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裝聽不懂(2 / 2)

口蜜夫賤 懶懶顧 4316 字 2023-02-08

岳嘉樹笑著掛了電話,從貨架上拿了封蜜要的少女系列,然後去櫃台結賬。

正常的男人幫自己女朋友或是老婆買這種東西總要買些別的來遮掩,然而岳嘉樹並不在正常人的范圍里,光拿著四包姨媽墊,完全不在意後面排隊的大媽大姐們的神色。

收銀員少不得多看面前這個英俊的男人一眼,手下利索地掃著條形碼嘴上搭著話:「幫女朋友買的?」

這東西難不成他還能自己用?

岳嘉樹淡笑著沖收銀員點了點頭:「現在是老婆了。」

身後的大媽搭上話:「哎呦,小伙子知道疼老婆,真不錯。」

岳嘉樹在一干女性羨慕的眼神下離開,其實幫老婆買姨媽墊這事兒還是看臉,岳嘉樹這樣的來買就是疼老婆,要是來一個三五大粗的人還不是要被說是猥瑣。

封蜜接了岳嘉樹的東西,給自己收拾好了出來,在卧室和書房里都找不到他,一轉眼岳嘉樹居然在廚房里洗著盤子。

襯衫的袖子被他挽起,一雙白凈的手拿著抹布,慢條斯理地在擦拭著。

按照剛剛他們爭論加比拼的結果,今晚應該是她來洗盤子的,不用說,岳嘉樹這是體諒她來姨媽,手不能沾涼水。

再加上到底是岳嘉樹幫自己買了姨媽墊,封蜜心中感動,正打算表達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情時,岳嘉樹閑閑回過頭看她一眼:「這幾天算是我提前幫你洗的,記在賬上,到時候你不要賴賬。」

一句話說得封蜜翻了個白眼,回了自己房間。

洗碗這事兒岳嘉樹果然一直記著,

一周之後,封蜜吃完晚飯就把碗筷扔下,撂挑子想自己溜回房間。

「等等。」身後岳嘉樹不疾不徐的聲音傳來。

封蜜轉過身來看著岳嘉樹,因為心虛,喉嚨有些干澀:「干嘛?」

岳嘉樹嘴角噙著笑,眼睛一瞥餐桌對面封蜜放下的碗筷:「你姨媽還沒走?」

他們倆什么時候成了那種能心平氣和地一起談論姨媽的關系了?

封蜜在心里數著,她這幾天仗著來姨媽不能沾涼水,洗碗的活全數落到了岳嘉樹的頭上,可事實上,她的姨媽早在兩天前就說再見了。

但是一連幾天不用洗碗的滋味實在是太過好過了,封蜜硬著頭皮,覺得自己的喉嚨更緊了:「是……是啊……怎么了?」

「你這姨媽都來了一個多星期了,是不是有點不正常?」岳嘉樹發揚著人道主義精神,關懷著封蜜,「需要到醫院去看看么?」

「姨媽」這兩個字從岳嘉樹這個大男人嘴里說出來毫無違和感是怎么回事?

封蜜忍住自己內心的吐槽,正色道:「沒事的,老毛病了,別的都沒什么,就是時間久了點。」

從盤子里夾了一塊青菜到自己碗里,岳嘉樹打量著盤子里青菜清亮的色澤,聞言會意地點點頭,:「哦,那真可惜。」

又來了,這意味深長的語氣,每次這種腔調出現,封蜜都會覺得有什么事情要發生。

眼皮子不負眾望地一跳,封蜜抬眼問他:「怎么了?」

「本來想說你最近復習辛苦了,明天正好有空,帶你去吃冰淇淋火鍋的。」岳嘉樹放下自己手里的筷子,語氣里不無遺憾,「既然你的姨媽還沒走,那就算了。」

呸!他居然想用這招讓她上鉤!她封蜜可是個貧賤不能移的人!

