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下午,夏冷心的腦袋里都是庄七的話。
它們不停地轉悠,晃得她腦仁兒痛。
一旁,風蒼藍正翻飛著雙手,手法流暢地擺弄著花枝和銀柳。
看他創作的過程是一種享受,宛若一場視覺盛宴。
優雅的姿態,吸引著她的視線。
他的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插花的造型力求自然,朴實清雅,線條簡潔。色彩則追求統一和諧,艷而不俗、雅而不淡。」
雖然有點狀況在外,可是她的表面功夫做得挺好,連連點頭,好似她已任督二脈,隨時都能成為插花高手。
「好吧,你來試試看。」
風蒼藍將主動權交給她,期待著她的表現。
她揉揉太陽穴,覺得成為庄家的當家主母,還不如去當尼姑。
走路要整小碎步,生怕步子大了扯到蛋。
吃飯還不能出聲。那桌子上擺的不是一大堆菜,而是一大堆的規矩。
插花課結束了,還有茶道、女紅……
上學那會兒,她都沒那么認真學習過,現在倒是重新過了一把學生的癮。
問題是,她一點兒都不想學啊。
她看了看手邊的花材,嘆口氣,然後拿起它們一通亂插。
風蒼藍很是驚訝她的速度,沒想到她極有天分,能在那么短的時間完成作品。
「好了?」
「嗯。」
她點點頭,死馬當活馬醫,反正他又看不到。
他伸手摸上她的插花作品。
越摸,臉色越難看。
她插得爛七八糟,毫無章法,根本無法用藝術范疇的詞語來形容。
毒舌一點兒,只能送她2個字:狗屎。
風蒼藍如此文雅的人,自然不會用那么血淋淋的詞匯。
他輕皺眉頭,收起春風般的微笑,「茶道的課程再緩一緩,明天繼續把插花的課程再鞏固一下。」
「啊,還要學?」
「你的基礎有點差,需要從頭學習。」
「能不能不學啊?」
她哭喪著臉,希望他說可以。
他如她所願,緩緩啟唇,「可以。」
「但是,根據庄家的規矩,凡是違背主人的意思輕則餓飯,重則施以鞭刑。」
他的補刀,瞬間讓她覺得心肝脾肺腎都在痛。
跟庄七的惡趣味比起來,boss的高冷和悶騷都變得可愛至極。
她現在無比想念boss,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干嘛?
應該在籌備他和尹嵐熙的婚禮吧?
呵,在他的生日那天結婚,應該算是雙喜臨門吧?
為什么她一點兒都不開心?
妹的,估計中午的飯吃多了。
她捶捶胸口,那里依舊堵得慌,難受得像是要吐出來。
干嘔兩下。
風蒼藍偏頭一聽,「懷孕了?」
懷你妹!
她深吸一口氣,「嗯,懷了。」
他詫然一笑,「恭喜。」
「我懷了一肚子大便,現在要去廁所待產。至於插花課,你告訴七爺,我沒興趣學。」
她站起身,拉開教室門,徑直離開。
在他的調教生涯,這是第一次被學生甩臉。
夏冷心的沖動之舉,導致嚴重的後果。
晚上,她被通知沒有飯吃。
雖然中午吃得多,身體儲備豐富,但是剛才一上廁所,浪費不少存糧。
她在房間里晃悠一圈,肚子竟然開始咕咕叫。
餓了。
她苦惱地看著天花板,難道真要去求庄七?
才不要!
突然靈光一閃,她打開雕花窗戶,朝外面喊道:「十三。」
唰唰唰——
一道黑影從夜色中閃現在窗外,站到她的面前。
「進來。」
她對他招招手,等他進入房間,連忙關上窗戶。
「這里又沒其他人。」
她伸手扯掉他的黑色面罩。
露出一張稚氣的臉,笑起來還有個小酒窩。
「冷心姐,叫我干嘛?」
「我餓了,有什么好吃的?」
「壓縮餅干。」
她搖搖頭。
「方便面。」
她還是搖頭。
十三攤攤手,「那就沒有了。」
「要不你帶我去廚房看看,還有沒有剩菜剩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