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東升架了趙瑜在脖子上,繞著宋國宏轉圈兒。
小家伙肺部的痰症已消了大半,也不咳了,抱著方東升的頭樂得不行。
看到趙恪,宋國宏心情甚好地朝他招了招手:「小孫好轉了?」
「嗯。」趙恪走近幾步道,「周院長說,等他身上的皮肉結痂,就可以出院了。」
「那出院後,」方東升湊過來問,「還能回部隊嗎?」
「不能!」趙恪伸手接下興奮的小瑜,順了順他的背,「回頭我幫他寫份轉業報告,他偵察能力不弱,回到地方當名警察也不錯。」
「可惜了!」宋國宏嘆了聲。
誰說不是呢,眼看就要進尖兵連……
要是能待上一年,再出來,履歷都要好看上幾分。
「姨姨,」小瑜掙扎著朝蘇袂的方向撲了撲,「要姨姨!」
趙恪抱著他走過去,跟鄒敏、宋夫人打了聲招呼。
蘇袂伸手接過小瑜,安撫地晃了晃:「小瑜是不是又不認識你爸了?」
上次趙恪進山訓練回來,小瑜見了他扭頭就走。
趙恪不自在地摸了下鼻子:「我以後掙取在家多陪陪你們。」
蘇袂:「……」
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自己是他妻子呢?
想到他走前留下的錢票和那一句『領證』的話,蘇袂翻了個白眼。
「哈……」趙恪止不住笑了聲。
蘇袂瞪他。
宋夫人和鄒敏看著兩人眉眼間的官司,相視一笑,悄沒聲地起身,坐到宋國宏那邊去了。
蘇袂和趙恪都是耳聰目明的,哪里沒有看到兩人的小動作,尷尬地互視一眼,趙恪率先打破了沉默:「我看小瑜精神不錯,醫生怎么說,有沒有說什么時候可以出院?」
方才那邊的話蘇袂聽到了,知道趙恪不用再照顧孫自強,現下看他這么急,以為部隊有事:「你急著回部隊嗎?」
「不是,」趙恪思索道,「城里有點事,要去辦……」
「那你去忙吧,小瑜這邊你不用擔心,」蘇袂道,「他喉嚨的腫塊沒了,舌尖的泡也下去了,不咳不喘,肺上只余一點點痰症。秋曼說,再掛三四天水,把這個痰症消了,鞏固一下,就可以出院了。」
「你的身體情況呢,這兩天有去復診嗎?」
「我?」蘇袂一愣,她都忘記自己是個病號了。
趙恪眉頭微蹙:「沒去!那葯吃了嗎?」
「吃、吃了。」
趙恪微微眯了眯眼,審視了她片刻:「確定按時吃了?」
蘇袂被他看得身子一僵,差一點就要豎起手來發誓,「真的按時吃了!」
趙恪敏銳地感受到了幾人看熱鬧的目光,遂決定稍後再帶她去復診。
抱著小瑜在方東升身旁坐下,趙恪偏頭問道:「方叔,劉英同志的嫁妝單子,你有嗎?」
方東升一愣:「你問這個干什么?」
倒不是覺得趙恪要謀劉英的嫁妝,而是詫異。
「我想把丟失的東西一件件找回來,給倆孩子留個念想。」
「啊!」方東升驚道,「那任務量可大了。」
他都不敢這么想。
趙恪:「不急,慢慢來。」
一年找不齊,就兩年。
「小子!好樣的!」方東升興奮拍了拍趙恪的肩,爽朗地笑道,「嫁妝單子是吧,下午我去趟劉家,找劉族長問問,他手里應該有備案。」
趙恪思索了下:「能帶我一起去嗎?我想繼上這門親。」
這一下,方東升真要對他刮目相看了,不是誰都願意跟妻子先前的婆家親戚有來往的。
「我替紅軍、建業兄弟謝謝你。」
劉家早年雖也是花城的名門旺族,近些年卻已人才凋零,逐漸勢微。
繼上這門親,與趙恪無益。
方東升知道,他這么做是為了念營、念輝兄弟能夠多一門親戚可走,多些人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