不過,冰淇淋火鍋……

奶油味的冰淇淋,配上巧克力,外熱內冷,再咬一口獼猴桃……

想到冰淇淋火鍋的滋味,封蜜咬咬牙:「其實……我姨媽快走了,吃冰激凌沒關系的。」

岳嘉樹伸出一只手指頭左右搖了搖,隨即站起來收拾起桌子上的碗筷:「這怎么行,來姨媽時候連涼水都不能沾,怎么能吃冰激凌。」

老狐狸。

心里唾罵了岳嘉樹一百遍,封蜜還是走過去從岳嘉樹手下拿過碗搶著收拾,一邊把碗盤疊起來一邊向岳嘉樹賠著笑:「我忽然想起來,我的姨媽其實昨天已經走了……」

雙方相視而笑,都知道這是在睜眼說瞎話,不過都默契地沒有捅破這層窗戶紙。

不過岳嘉樹達到了目的也沒有計較,順勢撒了手面上笑著問封蜜:「是么?」

「是啊是啊……」封蜜就差點頭哈腰了,「碗我來洗,您歇著……」

說完岳嘉樹就真的出了廚房,回自己房間歇著去了。

以洗碗為代價換來的冰淇淋火鍋,是甜中帶苦的。

隔天中午這頓飯,封蜜懷著對自己洗碗的怨念,狠狠敲了岳嘉樹的竹杠,吃完了大餐又去吃冰淇淋火鍋,吃得撐到走不動道兒。

日子太安逸了,封蜜一時間就忘了一些糟心事兒,但這並不代表那些糟心事兒不存在,甚至可能時不時地竄出來惡心你一下。

午休時間結束回到辦公室,封蜜眯著眼正想打會兒盹,就聽到耳畔有女生在和盛瑜交流的聲音。

那聲音封蜜在大學里同室聽了兩年,耳熟的很,後面在她心里烙下痕跡,現在暫時也是忘不了。

抬起眼,陶晨站在盛瑜的身側,把手里的文件遞給她。

封蜜知道和陶晨碰面這件事是遲早的,之前上下班什么的都沒碰到那算她運氣好,但是在一個律所里抬頭不見低頭見,想躲也躲不掉。

陶晨現在是王律師的助理,和盛瑜差不多時間進來的,都在給律所里的正牌律師做助理積累經驗,今天來也只是來遞交一份文件而已,算是正常的走動。

只不過陶晨明顯不安份於表明上維持的和諧,轉過身看到封蜜,頓了頓主動開了口:「蜜蜜,有空的話可以和你談一下么?」

(22)

一出口盛瑜就聞到了八卦的味道,能張口直接叫「蜜蜜」,這兩個人一看就是有故事的。

盛瑜之前不知道封蜜和陶晨的關系,見這個架勢也知道有什么地方不對勁,眼神滴溜溜地在兩個人之間轉來轉去,在陶晨身後沖著封蜜擠眉弄眼一頓。

「這叫法,我可不敢當。」封蜜沒了睡意眸光偏冷,瞥她一眼站起來,徑自朝外面走。

「蜜蜜」是她的小名兒,家里的爸媽這么叫,要好的朋友這么叫,錢佑楠之前也這么叫,但從沒有過一個人,叫出來能讓她自己這么覺得惡心。

律所走廊的盡頭有一片還算僻靜的地方,盡頭那只有一個雜物間,堆放著阿姨打掃的工具,平時沒人來,透過透明的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的車水馬龍。

聽到高跟鞋的腳步聲有韻律地由遠到近,在她身後停下,封蜜抱臂站在玻璃前,聞聲杵著一動不動。

陶晨本來就沒指望封蜜能給她好什么臉色,好半晌,見她不動便主動開口:「我聽說佑楠最近回國了。」

是啊,錢佑楠回國了,還第一時間找了她。

透過玻璃的折射,封蜜看到自己身後那個一襲正裝,站立得筆直絲毫不覺得自己有何不妥的女人,嗤笑一聲:「所以呢?」

當著她的面,上來沒由來的就這么提到錢佑楠,封蜜光聽著都替陶晨這個三兒覺得害臊,虧她說得出口。

被封蜜這么毫不留情面地一笑,陶晨面上不見絲毫生氣的跡象:「你別這樣,我們倆現在好歹是同事,我不希望我們的關系一直箭弩拔張的。」

繼續不屑地嗤笑一聲,封蜜低頭摳著自己的指甲:「敢情你還指望用錢佑楠來修補我們的裂痕啊?」

七月天氣熱得很,又是剛吃完飯的中午,律所里一直開著空調,但外面的太陽火辣辣地透過玻璃照進來,封蜜只覺得涼意透到了自己的骨子里。

「我承認介入你們的感情是我對不起你,我知道我做錯了,不知道你們還有沒有聯系,現在他回來了你們正好可以重新開始,我是真的祝福你們。」陶晨壓下自己的情緒,看著身前的封蜜努力心平氣和地說。

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封蜜終於轉過身來審視她:「幾年不見,你這腦袋是被驢踢了還是怎么地?非逼得我把午飯吐出來,穿一身白衣服就真以為自己是聖母白蓮花了?」

比起之前,封蜜這幾句話的措辭毫不掩飾,刺得陶晨的臉色一白。

「先不提錢佑楠那種人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看上,我倒要謝謝你當了接盤俠。」封蜜刻意拔高了自己的音調,聽起來帶了三分銳利,「你真以為這事兒是現在你把他推給我就能了結的?你不是號稱是我的就都要搶走么,怎么?打算再從我手里搶男人一次?」

正午的陽光很是刺眼,封蜜整個人沐浴在金光下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和怒氣,出口咄咄逼人,讓陶晨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連續被封蜜嗆聲,陶晨挑到空隙吶吶張口:「你誤會我了……」

兩個女人正在僵持,忽然被別人的聲音打斷:「這是怎么了?發生什么了?」

封蜜循著聲音看過去,說話的是帶著陶晨的王律師,陶晨說話的時候沒什么不同,她卻是一直在拔高了音調說話的,王律師覺得這架勢像是封蜜在欺負陶晨,不覺地出聲維護起自己的助理。

