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總會用叫醫生給她下葯來威脅她，她每次都會抓住他，強迫自己睡覺，當然睡覺的時候，由於害怕他叫醫生，也不肯放開他。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她出院去了顧家。

出院時，醫生仍然一再交待，一定要睡覺，否則她的頭會出問題。

天磊雖然各種不待見她，但為了不讓母親因為她操心，晚上總會摸進她的房間，抓住她的手，強迫她入睡。

漸漸地，她抓住他的手，竟就可以入睡。

顧小冉想到這里，心里軟軟地塌了下去。

或許因為這個，雖然他平時總是很壞，總是欺負她，但她卻從來不討厭他。

「明天不是還要上學嗎？趕緊睡吧。」

顧天磊說完，自己先合上了眼。

顧小冉見他竟真的老老實實地睡了，側身躺下，看著被他握住的手，最後將視線定格在他好看的臉部側面輪廓上，再次感到那種久違的心安。

再看到他臉上那塊被書砸出來的淤青，忍不住笑了。

「你剛才的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什么話？」

「說我不被顧家收養就好了。」

顧小冉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他，像是要看穿他心里想法。

「那樣，我們會少走很多彎路。」他隨口回答。

「那樣，我們根本不會認識。」如果她不被母親收養，她應該已經死在了鬼林子里吧。

他轉開頭，不再看她，他合了眼，「很困了，睡吧。」

顧小冉想起俞芳離開前的前一天。

吃完晚飯，她洗碗，母親掃地，母親像平時一樣絮叨，「小冉，媽媽不在的時候，你代媽媽看著天磊，別讓他到處打架惹事，被那些小流氓帶壞了。」

那是母親常說的話，她當時也沒在意，沒想到，那是母親和她說的最後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