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2 / 2)

宋朝夕第一次被他這樣粗暴對待,嘴兒被捏住,唇嘟著,偏偏他捏人用巧勁兒,一點不疼,就是想流口水。她拍拍他的手,容璟輕輕放開她,宋朝夕才蹙眉頭,「國公爺你發什么瘋?我又沒說什么,不過是看你兒子納妾才聯想到你,若你真的納妾,我又懶得看你跟其他女子卿卿我我,躲開還不行?除了國公府我又不是沒有別的去處。」

容璟寒潭似的眼眸緩了一些,他輕笑一聲,似乎又變回那個她熟悉的容璟了。

她還勾著他披風的系帶,因為離得近,她氣息呵在他脖頸上,手指也觸碰他的肌膚,撓的人癢癢。見他笑,宋朝夕莫名想咬他,便一口咬在他下巴上。

容璟佛開她,像拂開一只吵鬧的細犬,他面色都沒變,「既然懶得看我跟其他女子卿卿我我,不看便是了。」

宋朝夕微怔,手指還放在他脖子處,「你若抬姨娘,我如何能不看?難道要我裝瞎子,日日看你去姨娘處叫水,一夜叫好幾次,我還要裝不知道?若離了你,我也不是無處可去,我可以回揚州跟姑母姑父一起過,還可以四處經商行醫,總有去的地方。」

容璟淡淡地瞥她一眼,「你能去的地方唯有我身側。」

宋朝夕覺得這人有些霸道,她一直認為他算開明了,對女子並不拘的那般緊,他甚至不約束她行醫,若是其他人家,哪有讓嫡妻主母出去給男人治病的?可他卻從沒提及這些事。

「我可不喜歡跟人擠。」

容璟拉她入懷,眼中閃過笑意,之前的不悅被她幾句話沖淡了情緒。也不知從何時起,她已經能左右他的情緒了。

容璟捏著她的手腕,「朝夕,你該不會是醋了吧?」

宋朝夕蹙眉,「國公爺,朝夕是認真的。」

容璟圈著她的腰,她的腰是真細,貼著他的地方又豐滿滾燙,「你看這湖心小築,還有空余的房間給別人?你說你不喜跟人擠,難道我就喜歡?」

她那性子,男男女女都喜歡她,熊泗至今追著他要找宋朝,張煥也虎視眈眈,容媛這些小輩,各個也喜歡她,她身邊的人可比他多多了。

宋朝夕微愣,這算是間接的承諾了吧,雖然有些隱晦,不過以容璟的性子,能說到這一步已經很難得了。

容璟靠在她耳邊低笑,「我若有姨娘,便一夜要叫幾次水,朝夕,你對我倒是了解的清楚。」

宋朝夕渾身一怔,便察覺到他尚且冰涼的手摟著她的腰,冰涼的觸感更真實了一些,她凍得哆嗦,想忍耐一番,卻還是被他幾下撩得潰不成軍。宋朝夕靠在他懷中,呼吸有些喘,又有不甘次次被他壓制,便反將一軍,手繞著他的佩綬,繞啊繞的,靈活如游蛇。

容璟眸光發暗,芙蓉帳暖,細碎的聲響從幔帳內傳出來。屋外伺候的青竹和冬兒都紅了臉,雖則雨聲把屋內的聲音壓了一些,卻到底壓不住的,按照以往經驗,國公爺總要許久才會叫水,這意味著她們要在這里聽許久了。

次日宋朝夕去給老夫人請安時,老夫人沉吟道:「素心的事你怎么看?」

宋朝夕喝茶的動作一滯,笑容如常,「兒媳到底是繼母,不方便插手世子爺房中的事,不過世子爺抬姨娘,不過是尋常的小事,說來也不算什么。」

老夫人撥動著左手的碧璽串珠,想了想,才說:「世子的親事我本就不滿意,老二現在樹大招風,國公府又在風口浪尖,必然要更謹慎才行,是以當初太後做主,國公府沒有反對的余地。原以為世子夫人雖是庶出,卻到底是顧大人的後人,品行性子都不錯的,卻不料她過於柔弱自我,拘泥於小情小愛,見識短淺。容恆要抬素心,我也有些猶豫。雖則素心有些才學,可她和世子夫人性子太像,若也和世子夫人一樣整日哭哭啼啼,又如何能讓世子爺專注於學業前途?」

