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大壯是個自來熟,很快就把氣氛炒了起來,於是整個年夜飯的氛圍,熱鬧又溫暖。
杯觥交錯間,大家都相處得很愉快。
除了白衣,她始終神情冷漠地坐在一邊,似乎一切的熱鬧都與她無關。
夏冷心偷偷地瞄了好幾眼,發現她的目光始終放在景天睿的身上。
這個女人真是令人不舒服!
對於夏冷心來說,她就像是一條冷冰冰的蛇,即使盤旋在角落里不動,也散發著危險的氣息,似乎在等待襲擊目標的機會,稍不注意就會咬人。
「怎么了?」景天睿夾了一塊糯米排骨放進夏冷心的碗里,然後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發現她的是白衣,於是又開口,「好好吃飯。」
「呃。」她趕緊埋下頭,吃著他夾的菜。
他又替她剝了幾只蝦,然後把嫩白的蝦肉放進她的餐盤里,接著又擦了擦手,繼續與雷嘯天喝酒。
整個過程完全沒有看白衣一眼,仿佛當她不存在一般。
由於他的冷漠,白衣的臉色終於出現一絲裂痕,甚至蜷緊了放在膝蓋上的手。
她努力調整著呼吸,猶豫半天才拿起酒杯,不緊不慢地走到雷嘯天的面前。
「雷哥,我敬你和嫂子一杯,祝你們夫妻和睦,白頭偕老。」
蘇婕坐在夏冷心的旁邊,所以和雷嘯天隔了兩個位子,她抬頭望向白衣,又看了一眼雷嘯天。
只見他已經站起身,手里拿著酒杯,轉頭與她對視。
她抿著嘴角,有些膈應,一點兒都不想接受白衣的祝福。
夏冷心碰了碰她的手臂,低頭小聲地勸道:「隨意喝吧,就算是給嘯天面子。」
於是,她才不情不願地站起身,敷衍地喝了一口紅酒。
一喝完,她就迅速落座。
反倒是雷嘯天又斟滿酒,單獨敬了白衣一杯。
蘇婕見他如此,心里難免有些不舒服,於是舉起杯,和夏冷心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著。
直到年夜飯結束的時候,大家都多了幾分醉意。
蘇婕撫著額,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中途趔趄一下,差點兒摔倒。
雷嘯天連忙伸手去扶,她卻一個用力就推開了他,「不用你扶!」
見她賭氣,他只好耐著性子,「大過年的,何必弄得大家都不痛快呢?」
「明明就不痛快,為什么還要假裝痛快?我不像有些人,會做表面功夫。要是不想彼此難堪,我先回房去,不是對大家都很好嗎?」她的眼神甚至有意瞟向白衣。
他微微地蹙了蹙眉頭,始終緊綳著嘴角。
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他簡直拿她沒有辦法。
「要不我送她回房間吧?」夏冷心見他們之間的氣氛不好,於是趕緊站出來緩和一下。
「不用,我自己能回去。」她揉了揉太陽穴,然後又輕輕地抱著夏冷心,「新春快樂!路上注意安全。我的頭太暈,就不送你們了。」
「沒關系。」夏冷心回抱了她一下,接著又拍拍她的後背,安慰道:「大過年的,開心一點兒。」
她點點頭,然後搖搖晃晃地就朝後院走去。
夏冷心不放心,又叮囑雷嘯天,「你還跟著她吧,路上要是摔著了,可怎么辦?」
「嗯,那你們慢走。」他朝景天睿看去,「白衣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處理?」
景天睿挑了挑眉,「反正人已經交給你了,至於怎么處理,你自己拿主意。」
他的嘴角一抖,說得輕巧,白衣就像是個燙手山芋。
雖然在f國救過他,但是回到c城後,她的存在就嚴重影響了他和蘇婕的感情。
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景天睿能盡快把她接走,但是聽景天睿的語氣,卻似乎絲毫沒有解決麻煩的意思。
「我們走吧?」夏冷心拉著景天睿的手,不想繼續耽擱時間。
「嗯。」他轉身看向雷嘯天,「那我們先走了。」
等他們走到大門口的時候,就看見丁大壯正捂著嘴,沖到街邊狂吐一頓。
「丁大哥沒事吧?」夏冷心走到丁大妹的身邊。
丁大妹搖搖頭,然後拿出紙巾遞給丁大壯。
「都讓他少喝點兒,他就是不聽!」張翠花抱著熟睡的孩子,既生氣又心疼。
丁大壯一邊擦著嘴,一邊擺著手,「我沒事!過年高興才多喝了一點兒。」
「你那才叫多喝一點兒?要不是我勸住你,估計你得把人家的酒全喝光了。」張翠花輕哼一聲,她太了解自己的老公,所以說話也直截了當。
「怎么可能喝得光?」他站起身,「雷家的藏酒多到可以直接開酒廠。」
「看來你還挺有自知之明嘛!」張翠花一把擰住他的耳朵,痛得他哇哇直叫,連連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