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希看著手中裝有吸血鬼的血的玻璃罐，面色陰沉，棕色的發絲垂落下來，遮住了自己的表情。

優姬在一旁站著，臉上是掩蓋不住的擔憂。

她上前一步，輕輕握住對方的手：「優希……」

「我沒事。」優希露出一個笑容，「你感覺如何？」

「如果只是一個人的話，我肯定接受不了……但是因為優希在，總覺得反而比以前更安心了呢。」優姬躊躇了半晌，最終艱難地問出了那個他們一直在考慮的問題，「要喝么，血？」

「啊……終歸……是要喝的吧。」優希抬起手，將玻璃罐對准窗外的月亮，在月光的照射下透露出幾分誘人的光彩，「畢竟……我們再怎么像人類，終歸還是吸血鬼。」

「是啊……」優姬垂下眼簾，「我們是零最厭惡的吸血鬼呢……」

黑主優希盯著她半晌，突然間將人摟到懷里揉亂了對方的頭發：「總覺得現在的我還真的像是你哥哥呢！」

「優希的確是啊。」黑主優姬抬起頭來，輕聲道。

優希愣了一下，繼而笑著點了點頭：「嗯，我是呢。」

「在這個世界……我就是你的親哥哥。」優希將頭靠在對方肩膀上，「就算整個世界都欺瞞我們，我們依舊還有彼此。」

「吶，優姬，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和我一樣……可是我的話，是有很多怨憤的呢。」黑主優希抬起頭來，臉上帶著笑容，「為什么總是擅自替我做決定？為什么要瞞著我真相？我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被擺弄的牽線木偶一般，只要超出了她們的預計，就會以為我好的名義過來糾正我……這種自以為是的好，對我而言，是一種痛苦的枷鎖。」

「既愛著她們，又恨著她們。」

「……因為她們也不知道這會起到反效果吧？」黑主優姬上前一步，抬手貼在他的臉上，「就像是他們的行為，想要保護反而帶來了傷害……就像現在的你，想要哭泣卻笑個不停。」

「你會恨玖蘭樞么？」黑主優希臉上帶了一絲茫然，聲音里是幾分無助，「他害得你家破人亡，還以為你好的名義將你囚禁在看似安全的象牙塔里，卻又充滿了危機……」

「我們的敵人是玖蘭李土不是么？」黑主優姬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大概就像是那群討厭我的人的一樣……我真的是個自以為是的老好人吧……所以，我不恨樞學長哦，我知道他是真心想保護我的。」

「只不過……我……就像個被裝上防止迷路裝置的孩子。」黑主優姬嘆了口氣，「只是……沒人問過我願不願意這樣子。」

「而現在，我們想變強。」黑主優希露出了笑容，「那么，優姬，決定了么？」

「嗯。」優姬也笑著，點了點頭。

兩人手握在一起，目光堅定，打開了那玻璃罐。

這是一個痛苦的決定，會顛覆他們過去的十年間的一切。

但是……為了復仇、為了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為了能夠自己掌控自己的命運……他們必須這么做。

「優姬，我先來。你幫我看著點周圍的情況。」對這個世界的玖蘭樞並不太信任的黑主優希如此囑咐道，先抬頭將血灌進嘴里。

咸腥的味道充斥在口腔里，順著喉嚨滑下。

在那一瞬間，感覺身體像撕裂一般，優希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很痛苦，他扼住自己的喉嚨，手中的玻璃罐滑下。

優姬趕緊上前接住，然後扶住要倒下的優希：「優希，你還好吧？」

優希大口喘著氣，額上冒出了虛汗，他一把推開優姬，死死地拽緊胸口，因為站不穩撞到了身後的椅子，整個人摔倒在地上。

優姬有些慌張地跑過去半跪下：「優希、優希……」

優希抬起頭來，眼底一片赤紅，尖牙已經露出，讓優姬心一驚。

「優……姬……」剛剛恢復成吸血鬼的優希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量，他張了張嘴，嘶啞著吐出幾個字，「快……走……」

優姬反而鎮靜下來，她面色平靜：「優希……不，哥哥，是需要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