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2 / 2)

宋朝夕一怔,傻眼了,「兩月?坐月子都是一個月,哪來的兩月?」

容璟沒想到她還不知道,「母親沒跟你講?京城這的規矩,生女孩坐月子一月便好,生男孩卻是需要兩個月的,你生了一男一女,人家說要按照兩個月來坐月子。朝夕,我知你忍得辛苦,只是這也不是常有的事,以後我也舍不得你再遭生子的罪,或許此生就這一次了。」

宋朝夕簡直想哭,她已經餿了,那味道自己聞著都難受,容璟竟然也不嫌,昨日還抱著她睡。她原以為有盼頭了,誰曾想竟然要坐兩個月的月子,一般產婦或許需要坐月子恢復體力,可她有仙草,身子早就恢復了。

宋朝夕把衣袖往他鼻子前湊,「爺你聞聞,聞聞這味兒,我哪能忍兩個月?你就饒了我吧!兩月真要了我的命,好國公爺,卿卿?爹爹……」

見他還不理會,宋朝夕哭喪著臉,「人家都說女子有了孩子以後,男人就會變心,果真如此,就讓我這黃臉婆變棄婦得了,也省得往你面前湊,礙了你的眼!」

容璟簡直忍不了她了,他想拿面鏡子給她照照,哪有夫人生完兩個龍鳳胎,皮膚身材還這般好的?那日青竹還說,她生完比從前還瘦了一些。容璟被她嚷嚷得頭疼,干脆離開不聽她的。

不知不覺便到了秋闈放榜那日,一早,賀老太太身邊的嬤嬤便提醒賀老太太,「老夫人,今日放榜,要不要趁機讓世子把世子夫人接回來?」

賀老太太一聽,驟然變了臉色,「接她干什么?我還沒找國公府算賬呢!等我們家連中三元,我定然要讓青州休了這不知廉恥的女人!像她這樣的女人就應該被拉去浸豬籠、游街,被世人唾罵!我們家青州真是倒了八輩子霉才娶了這樣一個女人!」

嬤嬤欲言又止,賀老太太不想聽她啰嗦,連忙說:「該准備的准備好了沒?等報喜的人來,都是要准備賞錢的,鞭炮也得准備幾掛,等青州中了解元,立刻就點了鞭炮慶祝!」

嬤嬤想提醒她這樣太張揚了,可賀老太太魔怔一樣,什么都聽不進去。賀老太太等孫子光宗耀祖已經等了很多年,賀青州的才學她是知曉的,都說他連中三元問題不大,賀老太太把一顆心都系在這個孫子身上,此刻比任何人都激動。

宋朝夕剛出月子,她實在悶得慌,便打著給宋程昱看榜的借口,拉容媛出去了。車馬攢動,人群擁擠,還好周圍有護著護著,宋朝夕遠遠看到賀青州和賀老太太站在榜前。賀青州也看到她們,視線在容媛身上掠過,盯著她看了一會。

「阿媛。」

容媛微愣,低下頭,有些無助地絞著手帕。

賀青州許久沒見到她了,他知道祖母苛責容媛,可他祖母年歲大了,又是他唯一的親人,他幼時祖母為他付出許多,容媛是晚輩怎么也該讓著才對,再說容媛確實成親前就被破瓜了,這都是千真萬確的事。容媛這大小姐脾氣實在有些大,他不明白容媛還在氣什么,定北侯府都沒找國公府討個說法,國公府為何底氣這般足,倒像是自己有理似的。

賀老太太也沒想到會遇到她們,當下怒視著容媛,又沒好氣地瞪了宋朝夕一眼。

宋朝夕懶得理她,這種場合自然是不能牙尖嘴利的,若被人看到了,有損名聲。她堂堂國公夫人,剛得了一對龍鳳胎,正受京城貴人們羨慕,何必有損身價跟賀老太太一般見識?放榜這種場合,面子都是由考生掙的,誰家考生考得差,誰沒面子。吵架吵贏,結果考得不如別人,那說再多也沒用。

