沒有二話。

第一天來廣濟堂看病的百姓不但不用付診金,連葯費都免了。這是姚鳳歌配合姚燕語的做法,同時也是為自己將來的生意,她直接叫人在葯房門口掛了一個幌子,上寫:特請國醫館司醫免費義診,前三天免葯費,第四至十天葯費減半。

來看病的百姓們得了好處,回去便跟七大姑八大姨左鄰右舍宣揚了一番,第二天便有十幾個人來看病。

第三天看病的人又翻了兩倍。葯房門口一字排開七八張桌子,桌子後面坐著身穿國醫館公服的俏麗醫女,怎么看怎么養眼。於是診案前面看病的百姓們漸漸地排成了隊。

至第五天的時候,不管是咳嗽痰多頭疼腦熱的小毛病還是腰腿疼痛偏癱中風等重病患者,都聞風而來,把葯房門前的大街堵得嚴嚴實實。

金家大少的降價方案還沒有實施就基本告負。金博英靠在床榻上連聲哀嘆,說自己愧對祖宗,愧對兒孫,愧對在金家葯場葯鋪入股的親戚朋友雲雲。

懺悔了一頓,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

金老爺子把兩個兒子叫到榻前,認真的詢問他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原配夫人所出的金大少橫眉怒目,說找人把姓姚的娘們兒做了,一了百了。此言一出便被金老皺著眉頭臭罵了一頓,當即吩咐他暫時把店鋪里管事的權力交出來,不許再瞎摻合生意上的事情。

繼室夫人生的金二少主張求和,說生意人只求財,不求氣。尤其不該跟朝廷作對,尤其是葯監署還帶著皇上的幌子,姚家和寧侯府如今聖眷隆重,連京城里幾位王爺都對他們禮讓有加,咱們這些商人又何必以卵擊石。

金老聽了二兒子的話之後長長的嘆了口氣,神思半晌方問:「這件事情若是交給你去做,你能不能做好?」

金二少拱手應道:「兒子願意一試。」

「好,為父就信你一回。」金博英疲憊的靠在榻上朝著兩個兒子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退下。

從老爺子房里出來,金大少冷冷的瞥了二少一眼,哼道:「你要去抱那女人的腳盡管去,別拉著我們陪你一起丟人。」說完,便一甩袖子走了。

金家二少爺看著他大哥肥碩的背影,微微冷笑著搖了搖頭。

二月初六這日是依依一周歲生日,本來姚燕語忙里忙外的不想給她慶生了,姚鳳歌不同意,說本來孩子出生的時候她就沒見,現在到了一周歲生日了她這個當姨媽的給她過個像樣的生日算是補上這個遺憾。

依依小姑娘也的確是招人疼,不足一周歲就會走路了,同時也開口說話,爹爹媽媽叫的很清楚,在姚鳳歌堅持不懈的努力下還學會了叫姨媽。

姚鳳歌有心表示自己的心意,小依依的周歲宴便辦的很有特色。

宴會設在姚家另一所臨湖的別院里,這所小別院占地不大,但卻是當初姚遠之閑來無事讀書畫畫的地方。里面一磚一瓦一石一木都十分的講究。平日里也就姚延恩兄弟二人來過,族中眾人皆沒這份體面。

更有老花匠培育的各種珍奇花草或成盆景排放在屋內,或成花架花樹在院子里綻放,可謂紅香綠玉,芬芳雅致,無與倫比。

姚鳳歌還專門請了江寧逸品居的大廚過來掌勺,食材也是精挑細選的。用她的話說,是要一家人都沾了咱們小縣主的光兒,好好地樂呵一天。

原本請帖並沒有多發,只是請了姚家支系幾家來往比較密切的奶奶姑娘們。

卻不想其他姚家的幾門姻親諸如姚延恩的岳家現揚州鹽鐵按察使江家,姚延意的岳家現任蘇州知府寧家,以及宋家的旁支等聽見消息提前送了賀禮來,姚鳳歌只得命人補了請帖過去。

偏生各家都很是捧場,每家主子仆婦一來都是十幾口子人,江家的太太,少奶奶以及江氏未出閣的兩個庶妹,寧家的太太在蘇州陪寧老爺在任上,來的是老太太和寧氏的姐姐以及未出閣的堂妹庶妹。

