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2 / 2)

這指責已經很嚴重了,聖上推崇以德治國,推崇孝道,如果他在朝為官時被人彈劾,嚴重了是要丟官的,若這事被放大,以後他想入仕可就難了。

容恆眉頭緊蹙,「宋姑娘你說話注意點!」

「我說的難道不對?國公爺為國出戰,得百姓愛戴,聽說近日寺廟香火旺盛,百姓們自發為國公爺祈福,世子爺不在家衣不解帶地伺候就算了,竟然有心思花前月下,真是讓我開了眼界,國公爺那般正直無雙的人,怎么會有你這樣的兒子!」

她的嫌棄很是明顯。

容恆面色一白,他沒覺得自己哪里不對,父親昏迷,可國公府上百號人,自然不需要他衣不解帶,他只需要白日關心幾次即可,宋朝夕的指責實在讓人一頭霧水,可他卻一點挑不出錯,畢竟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生死難測的人是他的父親。她這指責是為了替他父親打抱不平,還是別的?她好像很崇拜他的父親。

縱然容恆從小到大聽慣了別人拿他和父親對比,可這次更讓他不舒坦。

「這好像跟宋姑娘無關。」

「是無關,誰又能管的了世子爺你啊,」宋朝夕嗤笑一聲,很看不上他的樣子,「我只是覺得世子爺整日讀著聖賢書,滿嘴仁義道德,卻做出這樣不堪的事,實在虛偽的很。」

「宋姑娘!你慎言!」

宋朝夕蔑他一眼,鄙夷的目光看得容恆青筋直跳,雙手緊攥,他滿心不平,可他卻一句話說不出口,莫名的他有種錯覺,好像宋朝夕知道了取血的事,他搖搖頭,覺得自己多想了,薛神醫的徒弟剛到京城,從頭到尾都是他親自接觸的,旁人是根本不可能知道的。

而他有什么錯?他只是希望自己的人活下來,這有錯嗎?

宋朝顏為了避人耳目,故意比容恆遲出來,因得知自己身體有救染了紅暈的臉,在看到站在一起的宋朝夕和容恆時,卻陡然煞白,松枝扶著她,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宋朝夕和宋朝顏本就長得一樣,從前宋朝顏跟容恆站在一起,一個柔弱一個英俊,倒也相配,可換成了宋朝夕她才發現,這種般配和旗鼓相當,一下子就把宋朝顏壓了下去。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才是一對呢。

原來女人不柔弱地依附男人,也有另一番風采。

宋朝顏勉強笑了笑,走上前拿著侯府嫡女的款兒,柔聲問:「姐姐跟世子爺聊什么呢?」

宋朝顏眼中的防備顯而易見,宋朝夕同為女子,太明白這防備的含義了。她挑眉笑了,原來宋朝顏也會害怕,怕自己僅有的這些東西被她一點點搶走,既然如此,她不做點什么實在對不起人家。

她眸光瀲灧,抿唇輕笑:「聊什么?當然是聊一些不能讓妹妹知道的話題,我不得不說,妹妹眼光不錯,世子爺真的是一表人才呢。」

容恆面露震驚,他什么時候跟她聊過不能讓朝顏知道的話題?這女人變臉的速度實在太快了點,他過來的時間太長了,不適合再待下去,為了避嫌便看了宋朝夕一眼,轉身跟宋蹤明一起走了。

他走之前竟然沒看自己。

宋朝顏手攥緊,要笑不笑,等他走,眸色才涼了幾分,「姐姐過獎了,我和世子爺從小便認識,關系自然不一樣,如姐姐所言,世子爺一表人才,是空中皎月,不是誰都可以肖想的。」

宋朝夕嗤笑一聲,搞得跟容恆是個香餑餑似的,那種貨色送她都嫌辣眼睛,肖想?宋朝顏真以為誰都跟她一樣沒見識?

「那我肖想了又怎樣?」

「宋朝夕!不是你的東西,你不該碰!別人的東西就那么好?」

宋朝夕彈著指尖丹蔻,「當然,男人之類的,總要搶別人的才好玩,所以妹妹一定要把你的容恆哥哥看好了,千萬別落到我手里了,你說你除了他還有什么?要是連他都沒了,妹妹你豈不是好可憐?」

上輩子宋朝顏把原身送到了容恆身邊,這一世,宋朝顏已經懷疑容恆對她有感情,她倒要看看宋朝顏還會不會放心讓容恆娶她。

宋朝顏氣的發抖,如若只是尋常姐妹,她也未必會這樣生氣,可宋朝夕跟她長得一樣,卻比她健康比她膚色紅潤,比她身材妖嬈。容恆會不會也喜歡宋朝夕這樣的女人?會不會也在心里比較過她們,就像幼時一樣,別人誇她善書善畫善女工,之後總要誇一句宋朝夕活潑可愛,讓努力了許久只為了得到長輩誇贊的她,瞬間氣得說不出話來,好像她的努力在宋朝夕的活潑可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宋朝夕回到房里也是氣,雖然宋朝顏可惡,可說到底助紂為孽,娶原身,取原身心頭血的人都是容恆!要不是有容恆,宋朝顏一個連瘦馬都不知為何物的閨閣少女,怎么可能尋得到薛神醫?世人總下意識把罪責全部怪在女人身上,殊不知這棒槌一樣的男人,更可惡!

宋朝顏十有八九已經知道了她的血可以治病,她不能再束手待斃了,只是她要怎么做?是見招拆招,指望老太太權衡利弊之後,發現自己的價值,扶持這個嫡孫女,還是如壁虎一般,斷尾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