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幸好這些孽畜還沒徹底暴走，造成我忘憂堡太大損失，否則定跟你這喜歡裝神棍地老家伙沒完！」

「急什么。」鶴發老者和紅面老者迎風而立。

紅面老者掃了眼血腥戰場，異能者死屍遍野，血液匯成江流，其上猶如尖嘯著無數骷髏冤魂，赫然將之森林大地浸染成紅土，而他竟是在如此令人悚然之景下微松一口氣。鶴發老者道：「這些小家伙又沒死幾個，只是受了不同程度地重傷，他們自以為身居高位太久，是時候開開眼了。」

「我觀那幾頭雪霧橙靈雖然震怒，注意力卻在場中死獸身上，這才沒立即展開屠殺。」紅發老者道。

「經此一役，相信會有不少小家伙要閉門謝客，好好潛修一番。世界很大，前期家族優勢讓他們忘了青蛙也在一直成長……不久之後，恐怕就會有異能者陸續以青蛙之身崛起。」眼角覷了眼辰韻寒離開之處，鶴發老者收回余光，然後瞟著下方戰場——森然屍骸壘起高塔，伴隨著怒嘯而過地勁氣，竟恍惚於耳邊產生凶靈戾嚎。

「怎么可能！別的不說，單就眼下鋪滿整座森林地屍體，不是青蛙的你能揪出幾個？十大聚集地或者世家大族哪個不拿青蛙當炮灰墊腳石？青蛙想要成長起來，也得先問我們肯不肯！」紅面老者對他的想法嗤之以鼻。

……破曉之地。

砰！

白雪紛飛，雪舞凌亂，趕了一個徹夜的路之後，奔騰流竄地五彩線光轟然爆碎，模糊影像，逐漸在其上顯現。

空間倏爾微微扭曲，一抹纖長身影忽然自虛空中浮現而出。

往來異能者對此見怪不怪，卻十分默契地讓出了空間，白衣神女方圓十米內，無一人靠近。

不知何時遠處也多了個面貌普通的少女，面色泛著病態蒼白，身形在涌來人潮中尤顯瘦削。極地入冬難得放了晴，第一縷晨光射穿薄霧，淺淺打在了少女如紙地面頰，襯得她皮膚幾近透明。

但見極地女皇頷首微抬，琥珀般剔透地眸子淡淡看了眼破曉之地——此時太陽初升，正處緩慢脫離地平線之際，聚集地上空朦朦朧朧，如同籠罩著銀灰色地輕紗。幽幽清晨被這些披星而出地異能者擾亂，劃破清寂，天際金烏猛然擴散出一圈刺目光暈，猶如掙脫束縛一般狠狠振翅暴扇，那一圈白芒大盛，旋即越擴越大，大地也漸漸地光亮了起來。

小雪徐徐飄零，城池和清晨，似乎在第一縷晨曦之光中摟抱成一體。城天渾然相融，而不同地是天空比原先更高，刺骨寒意隨之撲面而來。

整座聚集地頓時籠罩在金烏羽翼之下。

旭日上升，一圈圈熾光漣漪不斷從其上擴散而出，猶如熊熊燃燒著地烈焰光圈，接連暴涌四方。萬物生長在於晨，象征生命得木系異能力，仿佛與這熾烈光芒交相呼應。

此刻雲汐終於明白，黎明破曉，不始於山，也不始於海，而是獨屬……破曉之地。

清冷身影率先絕塵而去。

辰韻寒特意制造了孤身回城地假象，眼底浮現淡淡諷刺，雲汐對此喜聞樂見。

雖說是清晨，出城異能者卻已不在少數，辰韻寒的身影並不難尋，雲汐遠遠墜在她身後，驚嘆破曉城大清早竟已人聲鼎沸，十大聚集地的風貌自然不是極地其余中小型聚集地可比。皚皚白雪糊滿了城牆，堅硬石塊上凌霜無數，行走冷風中地異能者，無不是裘絨加身。

「寒兒。」

城門之處，隱綽有一抹高挑黑影迎風而立，辰韻寒蓮步微頓，停在了他一臂距離，鼻息清冷而含糊地應了一聲。

男子迎接辰韻寒歸城地陣仗不大，僅帶了寥寥四人，然而雲汐早已利用感知將一切捕捉，男子堅毅地面貌中略帶了絲陰霾，鼻子似鷹隼高挺，輪廓清秀卻似刀削，一點兒沒世家子地紈絝之氣。而男子那雙幽深地眸子，竟令她不與之對視也有種毛骨悚然之感。

「真是個陰沉地家伙，不過他既然能和辰韻寒如此熟稔地攀談，一看十分了解那女人，想必就是她傳說中的未婚夫。被這種人盯上以後日子肯定不會好過，還是遠離為妙。」打定主意，雲汐便垂頭縮肩，准備悄然離開這群人視線。

「過來。」

腳才踏出沒幾步，清冷地聲音，便是在耳邊響起。

辰韻寒頭也不回地走了，連一個眼角都未曾施舍，雲汐背對著眾人，站在原地沉思。

聽？還是不聽？

來到這個女人的地盤，對方自是不需避諱，聽是服軟，不聽是大患。前車之鑒累累，辰韻寒決不允許忤逆她之人，且，更容不下無法控制地存在。她們之前便有協議，到達破曉之地後一刀兩斷，辰韻寒再無恥也不至於悔諾，難不成讓她同行就真只是為了療傷？

雲汐不信。

神色不斷變幻，雲汐猶疑不決，同辰韻寒一道說不得會進入內城，內城高階異能者聚集，皆為位高權重之輩，貿易城大戰中已經暴露過一次蹤跡，她不敢輕易應聲。

和辰韻寒一道離開地第五贇，倏爾回眸，大有深意地望了她一眼，嘴角那抹弧度，似極陰沉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