只有宋家支系比較落魄了,只來了一個三房的少奶奶,不過賀禮倒不寒酸,六匹妝緞,六匹杭綢,六匹輕羅,另外還有一對白玉佩,一對翠玉簪子。

負責賀禮的珊瑚見狀忙命人把這些都登記在冊,找了個空兒往里面去見姚鳳歌。

姚鳳歌陪著江家的太太和寧家的老太太說了一會兒的話兒之後,瞧見珊瑚從外邊進來便把陪客的任務交給姚燕語,便悄悄地出了房門。

珊瑚便上前回說宋家的賀禮很是豐厚,便接過單子來看了一眼,淡然笑道:「她是個聰明人,知道咱們必不會虧待她。」

「奶奶的意思是回禮給的豐厚些?」珊瑚低聲問。

姚鳳歌笑著搖頭:「很是不必。四月十二不是她家二公子娶親么?到時候我們的賀禮難道不再添上些?」

珊瑚失笑道:「原來算盤打在了這里,我說呢。」

姚鳳歌也跟著笑,又有一個管事媳婦進來回說新烤制的點心已經好了,問現在上還是等會兒。

「現在就上吧,幾位太太奶奶們正喝茶呢,時間還早,宴席還得等會兒。」姚鳳歌說完,剛要轉身進去,二門上的一個婆子急匆匆的走了過來,遠遠地叫了一聲:「奶奶且留步。」

「什么事,這么慌慌張張的?」姚鳳歌轉回身來,皺著眉頭問。

「金家的二少奶奶來了,說是給小縣主慶生,還帶了豐厚的賀禮來。」

「金家?哪個金家?」姚鳳歌雖然已經猜到了是誰,但還是覺得有些恍惚,按說金家現在該恨死姚家了,怎么可能還湊上來?莫不是別有用心吧?

「就是葯行商會的會長家。」來人回道。

「她來做什么?」姚鳳歌不悅的哼了一聲,片刻後又跟珊瑚說道:「你去瞧瞧,看她怎么說。若是客客氣氣的就迎進來,若是別有用心就找個借口給回了。」

珊瑚應聲而去,姚鳳歌心里有些煩躁便沒再回里面去陪客人說笑,而是轉身去了小偏廳里等著。

沒過多會兒的功夫,珊瑚便派人進來回話,說金家的二少奶奶是真心實意的來給小縣主慶生,請奶奶示下,茶點擺在哪一處。

姚鳳歌想著自己還是先會會她,省的直接讓到里面去這女人又說些什么掃興的話,於是吩咐道:「就請在松濤軒小客廳奉茶吧,我這就過去。」

姚鳳歌在去松濤軒之前叫琉璃去跟姚燕語悄悄地說了一聲,琉璃進去會客廳但見姚燕語正在同寧氏的祖母寧家老太太說話,便也沒往跟前去,只跟香薷小聲說了幾句便出來了。

香薷借著續茶的空兒悄聲跟姚燕語說了一句,姚燕語不動聲色的笑了笑,沒說話。

一盞茶的功夫之後,姚鳳歌帶著金家的二少奶奶金盧氏進來了。

寧家的老太太和江家的太太都不認識金盧氏,倒是江家的少奶奶見過她,在姚鳳歌跟大家介紹的時候對金盧氏笑了笑,招手讓她坐在自己跟前。

寧老太太和江太太早就聽說江寧城的葯行商會跟葯監署打擂台的事兒,知道兩邊現在是死對頭。卻不料金家的二少奶奶居然湊著這個空兒來了,一時間大家都有些無語。

不過幸好金盧氏是個善於交際的人,而姚鳳歌自然也不容許冷場,不過片刻的功夫廳里又熱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