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垂下一雙若有所思的眸子，安靜平和地向蒔鏡解釋道。

事有輕重緩急的道理，她還是知道的。

「嗯。」

蒔鏡的嗓音依舊很輕柔，他低沉的嗓音少了一直以來環繞的陰寒氣息，無端顯得黯啞魅惑。他此刻的面上雖是放松了，但其實心上並沒有全部相信，盡管不想懷疑姐姐，但是剛才衛淇和曲旻的反應實在是太值得他深究啊。

「曲旻參見教主。」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看著少女熟悉的容顏，曲旻的心上很是不平靜。但畢竟是還在教主面前，他很快便收斂了自己過於外露的情緒。

不過，看著被教主珍視地摟在懷里的衛淇，他的眼神莫名地暗了暗，在心里暗自揣測著他們的關系。

他還是在這里第一次看到少女，也是第一次看到教主身邊出現一名如此親近的人，他只希望這一次自己不會再遇到她得太遲。

實際上蒔鏡當初發動自己的勢力尋找少女還是發生在幾年前的事，那時的曲旻並沒有被提拔到現在這么高的位置，也因此他並沒有見到過少女的畫像。

「右護法找本尊有何事？」

面對外人蒔鏡的聲音帶著一如既往的冷漠，冰冷得像是把一桶冰渣子都倒在人的頭上，語調間隱隱地帶上了一種壓迫的氣勢。

跪在底下的曲旻頓時覺得胸口的位置有些氣血翻騰起來，平時的蒔鏡雖是對待屬下向來冷酷，但是因為自己對他絕無二心的忠誠，他這還是第一次承受這般壓力。

果然，少女在他心里擁有不一樣的地位。

然而，就算是這樣，即便蒔鏡是他現在效忠的主子，但為了自己心中的所愛，他也絕對不會輕易地放手。

衛淇和他相遇了三生三世，這難道不是天賜的緣分？他錯過了她兩次，這一次誰也不能夠阻止他，就算是教主也不行！

但他還需要忍耐，那個時機絕對不是現在。

暗自壓抑著自己不穩的氣息，曲旻在垂下眼瞼前不著痕跡地看了坐在高台上的衛淇一眼，知道這是蒔鏡並不介意少女知道教中的事務。

心上微動，他的面上卻依舊不露聲色，態度恭敬地回復道，「稟告教主，屬下按照您的吩咐派人緊盯著蓮姝的動作，果然見到她在近日里私下跟有些人接觸。」

「哼，果然忍不下去了嗎？」

蒔鏡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諷刺異常的弧度，他的聲音放得很輕，像是在一個人自言自語。要不是衛淇坐得離他比較近，而此刻他的大腦袋也正緊緊地挨在她的脖頸上，連她也差點沒有聽見。

曲旻離得遠，又忙著低頭掩飾自己因為見到少女而外露的情緒，因此並沒有見到蒔鏡是否有開口說什么，溫和的聲音自顧自地說了下去，「還有屬下發現執法使擅自回到教內。」

「嗯？」蒔鏡輕輕地蹭了蹭底下衛淇溫軟的肌膚，聲音慢慢有些低沉下去，讓人一時分辨不出他心底的情緒，「嗯？就連松青也要背叛本尊嗎？果然是為了個女人……」

懷里的少女突然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盯著他，在那雙漂亮的黑水晶色的眸子里驀然閃過一絲失望，讓他的聲音一時頓了頓。突然意識到了什么，蒔鏡連忙吞下了原本要出口的話，神色有些慌張地解釋起來，「姐姐，我不是那個意思。」

衛淇偏過腦袋沒有理會他，姑娘她平生最討厭看不起女人的人，顯然這一次蒔鏡有些觸碰到她的禁忌了，她現在的心情很不爽。

話一出口蒔鏡就後悔了，他知道姐姐可能誤會自己的意思惱著了。不過想到曲旻還跪在下面，就算再著急，他也沒有那種在自己的屬下面前落下乘的愛好。

又聽曲旻盡職地交代了一些重要的事情之後，蒔鏡就馬不停蹄地叫他滾出去了，甚至暫時地忘記了詢問他跟姐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在他心里，姐姐是最重要的，什么也無法與之比擬。

「姐姐。」

蒔鏡手上用了些力氣，溫柔地捧著衛淇的兩頰把她的視線轉過來，看著少女緊抿著的紅唇，他伸出一根手指用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地摩挲著少女溫潤的唇瓣，垂下眼瞼有些委屈地解釋道，「我只是看不慣松青竟然為了一己私情想要背叛我而已，並沒有瞧不起女人的意思。」

他一直都知道姐姐的喜惡，又怎么可能會犯這樣的錯誤，還是在姐姐的面前？

「……是嗎？」

偏頭有些不習慣地躲開他摩挲自己的手指，就算心里再不順，衛淇也不好再冷著他。現在蒔鏡的黑化值又恢復到了原本的7點，或許只要自己再一個小刺激就可以達到滿值了，那種事她還不想見證。

而且畢竟是自家的小少年，她總也是相信他的。這樣想著，少女依舊冷著一張俏生生的小臉，眸中的神色卻是有些柔和了下來。

故作大發慈悲地看了蒔鏡可憐兮兮的表情一眼，明明人前冷酷得緊卻偏偏做出一副小孩子般委屈的表情，讓她的心里莫名一哂。

原本衛淇的氣來得快去得也快，聽了蒔鏡的解釋她自然也氣消了。

「姐姐自是相信你。」

注意到少女不適躲開的動作，蒔鏡的眼神登時一暗，眸色中快速地劃過了一抹暗沉的灰色。然而少女微微緩下的眸色，從那張櫻花般的粉唇中吐露出的話語，卻讓他的心上頓時一松，故作委屈不滿地把自己毛茸茸的大腦袋埋進衛淇白皙的脖子里。動作間男人的雙唇不住地觸碰著少女香軟的肌膚，趁少女不在意的時候不著痕跡地吃著粉嫩嫩的小豆腐。

衛淇只感覺到自己脖頸上的地方濕濕癢癢的，但她完全沒有多想，難得看到成年人模樣的蒔鏡肆意撒嬌，一種大姐姐的心理頓時得到了滿足，自然是寵溺著摸著那個黑黑的大腦袋。

又聽到腦海中的系統小正太說蒔鏡的黑化值消下了一點，少女的聲音清冷卻帶著絲絲的溫柔，「多大的人了，不知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