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涵拾起蘋果，舉高來遞還給俞菲，俞菲仍瞪著卓然，想也沒想地從小涵手中拿過蘋果，放到嘴邊狠狠地咬了幾口，「還說沒什么有心，其實是個女人就可以，是不？」

果汁在嘴里化開，甘美清甜，忽然想起什么，低頭，見小涵正可憐瓜瓜地瞅著她，這才想起，這蘋果是要削給這個小家伙的……

低頭看了看手中被咬得體無全膚的蘋果，囧了，「姨奶奶給小涵重拿一個更好的。」

小涵委屈地點了點頭，這是姨奶奶挑了好久，才挑出的一個最大最紅的蘋果，還能去哪里找更好的？

俞菲也覺得這謊說的太臭，干脆叫人搬來整框的蘋果，全部倒在地上，任小涵自己挑選。

小涵興奮地手舞足蹈。

篝火晚會要持續到天亮。

小涵從來沒在外面這樣玩過，玩得瘋了，直到過了十二點，才在顧小冉的臂彎里沉沉睡去。

顧小冉抱著小涵，退出人群，走到一棵大樹下坐下，背靠著樹桿，看著懷里的小涵，眼底微發澀。

她記起的事越多，顧忌也就越多。

萬一組織里真的有事，墨卿要離開，她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一個人離開，她是一定會跟他去的。

顧小冉把小涵抱緊，望向遠處明月，回憶起墨卿中病毒的那次任務，他站在軍用飛機面前，和平時一樣臉上淡淡的，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轉身上了飛機，沒有一點遲疑。

那一眼竟差點成了最後的一眼。

腦子里畫面一轉，變成荒蕪沼澤地里聽見的咆哮聲。

痛苦，壓抑，最後化成像要撕毀世間一切的嚎叫。

顧小冉閉上眼睛，滿滿的都是看見他的那瞬間的絕望……

她無法忍受那樣的絕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