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外室子 南葯 1464 字 2023-02-11

武陽侯膝下無子,這靈堂守靈之事自然是要交給西府的子侄代行。但如今齊慕陽來了,而武陽侯府顯然已經把齊慕陽當做齊景輝的兒子,這靈堂孝子守靈自然是要齊慕陽來做。

靈堂里面一片素白,僧人道士吟誦經綸的聲音不絕,遠遠便能聽見。

齊慕陽跟著齊全走了進來,看了一眼還跪在靈柩棺材旁邊的少年,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么,默默跪在靈柩前,手里拿過孝子棒,微低著頭,沉默不語。

殊不知齊慕陽沉默,跪在孝子位上,靈堂里面其他人卻是在小聲議論。看眼下這情形齊慕陽是已經進了武陽侯府,若不然這大晚上也不會跪在靈堂守靈。

靈堂里面一共跪著六人,皆身穿孝服,其中兩人年長,看著略二三十光景,剩下四人則和齊慕陽差不多大,最大也不過十三歲左右。

「喂,你究竟是哪里冒出來的野種,憑什么在這里?」

跪在齊慕陽右邊的一少年微昂著頭,不滿地瞪著齊慕陽,忽然就說了一句。

又聽到「野種」這兩個字,齊慕陽深感無奈。

齊慕陽微微側頭看了一眼說這話的少年,看著似乎比他還要小,看著他的目光*裸地透著鄙視,其他跪在靈堂里面的人看他的目光同樣如此。

齊慕陽回頭不再理這些人,也不答話,望了膝下跪著的蒲團一眼,微微將身子靠後,坐在自己腿上,好讓自己膝蓋少受些罪。

畢竟這一跪只怕就是半夜,後面他如果一直留在武陽侯府,那么等著他跪的時候自然不會少,齊慕陽自然要照顧好自己這一雙膝蓋。

剛問齊慕陽的少年一看齊慕陽沒回話,也沒理他,像是根本就不在意他的話,臉色有些難看,尤其是一旁的少年看著他的目光都帶了一絲戲謔,顯然是在嘲笑他。

這讓少年惱羞成怒,挺直了身子,厲聲問道:「野種說的就是你,怎么不說話?難不成是有自知之明?」

靈堂里面的下人聽了少年這話,有一些很是為難,想要站出來為齊慕陽說一些話,但又不知該說些什么,況且說這話的又是西府的小主子。

「慕晟,住嘴!」

這跪著的一行人里面最為年長的男子眼角一瞥,看齊慕陽根本無動於衷,心里犯疑,面上卻是板著一張臉,對齊慕晟小聲呵斥道。

齊慕晟聽見男子這話,嘴角一撇,不以為意,但是看著齊慕陽壓壓根就沒理他們,似乎沒把他們放在眼里,心里很是惱怒,望著訓斥他的男子,問道:「大哥,你也不管管這件事,這外面冒出來的野種怎么隨便就能進這靈堂?」

被齊慕晟稱作大哥的正是西府邢老太太的長孫,齊景德的大兒子齊慕凌。

這其他跪在靈堂里面的都是齊家慕字一輩,說起來這都是齊慕陽的堂兄堂弟。但是很顯然,他們根本就沒有把齊慕陽看做齊家人,尤其是看做他們二叔齊景輝的兒子。

齊慕晟當面對齊慕陽說這些難聽的話,自然是因為他也知道若是有齊慕陽這個野種,武陽侯府的爵位就輪不到他們西府,自然也就不會落到他們父親頭上。

如果這樣,那么他們依舊只是西府,只是庶出的二房。

「大哥,四弟說的是!若是外面什么野種也都能做二叔的兒子,這齊家的血脈被混淆可怎么說?」說這話並不是齊慕晟,而是另一名披麻戴孝的少年,神色桀驁,一副正義,理直氣壯的神情。

齊慕凌嘴角一勾,看了一眼靈柩,又望了一眼齊慕陽,剛准備說什么,卻是聽見齊慕陽清冷的聲音。

「還望各位不要在這爭執,驚擾了父親亡魂。」

齊慕陽這突然一開口,儼然一副齊景輝兒子的態度,雖沒有對齊慕凌等人呵斥,但話里明晃晃的指責卻讓齊慕凌等人面色一僵,很是難看。

齊慕晟聞言,羞惱不已,臉色發燙,狠狠地瞪著齊慕陽,厲聲說道:「你這個野種跪在這里,才是讓二叔不得安寧!」

隨著齊慕晟這一句話於靈堂炸響,一陣冷風吹過,靈堂外面掛著的白燈籠忽地一下熄滅,然後只聽「砰」地一聲重響,摔在地上。

「啊——!」

靈堂里面的眾人嚇了一跳,回頭望著門口的那摔破的燈籠,瞪大了眼睛,一個個神色緊張,驚懼不安。

燈籠破碎,瞬間燒起來,一團火燒得很大,直冒黑煙。

如此詭異的畫面嚇得靈堂里面的人一個個都呆住了,一動不動,驚恐地望著這一幕。

「這該不會是二叔他——?」

年紀最小的少年嚇得身子直哆嗦,臉色微微泛白,嘴唇一動,險些哭出來,死死拉著身旁齊慕凌的衣袖,顫抖著聲音,問道:「是不是二叔他來了?」

「砰」地一聲,又一白燈籠摔在地上。

「啊——!二叔他——!」

齊慕晟看見這一幕也嚇得不輕,身子微微發抖,強作鎮定,只是背後都出汗了,站起身對著齊慕陽厲聲呵斥道:「就是,就是因為你,我說的沒錯,你就是野種,害得二叔泉下不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