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師傅跟保姆起來做早飯,忍不住感慨,年輕真好!
趙恪和幾個兒子訓練回來,蘇梅還沒起來。
鹵了一夜的豬頭、豬蹄,散發著濃郁的肉香。
汪師傅切了一大盤豬頭肉,又剁了兩個豬蹄,硬是沒夠四個小子吃。
「再切一盤。」顧老吩咐道,看著四個小家伙吃,他都饞了。
「早上吃這么多肉食,腸胃會不會不舒服?」汪師傅擔心道。
「不會,」小黑蛋啃著豬蹄,頭也不抬道,「娘給我寄的肉醬,不就饅頭、面條,半夜餓得受不了,我爬起來抱著一氣兒能吃一瓶,第二天照常訓練。」先開始是受不了,慢慢就適應了。
汪師傅起身,很快又切了一盤過來。
捏著生菜葉子,夾上兩片肉,往嘴里一塞,再吃口蘸醬的饅頭,喝口小米粥,小黑蛋幸福地眯了眯眼,「還是家里好,唔,真不想走了。」
「不怕,」汪師傅安撫道,「等你走時,我給你做幾罐醬肉帶上。」
「汪爺爺,」小黑蛋甜甜笑道,「你真好。」
汪師傅笑笑,拿起生菜葉子一連給他卷了幾個。
五年的分離,顧丹雪和小瑜兒對三人多少有些陌生感,飯桌上都不怎么說話。
吃完飯,幾人幫汪師傅收拾好廚房,怕吵到蘇梅,小黑蛋喚了趙瑾和林念營幫他把戰車推出門,一路順著斜坡推到了山下。
小瑜兒墜在幾人身後,時不時上前幫把手。
顧丹雪好奇地跟了出來,站在山路上往下看。
「姐姐,方才你們在推什么?」孟小宇跑出來道,「我看著像是車。」
「吶。」顧丹雪往下一指。
「哇!好大啊!比我的軍卡大多啦。姐姐,」孟小宇牽著她的手,往下走道,「咱們去看看。」
「等等我。」囡囡從家里跑出來道。
……
戰車只有兩個位置,駕駛位和副駕駛位。
趙瑾、林念營大了,坐進去,直不起腰,小黑蛋坐上去正好,遂小家伙坐上,帶著小瑜兒,啟動車子朝大門外開去。
林念營拍了拍趙瑾的肩:「走吧,去食堂看看有什么要幫忙的。」
「嗯。」趙瑾看著山間的薄霧,眼中帶著抹懷念。
懷念六年前的那個夏天,跟明澤、明翰幾個叔叔一起上山下溪,干活摸魚,「也不知道明澤、明翰叔在西北怎么樣?」
「念輝不是說了嗎,戈壁灘開荒,風一吹,昏天暗地的,滿嘴都是沙子。叫我說,他們過去就是浪費人才。大學畢業,隨便選個學校教書都比開荒強。」
「胡說什么?」趙恪趕上兩人,瞪了林念營一眼,「不脫下西裝、白襯衣踏踏實實地干上幾年,怎么入黨?」
「入黨?!」林念營一愣,隨之反應過來,對趙恪豎了豎大拇指,「趙叔叔,你安排的吧,這招走的實在是高!」
依他們的學歷,只要入黨,那就是後備的干部苗子。
趙恪淡淡地瞥了林念營一眼:「他們是你奶奶的侄子,只要腳踏實地的做事,想要入黨不難。以後再看問題,思維放寬些,別把經濟學那套用在人際關系上。」
林念營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嗯,我知道了。」
父子三人到了農墾食堂,趙恪找到大胖尋問了幾句,看沒什么事。交待了趙瑾、林念營一番,就匆匆去了軍部。
……
顧丹雪帶著囡囡、孟小宇下山,幾人早就跑遠了。
囡囡癟了癟嘴:「姐姐,我也要坐車。」
孟小宇:「我也想。」
「回家開上你們的軍卡,咱們追他們去。」
「好耶!」兩人歡呼一聲,松開顧丹雪沖上了山。
小孩子沒有那么多顧忌,轟隆隆的一搖車子,蘇梅便被驚醒了。
顧丹雪推著自行車,帶著兩人下山,遠遠便見小黑蛋開著戰車回來了,後面跟著挑擔背筐的張賀山父子三人。
「姐姐,」囡囡拽了拽顧丹雪的褲子,「念輝哥哥他們是要回家嗎?」
「不是,看模樣應該是去農墾食堂。」
「哦,」囡囡打開車門,招呼後面的孟小宇道,「小宇,快點上車,咱們走在他們前面。」
囡囡和孟小宇各自上了軍卡,啟動車子,一前一後,率先走在了前面。
戰車過來,小黑蛋透過車窗沖顧丹雪揮了下手,越過她慢悠悠地向前開去。
「張大叔,向晨、向東,」顧丹雪跟後面的三人打招呼道,「吃飯了嗎?」
張賀山對她笑笑:「吃過了。」
向晨、向東臉紅地沖她點了點頭。
父子仨這次之所以來的晚,是想送些鮮美的魚兒,遂半夜親自出海,走得遠了,捕了些鱸魚、鱈魚、石斑、鱘魚等。
魚兒送到農墾食堂,司務長看了下數量,當場就拿桶裝了兩條石斑,兩條鱘魚和一條鱸魚給趙瑾:「提回家,交給汪師傅。」
趙瑾點點頭,提著桶,招呼張賀山父子跟他回家吃早飯。
這會兒過來,說是吃過了,頂多也就在路上啃個干餅子。
張賀山擺擺手,二話不說,拿起一把尖刀,抓著一條魚便收拾了起來。
張向晨、張向東沒找到刀,就蹲在菜筐前,幫著擇菜。
趙瑾見喚不動,送了魚回來,拿著食盒盛了些粥,取了十來個饅頭出來,從中切開,夾上豬頭肉,提著去了食堂。
爐上的瓦罐里,汪師傅給蘇梅熬了罐魚片粥。
蘇梅洗漱後,喝了兩碗,稍稍活動了一下,找了雙手套戴上,打開保險櫃,拿出趙恪畫的圖,看了看進度,在桌上鋪好白紙,畫起了戰機的內部圖。
趙恪提早下班趕到農墾食堂,軍嫂們帶著孩子已擠滿了廣場。
「怎么這么多人?」趙恪找到顧老,小聲問道。
顧老點了點被軍嫂們圍著的趙瑾、林念營,「讓王老太說著了,怕張嘴討要學習資料不好看,都來隨禮了。放心吧,我跟司務長又買了幾竹筐菌子,五百斤土豆,一百斤粉條,咱也不講究什么擺盤了,直接大鍋燉菜,管夠。哦,還有張同志送來的魚,我沒讓用,除了先前他們宰殺的那四五條,其余的都養著了,那一鍋酸菜燉魚,我讓他們去咱家水田里現撈的。」
趙恪抽了抽嘴角,過去跟幫忙的張賀山打了個招呼,四下看了看,沒找著蘇梅,一問,還沒過來,忙騎上車子,回家接人。
蘇梅是熟手,一上午畫的都快趕上趙恪一夜的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