王律師已經步入中年,有了些微的啤酒肚,因為常年在酒桌上和別人談合同、談案子,臉色比尋常人也紅一些。

而岳嘉樹站在王律師的身後,黢黑的眸子看向她們的方向並沒有出聲。

岳嘉樹在王律師的辦公室在討論一個案子,出來的時候就聽到這邊的動靜,王律師聞聲過來一探究竟,而他因為聽出了那個聲音的封蜜的,也沒有推辭地跟著走過來了。

封蜜收回視線看陶晨一眼,最後又挪到王律師身上笑了一聲,解釋說:「王律師大驚小怪了,我們只是在敘舊。」

王律師顯然不怎么信,狐疑地看向陶晨,卻見自己平時向來依仗的陶律助低下了下巴,回避了他的目光。

這委屈的樣子,哪里像是在敘舊了?

不滿封蜜,王律師看向岳嘉樹,為自己的助理打抱不平:「封律助初來乍到,岳律師對自己的手下人還要多多約束才是。」

王律師算盤打得精,封蜜不是自己的手下他無權干涉,不直接和封蜜說,仗著資歷和岳嘉樹提起,總能讓對方有所收斂,他今天才和岳嘉樹要聯手代理一個案子,岳嘉樹總不會不給自己這點面子。

結果這點面子岳嘉樹還真是不給了:「王律師是不是多慮了,雖說是我的助理,但是她正常范疇的感情交流我也沒有立場去管。」

岳嘉樹高了王律師不止一頭,兩個人站得近,說話的時候就有些居高臨下。

當著自己助理的面,王律師不能丟下這個份兒,仰臉瞪大眼睛看著岳嘉樹不依不饒:「岳律師這是揣著明白跟我裝糊塗啊,這哪里是正常范疇的感情交流了,這分明就是在欺負我的助理。」

「王律師恕我直言。」岳嘉樹輕聲笑一下,說得不疾不徐,「干我們律師這行的,嘴皮子上的功夫是必須的,我這助理剛來沒幾天,若說欺負那也是您的律助欺負她,如果真的是封律助欺負了您的助理,那我看八成您的助理也沒必要再在律師這個行業待下去了。」

在律所資歷較老的律師面前,岳嘉樹也從沒擺過多大的尊敬,現在一口一個「您的律助」,條分縷析下來簡直就是在打王律師和陶晨的臉。

王律師沒能在自己助理面前撐夠場子,氣岳嘉樹的不識相,「哼」一聲走人了。

岳嘉樹的話無形中給自己撐了腰,封蜜看著面前陶晨依舊委屈地垂著下巴的樣子又是冷笑,比起之前聲音壓低了不小:「看樣子真是我誤會了,你這是有了別的大腿,就看不上錢佑楠了啊。」

說來有趣,前幾天她請假回來的時候,盛瑜一直興致勃勃地要和她說律所里的八卦,封蜜雖然無心,但是還是聽了一些。

其中最勁爆一則八卦的男女主角,分別就是王律師和他的律助,眼前的陶晨。

盛瑜說王律師手下帶了不多不少三個律助,而只有陶晨,經常一進王律師的辦公室一待就是半個小時一小時,這期間做了些什么,辦公室的門緊閉的誰都不知道,時間長了,人們就進行揣測。

出來的時候看著沒什么不同,但總覺得細節的地方不對勁兒,有時候是看著臉頰紅了,有時候是看出臉頰的僵硬,次數多了就讓律所里的人漸漸起了疑心,這方面的消息在律所里不脛而走,漸漸地發酵。

如果王律師是結婚前岳嘉樹那樣的黃金單身漢,這事兒在律所里就是一樁艷聞,可王律師是個有妻室有兒女的中年男人,這就成了丑聞。

看到陶晨瞳仁一動,慌忙之間下意識地去看王律師,還有她瞬間變得慘淡的臉,封蜜就知道這事兒並非空穴來風。

反應過來之後的陶晨維持著冷靜,一字一句說得篤定:「你自己也是學法的,這是誹謗。」

「我有沒有誹謗你自己清楚。」封蜜側頭看岳嘉樹一眼,無意在這種問題上和陶晨多做糾纏,「今天是你叫我出來的,我跟你把話說明白了,我們倆在律所以後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以後你要是再來給我動什么歪心思,就別怪我把你做的那些事都抖落出來。」

說完把陶晨扔在原地,封蜜扯著岳嘉樹的手臂往回走。

轉了個彎到了確保陶晨看不見的地方,岳嘉樹看著她這幅樣子笑著:「現在看起來挺凶的,怎么大學時候就被她欺負了。」

封蜜不滿地白岳嘉樹一眼:「那是她喜歡背後捅別人刀子好么。」

一句無心的吐槽,被岳嘉樹記在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