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第一百一十三章(1 / 2)

愛你怎么說 風流書呆 3076 字 2023-02-10

此為防盜章肖父無奈道, 「這不是學歷的問題,爸不同意, 誰也不能隨隨便便進入肖氏。爸答應給小樹5%的股份, 難道這還不夠嗎?他什么都不用干,每年光是拿股份就能舒舒服服地過一輩子。」

聽到這里, 肖嘉樹抿直的唇角微微有些顫抖。他不缺那點股份, 也不想什么都不干便過上一輩子。在他看來,那不叫舒舒服服,而叫庸庸碌碌。他是肖家的子孫, 他為什么不能為家族出力?

肖母簡直快瘋了,感覺自己無論如何都沒法與丈夫溝通, 不免聲嘶力竭起來,「5%的股份難道不是小樹該得的嗎?你爸前幾天也給了二房和三房各5%的股份,那是肖家子孫應有的份例,都要給的, 憑什么到小樹這里就成了格外施恩了?他不是你的兒子, 不是你爸的孫子?他是我跟別人生的野種?肖啟傑, 你不能這么偏心,眼里只看得見定邦,完全不拿小樹當回事!他那么努力地學習,只是為了能在畢業後幫幫你,幫幫他大哥。他是個好孩子, 你們不能這樣對他!」

「好了, 你說什么胡話!他是我的兒子, 我當然會照顧他。不進肖氏就是偏心了?他什么都沒干就有5%的股份,說出去誰不羨慕?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這是想借他爭一份家產,你完全是為了你自己!當初結婚的時候我們就簽了婚前財產協定,你說不會貪圖肖家一分錢,難道你都忘了嗎?你要是不甘心自己去跟爸說,別在這兒胡攪蠻纏!」

肖母出離憤怒,尖叫道,「肖啟傑,你混蛋!當年我的確簽了婚前財產協定,我嫁給你不是為了你的錢,這是真的。但我是我,小樹是小樹,我可以不要你們肖家一分一毫,但小樹是你的兒子,他理應得到屬於自己的東西!你們不能把他丟到國外便什么都不管了,他是這個家的一份子!」嗚嗚的哭聲傳來,透著濃烈的悲憤和無奈。

肖嘉樹已經完全沒有表情了,像一尊雕像般坐在沙發上。父親是二婚,在母親之前還有一任妻子,死於胃癌,兩人是在前妻離世後半年認識的,不存在婚內出軌,也不存在小三上.位,但由於母親特殊的職業,旁人便怎樣都不肯相信她的清白,總認為她是故意勾引父親,然後借著肖家的權勢上.位。而肖家真正的掌權者肖老爺子更是對母親誤會甚深,又極其寵溺原配所出的長孫,於是對母子倆極盡打壓之能事。

肖嘉樹原以為自己考上沃頓商學院並以優異的成績畢業,爺爺會對自己改觀,但現在看來簡直是痴心妄想。肖老爺子性情十分頑固,他要是喜歡一個人恨不得掏心掏肺,討厭一個人便是看一眼也嫌多余。肖嘉樹的異母哥哥肖定邦就是那個被偏愛的,而他自己則是個多余的。

樓上的爭吵告一段落,只有母親隱隱約約的哭聲傳來;父親的氣性也消了,嗓音變得和緩很多,似乎在道歉。他作為肖家的嫡長子本該扛起頂立門戶的重任,但無奈能力有限,又優柔寡斷毫無魄力,老爺子便越過他擇定長孫肖定邦繼承家業。如今的肖家由二人說了算,別人沒有話語權。老爺子不讓肖嘉樹進入肖氏,一是看不上他的出身,二也是怕兄弟鬩牆。

肖定邦對母子倆的態度並不熱絡,看見了點個頭而已,也就更不會幫肖嘉樹說話。於是之前的問題又來了,自己為什么要回國?為什么會放棄喜歡的專業改去讀工商管理?自己付出的汗水與努力就這樣白費了嗎?肖嘉樹慢慢把頭靠在椅背上,表情說不出得茫然。

恰在此時,肖定邦提著公文包進來了,之前還對二少不冷不熱的佣人立刻迎過去,一個幫忙拿包,一個幫忙脫大衣,還有一個從鞋櫃里取出一雙拖鞋,恭恭敬敬地擺放在大少腳邊,沒人比他們更明白誰才是肖家真正的主人。

「大哥,你回來了。」肖嘉樹立即站起來,嘴角不知不覺便往上翹。對這個大哥他還是很尊敬的,有能力、有魄力,剛上任沒幾年就把肖氏的產業擴大了兩倍有余,再沒有人比他更適合擔任肖氏制葯集團的掌舵者。他是天生的領袖。肖嘉樹從來就沒想過與大哥爭奪些什么,他只是想讓爺爺和爸爸為自己驕傲,同時也想為大哥分憂。有一句古話怎么說的來著?哦對了,叫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但肖定邦似乎不是這樣想的。他先是愣了愣,然後冷淡地點了一下頭,聽見樓上傳來的哭聲,眉心不免一皺。但他什么都沒說,既不表達弟弟歸國的歡迎之意,也不關心父母之間的爭吵,轉身便上了二樓。

看著他高大挺拔的背景消失在樓梯轉角,肖嘉樹略帶歡喜雀躍的眼眸暗淡下來。站在角落里的佣人紛紛垂頭,卻在對視間交換了一個鄙夷的眼神。小三就是小三,私生子就是私生子,哪怕登堂入室也討不了好。肖家還有明白人,只要肖老爺子和大少不松口,二少永遠也出不了頭。

