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攀談了一陣，期間有意無意話題總往辰韻寒身上引，而她都是冷著一張臉，連個眼角也吝惜。

女神孤傲，眉目如畫，含有一抹刺骨涼意，眾人幾欲窒息，清麗不敢造次。

「你的頭發是打算養長吧？」

拉著家常，沉默少語地薛人忽然開口，讓雲汐愣了愣。

「算是吧。」雲汐捻了捻發絲，笑道：「短發了好長一段時間，快翻年了，新年新氣象。」

冬日來臨，春天不遠。

以末日歷來算，也脫不開這個理。

「原來阿汐是四階異能者。」路豐看了看雲汐。

嘴角溫暖笑容極細微地碎裂，雲汐神情依然恬淡，呼吸卻小頻率加快，倏爾一陣冰冷刺入腦海，她眼角一側，睨了眼左邊。辰韻寒琥珀瞳眸微沉，不著痕跡地看著她，眼中若有所思。

紅瞳，差點再現。

「大家叫我小雲就好。」雲汐面色微赫，和風細雨說：「叫得如此親密，怪讓人害羞。」

「我們要怎么稱呼那位小姐？」鍾文柏瞥了眼她，然後企圖望向隔座的辰韻寒，但只見潔白皓腕若隱若現，鼻息重了幾分，瓮聲說。

「是啊，我們現在總用『小姐』地稱呼，也太生疏了些。」路豐眼神頓時一亮。

「對不起，打擾一下。」

服務員適時出現，打破了難顯地僵持。

菜品一一呈端上來，香氣頓時彌漫了餐桌，許多異獸肉質鮮美，色澤滑潤，口感絕非過去可比。這座酒店在貿易之城中數一數二，經過大廚絕佳手藝處理，菜品光是望著，也不失為一場體驗享受。

「不簡單。」眾人一頭霧水，雲汐眉眼飛揚，有些職業病發，說：「酒店的大廚能做出這手菜，那就應該是位異能者！」

辰韻寒眉角微揚，眼底浮現出一抹趣味，轉瞬即逝。

「難不成你能吃出異能力？」鍾文柏不滿地哼了一聲。

「文柏，天下能人異士很多，我們先聽聽小雲怎么說。」路豐說。

「也不能說能人異士。」雲汐夾過一口菜，肉質瑩潤飽滿，誘人香氣讓人不禁口舌生津， 「我有個朋友曾經就是個大廚，我跟她處了一久，簡單知道些。」

「眾所周知，三階之後異能會在體表形成一層罡罩，尋常兵器不可破，而那些廚子如果只是些普通人，又如何破開？」

「也可能是異能者代為砍宰。」鍾文柏鄙夷插口。

「這個問題很好。」雲汐說：「那么又有幾個異能者願意這樣做？先不說游離生死線地異能者願不願意，刀工講究也很多，遠不如親自操刀順手。」

眾人默然，這的確是個容易被忽略地問題。

雲汐咬下一小口肉，湯汁暴涌而出，滑嫩q爽，甚至能聽見清脆聲響。

「所以說，能有高階食材享用，可以說是一種恩賜。上天的，人為的。」咽下口中食物，她咂了砸嘴，齒頰留香而久不散。

趙婉琦即便被趕出家門，憑借六階異能者實力，自然可以活得滋滋潤潤，她當年在酒樓工作為的還是興趣。

眾人紛紛動筷，雲汐卻先眾人一步用辰韻寒的筷子為她布菜，而大廳地服務員，在她一席話後竟悄悄少了一個。布好菜，雲汐本打算放下筷子，辰韻寒竟倏爾在半空接下，泛著涼意地指尖擦過手背，黑眸不解看向她，驀然一愣。

血條……什么時候，竟變成了綠色！

這，也是兩人正常狀態下，最親密地一次動作。

薛人默默吃了口菜，確實不簡單。

「你們兩人感情真好。」鍾文柏酸溜溜地說，如果不是雲汐一屁股隔斷，這會給辰韻寒布菜地就是他。而且大家也都看出雲汐巧妙支開眾人，安排位置，就是為了讓辰韻寒左邊空開幾個人。

鍾文柏暗自咬牙，和他挨近一些？狗屁！

「你的發色很黑啊。」薛人喝了口湯，看著雲汐及肩地黑發說。

「是有幾個人這么說。」雲汐微微一笑，「末世前還是小的時候，就有小朋友問我用什么牌子地洗發膏。」

「現在聽你提起，都有種恍若隔世地錯覺。」路豐嘆了口氣，滿臉懷念。

「你的眸色也比尋常人黑，而且亮得多。」雲汐笑著搖了搖頭，薛人又說。

黑眸異色一閃，雲汐面上不動聲色，在場之人頓時投來視線，她大方坦然，一一回視過去。

「的確，小雲眸色很黑。」

「很亮。」辰韻寒眸子瞟了一眼，首次開口，聲線清冷逼人。

「我也這樣覺得。」終於等到女神啟口，鍾文柏立馬接口。

而辰韻寒在那次之後就緘口不言，面上一派冷漠，眾人幾次討好皆悻悻而歸，唯有薛人讓她偶爾瞟過一個眼角。鍾文柏和路豐發現了這一點，開始不時話語攻擊，一時間同仇敵愾。

「我是為了雲汐而來，再不知收斂，別怪我不客氣！」幾個擠兌過後，薛人臉色難看，陰沉道。

「哦？」鍾文柏來了興趣，「你竟然是為了那個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