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2 / 2)

容恆溫和疏淡:「嗯,你忙你的,我去書房看看書。」

顧顏一愣,總覺得他對自己不如以前那般熱情,她笑著跟上去,「妾身給您磨墨,伺候您吧?」

容恆淡淡地蹙眉,對於這個妻子他應該要以禮相待,竭盡所能愛護她,以確保他們的親事穩固,可他今日看到宋朝夕坐在父親身邊,郎才女貌的模樣,心中煩躁的厲害,以至於給她敬茶時也走了神,後來顧顏給宋朝夕敬茶,他也覺得不痛快,為什么會這樣呢?他跟宋朝夕早就沒有可能了,從前有可能時他沒有放在心上,如今她嫁給自己的父親,斷了這條路,他心里卻漾起漣漪,他說不出哪里不對勁,總覺得這生活錯置了。

「不必了,你忙你的,我想一個人看會書。」

宋朝顏看著他的背影,心情有些復雜,她既想告訴容恆自己的身份,又怕告訴他,既希望他不要愛上顧顏,又希望他能愛上自己,矛盾得很。

這晚,顧顏早早洗漱上了床,丫鬟替她通好發後又抹了身體油,擦完後她皮膚紅潤比平時有血色,還散發著淡淡的香味,這香味離得遠不明顯,靠近卻能聞到,是她特地為伺候容恆准備的。她身體還不舒服,可她聽母親說,女人伺候男人,床上是第一步,若床上都伺候不好,很難網住男人的心。

顧顏躺在床上閉目養神,過了好一會容恆才從凈房出來,她有些緊張,緊緊攥住被角,待容恆進來後俯身起來,「世子爺。」

容恆應了一聲,「怎么還沒睡?」

「我服侍世子爺更衣吧!」顧顏臉都紅了,靠近容恆,手指微微顫抖去解他衣服上的系帶,昨日她嫌疼倆人體驗很一般,但聽母親說這種事是足夠叫女人歡愉的,歡愉是什么感覺?她沒有體驗過,但是一想到今日的宋朝夕,她便覺得自己不能輸,她長得又不比宋朝夕差,憑什么她就網不住男人的心?世子爺一表人才,她要跟世子爺好好的!

她這樣暗示地夠明顯了吧?誰知手指剛到他腰間就被他抓住了,容恆神色莫辨,聲音清潤:「罷了,你太慢了,我自己來吧,以後我回來遲你不用等我,早些睡吧!」

顧顏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她剛才都那樣了,他竟然毫無反應?母親不是說男人這方面最不能忍嗎?難不成母親說錯了?她也猜錯了?其實絕大部分男人都不是每日都要的?

這樣一想,她又放心下來。

秋末,湖心小築的風愈發涼了,京中的幾家鋪子已經送來這一季的衣服,宋朝夕看完新款的衣裳便靠在床上看醫書。容璟回來時看到的便是這一幕,她模樣慵懶,穿一件紅底金線粉花肚兜,紅衣黑發,唇若塗脂,襯得她本就昳麗的容貌更為勾人攝魄。

聽到他的腳步聲,宋朝夕抬眸看他,他似乎沒有洗漱過,穿著今早的玄色長袍,腰間還掛著佩劍,劍柄以絲線纏繞,劍身滿是黑色菱形暗紋,風吹過時宋朝夕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他這個地位,手上少不了有人命,他可能不方便說,宋朝夕便沒問,她很自覺地往里面挪動了一下,把外面的位置讓給他。

容璟坐在床上,宋朝夕還沒法特別自然地跟他相處,總覺得他們現在雖然有了最親密的關系,卻還是有些生疏,她咳了咳:「國公爺要是沒什么事,就吹燈歇息吧?」

容璟解開佩劍放在邊上,看她一眼,「你在等我?」

宋朝夕微愣,其實她只是下午睡多了現在有點睡不著,不過這么美麗的誤會要是被戳破了可就沒意思了,她抿唇輕笑:「是啊,我已經等了國公爺好幾個時辰了,這湖心小築四周的野風太強勁了,我一個人睡老覺得有鬼。」

容璟失笑:「世間哪來的鬼神?」

「說不定就有呢,那些死後心有不甘的靈魂,可能會停留在世間不肯走。」

容璟想了想,「要真這樣,我在戰場上殺了那么多人,找我的鬼應該會很多。」

「……」外面野風呼呼,不時敲打著窗欞,宋朝夕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便瞪他一眼,埋怨道:「不許再說了,你再說下去,以後你不回來睡我一個人可是很怕的。」

容璟笑了笑:「你害怕的話,我以後盡量早些回來陪你。」

宋朝夕拉起被子裹在身上,其實她今日猶豫過是穿肚兜還是中衣,可一想到昨日她被扒了個干干凈凈,便覺得穿不穿都是一樣的,入秋後床上的衾被換成了絨被,絨被輕薄,穿少一些衣服,清涼涼的很是舒服。