感受到這滿是壓迫排擠的氛圍,肖嘉樹難過極了,有那么一瞬間,他真想立刻購買回美國的機票,從此再也不回來,但思及樓上的母親,又硬生生忍耐了下來。自己走了母親該怎么辦?她與父親的感情似乎越來越惡劣,父親毫無根由的猜忌就像一柄尖刀,把母親割得遍體鱗傷,而她原本能過得更好……

又一次,肖嘉樹為自己的弱小感到難過,他什么都做不了,更幫不上母親。沮喪間,肖母紅著眼眶下來了,臉上卻帶著優雅而又溫柔的微笑,仿佛什么事都沒發生過,「小樹,快去洗個澡,換一套衣服,待會兒要去老宅陪你爺爺吃飯。」

哪怕知道自己不能進入肖氏是爺爺的決定,肖嘉樹也產生不了反抗的心理。他如果透露出一丁點的不滿,爺爺便會大發雷霆,然後遷怒到母親身上,當著叔叔嬸嬸的面用最刻薄的話語肆意謾罵母親。他看不上戲子,認為他們是下九流的玩意兒。

肖嘉樹內心充滿抗拒,卻還是乖乖站起來,「好,我馬上去。」

薛淼摸摸兒子的頭,笑容溫柔,眼里卻有淚光閃過。她不知道自己送兒子出國是對是錯,鼓勵他改念工商管理是對是錯,甚至於當年嫁給肖啟傑是對是錯?但她知道自己做了最正確的一件事,那就是把兒子帶到這個世上。他是她最好的禮物,最溫暖的慰藉。

一家四口很快收拾停當去了老宅。肖老爺子在一眾子孫的環繞下坐於主位,原本正朗聲大笑,看見進門的肖嘉樹,面色立刻冷了下來,「你那穿的是什么?破破爛爛的成何體統!」他舉起拐杖指了指孫子的褲子。

肖嘉樹低頭看看自己的破洞牛仔褲,滿臉都是問號。這可是acne studio今年新出的款,穿上去又潮又酷,顯得自己腿更長更直,再搭配白t不要太帥,怎么就成了破爛了?他正想與爺爺解釋幾句,就聽背後傳來大哥沉穩的聲音,「爺爺,收購陽光制葯的事我有幾個問題要跟您討論討論。」

肖老爺子的臉色立刻和緩下來,揚手道,「走,去書房談。洪穎,讓大廚開始做菜吧。」

「哎,我這就去讓他們弄。」洪穎笑著答應一聲。她是肖老二的妻子,本身出自豪門大族,又精明能干,很得老爺子器重,家里的事幾乎全交給她來管。只可惜她生的幾個兒子不爭氣,能力比不上肖定邦,否則肖家的掌舵者究竟是哪房還說不准。她特別嫉恨肖定邦,卻又惹不起對方,只好拿肖嘉樹母子倆出氣,說話總是帶著刺,專往人最痛的地方戳。

肖嘉樹很不喜歡兩位叔叔嬸嬸,但若是不來老宅,又會被爺爺斥責沒有規矩,不懂孝順,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等等,所以不得不來。肖家之於他,之於母親,都是一個巨大的囚籠……

「怕你擔心。」季冕輕輕抹掉他嘴角的水漬,反省道,「但我現在發現,不告訴你反而會讓你更擔心。我錯了,以後改正。你是知道了這件事才提前結束行程?」

林樂洋徹底發不出火了,嘟囔道,「是啊,我提前回來了,想盡早看見你。知道錯了就好,你以後無論發生什么事都要告訴我,別讓我成為世界上最後一個知情者,那很悲慘。還有,以後再不能趕夜路了,尤其是在偏僻的地方拍戲的時候。」

「好,我一定吸取教訓。」季冕把小男友摟進懷里,輕笑道,「快去洗個澡,等會兒我帶你去吃大餐。」

林樂洋做出開心的樣子,心里卻有些不情願。季冕從小在國外長大,習慣了吃西餐,又由於身份特殊,去的都是一般人不能進的高檔場所,一定得正裝出席,進食中必須嚴格遵守禮儀,旁邊還有侍者目不轉睛地看著,那感覺真是一言難盡。

每次與季冕吃西餐,林樂洋就沒吃飽過,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監視之下,更鬧得胃疼。如果可以,他很想大聲告訴對方:吃什么西餐啊!咱們隨便找一家火鍋店都比這些米其林餐廳吃得痛快!

然而兩人關系建立之初,他不但不好意思表露出對西餐的反感,還得假裝喜歡以博得季冕的認同,等兩人感情漸深,他又怕說出來惹季冕難過,於是就這樣忍耐了下來。

他笑嘻嘻地親了季冕一口,走進浴室後立刻垮臉。他想起了俄國作家安東·巴甫洛維奇·契訶夫創作的一篇小說,名叫《裝在套子里的人》。用完美的禮儀吃西餐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就是那個裝在套子里的人,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窒息。

季冕站在浴室外,盯著水霧氤氳的推拉門,眼底的笑意慢慢收斂,改為沉思。良久之後,他忽然搖頭嘆息,臉上透著既無奈又慶幸的表情。

一個小時後,洗去一身塵埃的林樂洋和喬裝改扮的季冕坐在一家火鍋店的包廂里,面前擺放著許多小碗碟,有牛肚、鴨腸、粉絲、土豆……也有麻醬、辣醬、蘑菇醬……紅艷艷的湯底在鍋中翻滾,散發出霸道的香氣。

林樂洋用力聞了聞這香氣,表情有些恍惚,「季哥,你怎么忽然想吃火鍋?你能吃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