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蘇袂玩味道,「這又是想離家出走了。」
小黑蛋:「……」
片刻,小黑娃瞪著蘇袂,氣急敗壞道:「誰離家出走了!誰離家出走了!」
「行!」蘇袂松手,撫平他的衣服,拍了拍他的胸脯,意味深長道,「男子漢大丈夫,說到做到,娘就信你一回,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呀!」
小黑蛋狠狠地瞪了林念營一眼,「都是你!」
「把氣撒在他人身上,是一種無能的表現,」蘇袂的手蓋在林念營頭上揉了揉,笑眯眯地看著小黑蛋,「念輝,你覺得呢?」
小黑蛋咬著唇,凶狠地看著蘇袂不說話。
「知道娘為什么只給哥哥做了竹蜻蜓,沒給你做嗎?」
「你偏心!」小黑蛋眼里,林念營依戀地靠在蘇袂腿邊,蘇袂疼愛地摸著林念營的頭,他們才是一家,他只是個外人,可是……明明不是這樣的,他才是娘的兒子,林念營才是外來的。
忍著眼里的淚,小黑蛋倔強朝蘇袂吼道,「我才是你兒子,你為什么要喜歡他?」
「想聽實話嗎?」蘇袂掃了眼兩人。
林念營抬頭忐忑地看著她,小黑蛋雙目閃爍。
「你們倆,娘都喜歡。」才怪!
誰沒事願意喜當娘啊。
不過,她既然答應了原主,該做的該給的,她決不吝嗇。
雖然、可能給不了他們母愛,但做一個他們成長的教導者或是朋友,蘇袂自信還是可以的。
蘇袂蹲下,一手攬住林念營,一手拉住小黑蛋,不顧他的掙扎,將人攬進懷里:「你們的爸爸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是這世上血脈最近的親人,他們是最優秀的戰士,是保家衛國的軍人,是血灑戰場的英烈。」
「他們走了,留下了你們,你們是他們血脈的延續,亦是這世上彼此最親的人。小黑蛋,你確定要為點吃食,玩具不認哥哥嗎?」
「林念營,你確定要一直委屈求全,不拿出哥哥的范兒教導弟弟,約束弟弟嗎?」
小黑蛋第一次聽他娘說他爹多偉大,第一次認識到他和林念營之間的親情聯系,只是內心深處還是做不到全然的認同,小臉糾結著:「我……」
林念營懂得更多些,在被蘇袂說得熱血沸騰的同時,也深刻地認識到嬸嬸是真的真的把他當成另一個兒子在教:「我……」
兩人張著嘴互視一眼,大的眼里暖意綻開,看著小的笑意融融,小的懊惱之余被他笑的有點羞赧。
林念營攤開攥著竹蜻蜓的手,對小黑蛋道:「你是弟弟,你先玩。」
小黑蛋抿了抿唇,接過竹蜻蜓,跑過去撿起自己的玩具,一股腦地塞給林念營,「給!」
別以為一個竹蜻蜓就將他收買了,當誰沒有玩具似的。
不欠他!
林念營看了看玩具,又看了看小黑蛋,笑了,全然放松的笑,「一起兒玩。」
作為獎勵,蘇袂不但給兩人又做了個竹蜻蜓,還用細竹梢仿著彈殼槍、彈殼坦克做了套竹制的,型號、尺寸上略有改進。
……
滬市
趙瑾這兩天有些著涼,頭暈鼻塞身上懶,晚上寫完作業,早早就上床睡了。
保姆紅媽在棉被之外,又給他加了床薄毯,說是捂捂發發汗,不用吃葯,明天燒就褪。
半夜,他迷迷糊糊地醒來,伸手一抹,滿頭的汗。
身上的棉質睡衣都透了。
擰亮床頭的小燈,掀被下床,換了身睡衣。
口有些渴。
不想驚動人,趙瑾披了件外套,打開門,拿著杯子下樓。
經過媽媽房間時,趙瑾隱隱聽到了從里面傳來的男人說話聲,心下大喜:是爸爸回來了!
握著門把手猛然一推,趙瑾歡喜地叫道:「爸,你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不叫我……」
床上的張馨雲驚得一推身上的魏大壯,沖他喝道:「快走!」
趙瑾大腦茫茫然一片空白,不敢置信地看著男人從他媽床上爬起來,撿起地上的衣服匆忙穿上,翻窗要走。
滔天怒意從心頭迸出,趙瑾下意識地撲了過去:「滾蛋,小爺打死你!」
魏大壯也有些慌,他現下正是升職的關鍵,鬧大了就完了。
最怕的是,雲雲給她那個當兵的丈夫拍了離婚電報,那人要回來了,這會兒被他們的兒子撞見,他整個頭都大了。
魏大壯急著走。
趙瑾被憤怒沖昏了頭,忘記了這是二樓,爬上窗台死拽著他的衣服不放。
拉扯間,只聽「撲通」一聲,趙瑾跌在了下面的花壇里,右腿重重地砸在了石砌的壇壁上。
伴隨著「咔嚓」一聲脆響,趙瑾發出一聲慘叫,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