宋朝夕把自己裹得跟粽子似的,背對著他,容璟坐在被子上,從被子里捏住她的腳踝,宋朝夕腳踝白嫩纖細,皮膚滑膩的跟玉似的,讓人流連那絲滑的觸感。

腳踝陡然被人捏住,宋朝夕蹬了蹬,沒蹬開,便從被中伸出頭來,瞪他一眼。

容璟看向床上的蠶蛹,眼中閃過笑意,「朝夕……」

「嗯?」

「你是在害羞嗎?」

宋朝夕一僵,慢慢松開被子,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來,國公爺,你來!」

她這樣還真有意思,容璟當真笑了出來,他很少笑,偶爾有笑意時也特別淺淡,像這樣開心的時候宋朝夕只見過這么一次,他本就龍章鳳姿,這笑讓他面帶流光,宋朝夕微微出神,等反應過來,人已經被容璟抱在懷里了。

什么呀,他果然是熟讀兵法的,先美男計引得她失神,再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容璟靠在她耳邊,輕聲問:「還難受嗎?」

宋朝夕不知道該怎么說,其實她身體蠻好的,以前在揚州時經常吃補品,現在又有了仙草,身子恢復的很快,今日下午睡覺醒來就沒什么不適了,可要說不難受的話是不是顯得自己有些心急?

身子陡然懸空,手臂只能被迫勾住他的脖子,容璟笑道:「陪我去洗澡。」

宋朝夕一愣,抵死不從,「我剛洗過!」

然而容璟不容她多說,抱著她去了凈房,再後來事情發展得有些失控,最起碼宋朝夕覺得她到最後聲音都啞了,偏偏今日的船只行的尤為快速,昨日太慢,今日又快,左右這人都習慣掌控,受折磨的都是別人。宋朝夕覺得船不能行得這么快,便咬牙道:「爺,慢一點。」

她這樣喊人尾音輕顫,讓人心生不忍,容璟親了親她的額頭,放慢了些。

快也磨人慢也磨人,這人怎么就這么愛折騰人,習慣掌控就罷了,還喜歡看她的反應,每每都要她高興才行,她也不爭氣,根本禁不起他的逗弄,總是他求什么得什么,她一點反抗的余地都沒有。

水洗到後來已經涼了,丫鬟加了一次水,宋朝夕洗到後來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容璟替她擦干,抱著她去了床上,她趴在松軟的被子上,任丫鬟幫她擦頭發。

次日宋朝夕醒來時已經辰時了,天光大亮,她一愣,才想起來昨晚累到了。

青竹進來說:「國公爺卯時便走了。」

「那你怎么不喊我?」

「國公爺不讓喊,說讓您多睡睡。」

宋朝夕老覺得有事沒做,睡得有些不踏實,便爬起來,「快幫我洗漱,我今天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冬兒提醒道:「世子夫人卯時便來等著給您敬茶了,她等了快一個時辰,但是國公爺說不讓喊你,我們也不敢貿然喊您起床。」

宋朝夕一愣,才想起來自己已經是宋朝顏婆婆了,對的,宋朝顏是兒媳婦,這兒媳婦肯定要早起來給自己請安的,卯時就來了?等了一個時辰了?等的肯定很煩躁吧?可是沒辦法,誰叫她是兒媳婦呢?宋朝夕嗤笑一聲,忽然就不想起了。

青竹看到宋朝夕又躺回床上去,有些懵,「夫人,您還要繼續睡啊?」

「醒了就睡不著了,不過我忽然不想那么快了,你們就用最慢速度幫我梳妝打扮,記住,有多慢就多慢。」

「那世子夫人……」

「你是說我兒媳婦?哦,讓她等著吧!老母親行動有點慢她應該可以理解的。」

等宋朝夕慢慢悠悠打扮好時,已經過了辰時了,丫鬟領著顧顏和一個婆子進門了,顧顏看到宋朝夕那悠哉悠哉的樣子,氣得差點吐血!她卯時就來了,為的就是不讓婆婆挑出她的錯處來,可現在呢,她等了一個半時辰,宋朝夕卻睡了一個半時辰!她睡眠不足等在隔壁間,宋朝夕卻躺在床上睡大覺!一想到這一點,她就氣得渾身發抖。

「兒媳給母親請安。」

「老奴見過夫人。」

宋朝夕挑眉,視線越過顧顏,落在那婆子身上,這婆子從一進門就在偷偷打量她,還不著痕跡地看這屋子,真是有意思,要是宋朝顏的婆子,又怎么會對湖心小築感興趣?

宋朝夕挑眉問:「這是哪個房里的媽媽?」

程媽媽笑得有些不夠熱情,行禮的動作也很敷衍,「老奴是先國公夫人房里的,先國公夫人嫁入國公府,老奴便跟來了,是看著世子爺長大的,先夫人去了之後,老奴就在府里幫著管理先夫人的嫁妝,偶爾處理世子爺院中的事。」

宋朝夕笑了笑,也不說話,只是要笑不笑地看向指尖丹蔻,就這樣晾著程媽媽。程媽媽開始時還以為她忘了,到後來她提醒了好幾次,宋朝夕卻還是充耳未聞,程媽媽才知道夫人這是在給她下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