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嬸張伯站在門口,依依不舍的揮別著手。慕伊眼看自己離他們越來越遠,直到房屋已經逐漸變成一個模糊的黑點,才眼眶紅紅的回了頭,她也很喜歡這兒的生活,喜歡村里人的淳朴敦厚,喜歡這里熱情的張嬸和沉默寡言但心眼好的張伯。但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她尚且還不太放心爹爹,想南下去看看。
「我們還能再回來的。」顧墨憋了半天,終於悶悶道。他不喜歡她傷心的模樣。
「知道了,小娘子。怎么,你嫁妝攢的怎么樣啦?」收回心神,慕伊一如既往地調戲道。
顧墨無奈的閉了嘴。其實兩人這樣已成常態,顧墨的臉皮也被訓練的厚多了。只是他發現,每次他臉皮厚一點,小姐就會更沒下限一點……
其實慕伊同樣無奈,這得源於嫁娶之事。明明已經說好了成親,可顧墨非得說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還得等他准備聘禮。在這件事上他固執得跟十頭牛似的牛,任慕伊怎么威逼利誘都不松口,她也就干脆隨他去了。
「妹子,你們這是下江南呢?」牛車里一對夫妻似搭話道。
慕伊和顧墨倆人放棄了速度快的策馬前行和熟悉安逸的馬車,決定好好體驗一把尋常百姓家小夫妻的生活。不,確切來說,應該是慕伊單方面做的決定,顧墨一切都是小姐高興就好。
「是啊,探親去了。大姐,你們也是嗎?」呵呵笑著,倆人有一搭沒一搭得聊了起來。
一路上有人聊天也算解個悶,顧墨那個悶葫蘆慕伊算是不指望了。
「妹子,我說你長得可真俊。比我村里最美的姑娘都俊。瞧這皮膚,跟那豆腐似的,又嫩又水,你咋弄的呀?」大姐羨慕的,眼巴巴的問道。
慕伊失笑,果然這女人,不分年代,不分國界,不分階層,不分年齡,總是避不開這些話題的。
撿了些自己知道的比較靠譜的跟大姐說了說,沒一會,她就樂得喜笑顏開。
晌午左右,慕伊感覺自己有些餓了。正想開口問顧墨,誰知他已經打開包袱遞了包子和糕點過來,包子甚至還是溫熱的。慕伊挑了挑眉,體溫還是傳說中的內力,這么神?
分給顧墨一半,還沒吃兩口了,水壺已經遞到了慕伊跟前。
……他怎么知道她覺得干!默契地掩嘴笑了笑
大姐眼酸了,「你瞧見沒,看看別人家的漢子怎么做的,你呢?就顧自己吃,吃吃吃,吃什么吃。」
被無辜遷怒的壯士頭兩朵烏雲,冤枉!沒好氣瞪了顧墨一眼,陪著笑,「媳婦兒,水在這兒,你喝。」
圍觀全程的慕伊一口水都要噴出來了,漢子,這詞形容顧墨可真合適。礙於外人在場慕伊不好明目張膽的調戲顧墨,只能佯裝嗆到似得側過臉,對顧墨做口型,「我家漢子。」
顧墨秒懂,臉蹭的一下子紅了,低下眉,移開眼神,不理惡趣味的慕伊。自顧自吃起來,待慕伊快吃完時,他又從懷里掏出帕子遞到她手上。促狹地沖面無表情的男人笑了笑,她的帕子,他什么時候收藏的?
大姐這下可真是忍不住了,「妹子啊,你家男人對你可真好,長得也俊。你跟我說說你怎么□□的啊?」
憋住想要調戲顧墨的心,慕伊故作羞澀的抿嘴笑了笑,「他一直對我都挺好的。」
大姐心都酸得痛了,對著自家漢子怒目而視,哼了一聲,側過身子不理他。
男壯士這下真是冤枉極了,憋著語調對自家媳婦兒說,「老婆,他那是懼內。」
「懼內怎么了,那是他稀罕他媳婦兒。你根本就是不稀罕我兒。」大姐委屈起來,調子都高了起來。
男壯士覺得自己要哭了,幽怨得看了顧墨一眼,幽幽道,「壯士,給條活路行不,你這樣下去我媳婦兒得踹了我的。」
慕伊憋笑憋得趴在顧墨的肩膀上身體不停地顫動,鎮定柔緩了拍了拍慕伊背,勾起嘴角,難得笑道:「我稀罕我媳婦兒。」
男壯士:「……」
慕伊:「……」
大姐:「(⊙▽⊙」),然後╥﹏╥...」
神一樣的補刀。連前面駕車的老伯都忍不住笑了起來。男壯士抹了一把辛酸淚,他這是招誰惹誰了啊。
還沒哄好媳婦兒的男壯士只能低聲下氣,不知簽了多少不平等條約才終於換得大姐的一絲笑容。
媳婦兒他不能惹,這瘦弱的小白臉他打不過嗎?其實顧墨也不屬於白瘦那型的,只是相比虎背熊腰五大三粗的男壯士來說,看起來確實弱了點。
終於,他的機會來了。駕車的老伯說牛得停下來休息一會,他也得補充點體力。四人當然都沒意見。
草地一碧翠□□流,間或小溪流淌,稀稀拉拉的野花們星星點點地點綴著,紅黃藍紫,滿是希望。
「阿墨,你喜歡這樣嗎?」倚在顧墨懷里,慕伊懶洋洋地問道。
「嗯。有你就好。」依舊得言簡意賅。
「小子,不錯呀。甜言蜜語說得越來越溜啦。」抬著頭,笑眯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