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哭了,她可憐的女兒,每次都要遭些罪。
楊啟安和楊文德也都松了口氣。
「客氣了,客氣了。」
老大夫收拾好診脈的絲帕,問道:「我現在要出去開方子,不知哪位隨我去?」
楊文德隨著他去了,抓了葯回來,趕緊熬了葯,楊樂怡醒了一會兒,喝完葯又睡了過去。
一夜趕路,大家都疲憊不堪。
隨便吃些早點後,各自一個房間,趕緊補覺去了。
柳氏不放心女兒,就在屋子里加了個軟榻,睡了過去,秦嬤嬤年紀大了,昨夜沒讓她跟著,只紅菱和綠萍跟著。。
桑兒年紀小些,香兒讓她先去休息,睡一覺起來再來換她,她先守著小姐。
小小的院子里一會兒功夫便安靜了下來,香兒摸了摸小姐的額頭,已經不燒了,安了心,坐在了床邊慢慢的打起盹來。
眼前一片白霧,似是一層厚厚的帳子,樂怡不由得用力拉開,咦,怎么到家了呢?
偌大的屋子,好冷清啊!咦?為什么電視、沙發和餐桌都鋪了白色的布?
走進爸爸的房間,床上也鋪了白色的布,好奇怪?還好,櫃子上的相框還在,她笑著用手摸過奶奶和爸爸的相片,卻在看到自己的相片時,愣住了。這是遺像啊,怎么會有她的?
頭好痛,她用力抱住了頭,一陣天旋地轉,身邊的場景變了。
放下胳膊,環顧四周,這不是在陵園嗎?怎么了?上個月她才剛來看過爺爺奶奶和爸爸的。
急步往前走了幾步,轉了個彎,眼前寬敞的地方一排排的墓地,而在墓碑前站了好些人。
大伯、大伯母、幾位堂哥、堂嫂,還有侄兒們,都是一身的黑衣。
她們也來祭拜爺爺奶奶和爸爸了嗎?
她往前走,想出聲,卻說不出話來。這下急了,她跑了過去,拍拍小堂哥,手卻穿了過去。
她嚇壞了,又拍,又穿了過去。
耳邊傳來大伯的說話:「爸、媽、大弟、樂怡,今天我們就先走了,下次再來看你們。」
所有的人都鞠了個躬,然後魚貫的走了。
樂怡簌簌發抖,為什么她說不了話?為什么他們看不見她?為什么?
轉過頭看著墓地,爺爺、奶奶、爸爸,旁邊又新加了一個墓碑,上面的名字:楊樂怡。
她的墓?她的墓?
跌坐了下去,她笑了,眼淚掉了下來,原來她死了!
不是說死了要下黃泉的嗎?不是就可以看見爸爸和爺爺奶奶了嗎?為什么她還在這里?
山風呼呼的刮,她的長發卻絲毫未動。
又一陣腳步聲傳了過來,她沒有抬頭,直到來人站在了她的面前,長長的影子疊在了她的身上。
她更冷了,抬起了頭。
原來是一個*****五十出頭,看不清面孔,身材很好。她的身後還有兩個女孩子,也是一身的黑裙。
****穿過她將手中的花束擺在了她的墓前,一束鮮紅的玫瑰。
來墓地不應該都是送菊花的嗎?為什么她會送玫瑰?
楊樂怡歪著腦袋看著那束玫瑰,玫瑰的上方就是她的相片,相片里的姑娘很美,笑的開懷。這一定是小堂哥給找的相片吧,知道她最愛美了,所以找了她最好看的相片。
****站了一會,她戴著大墨鏡,看不清臉色的表情。
身後的女孩搓了搓胳膊,太陽很大,可這地方就是陰森森的,真不舒服,趕緊催促她們的媽媽快走了。
美婦點點頭,嘆了口氣,三個人也走了。
看著她們的背影,呵呵,樂怡笑了,原來是熟人啊。
這個人給她最深的記憶就是這個背影了,原來二十多年過去了,這個背影還是這么的窈窕,這么的迷人。
不過,是不是也太小氣了些,多帶幾束花又怎樣?怎么說也是前夫和前婆婆前公公吧!
呵呵,樂怡不知道自己怎么又不難過了,還能想到幾束花。
走了也好,陽光又能照到她身上了,雖然沒有溫度,可就是覺得溫暖了起來。
好累,好困啊,她打了個哈欠,用胳膊支著腦袋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