高門世家選妻說到底看重的不是美貌,縱然顧顏能力有所不足,性子柔弱,又愛耍些小聰明,可若她能督促容恆上進,使得容恆在學業前途上更進一步,不說多,有容璟年輕時的一半,老夫人就滿足了。遇到容恆抬姨娘的事,她必然會站在顧顏那邊,幫顧顏料理好府中這些不省事的,奈何顧顏自己就不省心。自她嫁進來,容恆學業前途沒有任何長進,不見進取便罷了,還整日為了內宅小事出頭,作為國公府的世子,他肩上擔負的是國公府的未來,現在這樣成何體統!

老夫人真正不滿意顧顏的地方在這,其他的小聰明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罷了,可若顧顏拖了世子的後腿,這是老夫人萬萬不能原諒的!

「素心喜好讀書,說不定能與世子爺有共同話題。」

老夫人沉吟:「抬了便抬了吧,左右不過是個姨娘,若這個還不行,再給世子抬幾個就是了。希望素心是個省心的,不要整日拘泥於內宅爭斗,能督促世子爺上進,早日謀個前程才行。」

據說容璟在這個年紀,已經在戰場上立功建業了,容恆至今卻什么都沒掙到,確實不太像話。尋常人家如宋程昱和宋蹤明這樣的,都知道為前程謀劃,容恆有容璟庇蔭,卻整日混跡內宅,確實連容璟一根毫毛都比不上。

正說著,外頭小廝通傳,說是沈氏來了。宋朝夕有段時間沒見到沈氏了,猜測沈氏這次過來,是為了世子納妾的事,宋朝顏是沈氏的心尖兒,心尖兒受委屈了,沈氏這個做母親的肯定心疼壞了。

她走入垂花門,遠遠看到穿著柿子紅撒金紋荔色滾邊襖的沈氏正站在屋里來回走動,滿臉焦急。而穿著蔥綠織錦短襖的蔣氏,坐在一側的圈椅上淡淡喝茶,一派淡然。

看到宋朝夕的瞬間,沈氏立刻沖上去,還是那副頤指氣使的樣子。穿著暗色綢緞短襖的孫媽媽扯她衣服以眼神勸告了,沈氏這才反應過來,她這可不是有求於人的樣子。

她不甘心對宋朝夕和顏悅色,說討好話,卻一點辦法沒有,最終換了副臉色,好聲好氣道:「國公夫人,近日可安好?」

宋朝夕抬眸看她,稀奇道:「我好的很,夫人你呢?」

明明是尋常一句話,沈氏卻聽出了諷刺的意味,她喝了口茶,讓心情平復下來,才蹙眉道:「一點也不好,不瞞你說,我這次來要找你幫個小忙。」

宋朝夕聽笑了,是什么忙能讓沈氏這樣低聲下氣地求她?

宋朝夕目露譏誚,「這倒是稀奇了,還有你堂堂永春侯夫人解決不了的事?我實在好奇,什么事能讓你永春侯夫人放下架子,紆尊降貴,來求我這個根本瞧不上的女兒。」

沈氏被她譏諷的話語氣到了,她也不想這么低聲下氣,她是母親,憑什么要看女兒臉色?若不是她給了宋朝夕一條命,宋朝夕能有今天?說到底宋朝夕會有今日的榮華富貴,不就是拜她所賜!可她不低頭也得低頭,宋朝夕是國公夫人,早已今非昔比,不是她能輕易拿捏的了。

原本顧顏嫁進來時,蔣氏和她都以為永春侯府有了靠山。宋朝夕不幫永春侯府又如何?不是還有顧顏嗎?反正都是宋家的女兒,靠誰都一樣的,顧顏這個世子夫人將來注定要襲爵,屆時他們能依靠的還是顧顏。可朝顏雖說是她的女兒,名義上卻跟永春侯府沒有一點關系,容恆雖然是世子爺,在朝中卻沒有任何人脈,找他一點用不起。

這事只有國公爺出面才能解決,她不得不求宋朝夕。

沈氏想了想,才蹙眉道:「你弟弟前些日子犯了一點小事,對方的父親僅是一個五品官員,在國公爺面前根本不夠看,我想讓你跟國公爺說一聲,讓國公爺出面,替我們私了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