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月止住哭聲,她聲音悶悶的說道,「是數十日之前了,那日夫君說是有要事要和司馬大人詳談,所以一早便只身離開了安員外府,妾身記得還詢問過他,是否需要讓侍從跟從,他還笑著說,他還年輕,身子骨還算硬朗,便一個人離開了家。夫君以前也曾去過司馬府,小住十日的事情也常有,他喜愛喝酒,司馬家窖藏著不少好酒,夫君和司馬大人也算是多年的好朋友,誰知道,誰知道再回來竟然,就遭遇意外了?」
楚媚聽著那邊的動靜,她掀開安員外的衣服,看著身上的青癍,她摁了摁,又仔細看了看他的口腔。
難不成會是中毒?
可是若是中毒而死,口下應該是黑色的血,而不是涎液啊。
涎液……如今酷暑,若是行走在路上遇刺,大多數口中應該發干,感覺口干舌燥才是,安員外的涎液流了不少,生前吃過酸的東西?
可是口腔中並無異物,這個推測不成立。
那么就是說,安員外死的時候,不是在白天嘍?
晚上……難不成會是晚上遇刺?
楚媚感受著下面那兩個少年怒瞪著自己,她輕笑一聲,繞了一圈,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安員外那日穿的衣服。
她隨口問道,「容月夫人,安員外離府那日,夫人可還記得是什么天?」
容月細細思索了一下,「好像是快要下雨了,我記得我還讓長風去給他爹,送傘來著。」
矮一點的少年應道,「是,娘親確實讓我去送傘了,可是我出來的時候,已經看不到爹的身影了。」
要下雨的天?楚媚回憶著以前幾天的天氣,似是也下過大雨。
可是看著安員外的鞋子,除卻沾了一點浮土,並沒有泥巴。
甚至鞋底都很干凈,也就是說,他遇刺的時候,不是在郊外?
不是在泥地里,也不是在路上,腳上的浮土,略有些灰白,並不是這個地方本土的土,本土的泥土若是楚媚沒有記錯,分明是明黃色。
他,生前去了哪里?
很有可能,他死的地方,是在室內,然後被移屍到荒野的。
疑點越來越多,繞到安員外頭頂的時候,楚媚看著他發髻整齊,沒有一絲亂發,唯有在後腦勺的地方,有些松散。
楚媚幻想著那副場景,安員外應該正面在光滑的地上被拖曳過,畢竟頭發里沒有泥土和骯臟的碎屑。
在光滑的地上拖曳,卻沒有血液,這一點真的很詭異。
仔細的看了看安員外的額頭,楚媚認真觀察,然後突然,她好像從發間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