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菲利矗立於馬上,在他身後,一面正面綉著猩紅的獅心,反面綉著金色劍蘭的帝國騎士旗,在長風的吹鼓下獵獵作響。格里菲利盡起三十萬南疆大軍,向著南方的奧蘇大營挺去。
他果然是個瘋子!
這是很多人此刻在心里對新任南疆統帥的看法,三十萬對四十萬,如果固守大營或者在平原上憑借騎兵數量的優勢,穿插迂回,找機會一口一口的蠶食掉奧蘇大軍,不說能打敗奧蘇大軍,這樣至少能把奧蘇大軍拖在明斯克城附近一年半載的。
但是格里菲利現在這樣做,無疑是給了奧蘇人一個決戰的機會,一個雙方同時聚集大軍一戰定成敗的機遇,只要奧蘇人不是傻子,他們一定會抓住這個機會。
事實上奧蘇人確實沒有料到,美尼德人會盡起三十萬大軍就這樣名目張膽的打上門來,因為只要稍微有點軍事常識的人,都不會在兵力處於劣勢的情況下這么干。所以在格里菲利聚兵點將的時候,奧蘇人雖然得到了消息,但是沒有過多的在意,因為很明顯,這無非是新任的南疆統帥走個過場,耍耍威風。
當格里菲利領兵向南,黑壓壓的大軍出現在奧蘇人視野中的時候,這個時候奧蘇人已經沒有時間,把大營里的四十萬大軍全部擺放到大營正面戰場了。列隊整軍,制定戰術,這些沒有數個時辰根本完不成。
但是奧蘇人並沒有慌張,在奧蘇統帥布萊的指揮下,他們在大營後方頻頻調兵遣將,把所有的騎兵集中到大營的兩翼,所有的步兵則扼守主營,如果美尼德人膽敢攻營,他們就會向一只鉗子一樣從兩邊出擊,把美尼德大軍牢牢的鉗制住。
而氣勢洶洶來犯的美尼德大軍,在距離奧蘇大營三里遠的地方突然停住,不知是路上已經用完了全部的勇氣,還是看穿了奧蘇人的把戲,總之,這個距離叫奧蘇人很難受,即無法在大營前面排兵布陣,騎兵們也無法出其不意的從兩翼側擊。
格里菲利想要干什么?難道他閑的蛋疼,在自己家門口威風了一把不夠,還要帶著大軍來敵人的門口耀武揚威?
所有人都不知道格里菲利打的什么主意,但是格里菲利自己知道,他雖然是瘋子,但絕不是狂妄無知的笨蛋。他勒令軍隊停止前進後,立刻把大軍的指揮權交給了副帥——原劍蘭軍團副團長雷恩,交代幾句後,格里菲利從旗手手里接過自己的戰旗,謝絕了納倫的相陪,一人一旗,單槍匹馬跑向了奧蘇大營。
這一出讓戰場上的敵我雙方同時傻了眼,難道他要憑一己之力攻克奧蘇大營?
陰沉的蒼穹縮短了天與地的距離,簌簌南風中旗幟招展,似乎正在奏響挽歌的序曲。
這是怎樣的一副場面,黑壓壓一片望不到頭的大軍逼近敵營下,在敵我雙方屏住呼吸的注視下,一人一旗單槍匹馬駛向敵營大門,他在此刻看起來顯的多么的渺小,這無關魯莽,無關勇氣,這是信念…這是承諾!.
奧蘇大營的塔樓上已經響起軍弩絞盤的聲音,刺耳的「咯吱」聲,在南風的吹送下,讓每一個南疆大軍的戰士都聽得清清楚楚。但是那人,那馬,那旗幟還在向前…
這是送死!這大概是所有南疆大軍的心聲。但是他們沒有人敢反對,因為他是南疆的天,起征前的那一幕,他用血的事實告訴過他們,他是個殺戮決斷的人。所以他們只能看著他去送死…
「放!」隨著奧蘇大營箭樓上的一聲令下,「嘣」的一聲,五支三米長的弩箭,帶著撕裂空氣的呼嘯聲,瞬間射到了五百米外的格里菲利面前。
格里菲利扛著旗幟縱身而起,他胯下的那匹價值千金的安菲爾德戰馬,被一支弩箭洞穿,強大的力道把它擊的向後拋飛落地翻滾,凄哀的嘶嚎聲漸漸虛弱.
格里菲利扛著旗幟躲避著越來越密集的弩箭,縱過一條條寬廣的戰壕,向著奧蘇大營的正門急奔而去。
直到此刻,南疆大軍所有的戰士和將領,甚至包括敵方,都知道格里菲利這個新任的南疆統帥要干什么了…
他要把自己的戰旗插到奧蘇大營的正門前。
旗幟,就是戰士們意志。
旗幟,也是一個軍隊的決心!
格里菲利要把美尼德軍人的意志和決心插到敵方大營的正門前。
不畏懼,不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