人擠得厲害,宋朝夕專心找著宋程昱的名字,賀老太太瞪大眼盯著幫上大字,努力照著自家孫子的名字,「青州,快看看解元是不是你!」

宋朝夕跟著他們的視線看去,卻看到頭一個名字寫的便是「宋程昱」,她當下樂了,指著道:「呦,老夫人,實在不好意思,那好像是我庶弟的名字。你說我們家程昱,今兒個才十五,年紀實在是小,平日不又不愛學習,就是有點小聰明。我總說他,你啊不能跟別的考生比,人家苦學多年,你就是來隨便玩玩湊個數的,怎能當真呢?誰知道這孩子不聽話,隨便考考就得了解元,還真是不知道讓人怎么說呢。」

賀老太太臉都黑了,她哪里聽不出宋朝夕的明朝暗諷,可她一點回擊的立場都沒有。可有望得解元的考生就那幾個,坊間還有押注賭錢的,賀青州呼聲最高,這名不見經傳的宋程昱是從來冒出來的?才十五歲,怎么可能考這般好?竟然把賀青州都擠下去了!

「大姐姐!」宋程昱看到自己的成績,從里頭擠出來,興沖沖來到宋朝夕面前,怎一個意氣風發了得!「大姐姐你看到了嗎?我是這一屆的解元。」

宋朝夕拍拍他的額頭,一副老母親的表情,「我家程昱出息了,隨便考考就中了解元,你說你也是的,怎么不知道留點機會給別人?」

宋程昱抿著唇,嘴角噙著一絲挑釁,要笑不笑地瞥向賀青州。

賀青州沉著臉,他從未把這人放在眼里過,雖則宋程昱少年天才,可之前宋程昱腿傷,耽誤了許久的功課,才撿起來多久,怎就中了解元?

宋程昱面無表情:「賀世子,這次秋闈試題實在過於簡單了,是吧?」

賀青州:「……」

宋朝夕真是低估宋程昱了,原以為這就是個一調戲就羞澀的弟弟,誰知也是個扮豬吃老虎的,氣死人不償命的功課修得比她好多了。她從未這般暢快過,賀老太太還真以為解元是賀青州囊中物?宋程昱偏偏叫他們不能如願!看到賀老太太鐵青的臉,宋朝夕心情莫名不錯,「哎呀,青州祖母,你怎么臉色不好?」

賀老太太氣得近乎昏厥,雖則賀青州也中了亞元,可到底跟解元不一樣,若是沒有宋朝夕這般諷刺,她或許也能接受,可如今有宋程昱作比,她莫名覺得這亞元分量不夠重。

她氣呼呼地回了馬車。

宋朝夕是最歡喜的,京城開設賭局每逢科考都有,只是往年宋朝夕沒有參加過,可今年有宋程昱,她對這個弟弟有信心,便拿了一萬兩銀票,賭宋程昱中解元。沒想到竟然真的中了。

只是可惜宋程昱成了熱門,後面再押注,就沒有如今的彩頭了。

她回去時哼著小曲,容璟回來時換了官袍,穿一身玄色的直裰,見她心情不錯,便問:「今天有什么高興的事?」

「宋程昱他中了解元!」

「就這事?」容璟自然早就知道了,原想著回來告訴她的,誰知她自己出去看了。

「當然不是,我押了一萬兩銀票,賭他中解元,如今他中了,我能不高興嗎?」

容璟便有些無奈了,他靠近一些,她雖則沒有親自喂養孩子,可她畢竟剛出月子,偶爾孩子鬧騰,她也是要幫著帶的,身上便總是有股很淡的奶香味。他靠近時聞得更真切了,以至於他氣血上涌,而她就這樣癱軟地靠在他懷中,實在讓人難以抑制住邪念。

也不算邪念吧,畢竟她是他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