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快看,快看,已經在河中心了。」
不遠處的河邊也站著一對璧人,女子雖身穿東陵國服飾,但五官很是立體,一看就和東陵人士有著區別,正是西楚的公主楚菲兒。
她說了半天也不見身邊的人有回應,不由回頭,見他有些呆呆的看著一邊,奇怪的問道:「看什么呢?」
她順著他的目光看了過去,離她們不遠處的河邊,站著一男一女,男的玉樹臨風,女的天香國色。此刻女子抬頭看著男子不知道說著什么,男子笑了,並伸手摸摸她的長發,女子看著他也笑了,兩人的笑容晃人眼球,一看就知道感情很好。
楚菲兒又看回來,燕子邢看著他們出神,神色間一絲痛苦清晰可見。
哼,果真是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她心中冷笑連連,深深吸了口氣,腳步卻邁了出去,邊走邊道:「那不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嗎?真是巧了,沒想到他們也來放花燈。」
「你去哪?」身後傳來他有些飄忽的聲音。
「相請不如偶遇,自然是要去打個招呼的。」楚菲兒步子很快。
「你...」身後的男子欲出聲阻止,卻又將話給咽了下去。看著不遠處的兩人,他猶豫間終是抬腳跟了上去。
一道帶著驚喜的聲音伴隨著一陣淡淡的香風飄了過來。
「果真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我還以為瞧花了眼呢,菲兒見過太子殿下和太子妃。」
楚菲兒走到兩人身邊,壓低了聲音驚喜的向兩人行了福禮。
瞧見來人,燕子楨的笑容收了回去,樂怡也有些訝異,沒想到會遇見她,還有她身後走過來的人。
「原來是郡王和郡王妃,你們也是出來賞花燈的?」
楚菲兒知道燕子邢跟了上來,遂回頭看了他一眼,笑道:「是啊,這是我嫁到東陵過的第一個新年,郡王體貼,便帶我出來瞧瞧。」
樂怡微笑點頭:「不錯,正該如此。」
「想必太子殿下也是這般了?」楚菲兒看著她調皮的眨眨眼。
樂怡看了眼身旁的人,莞爾一笑。
燕子邢也到了,抬手行了禮,眸光在看過樂怡時頓了頓。
樂怡微微點頭,燕子楨淡淡的掃過他一眼,唇角抿了抿。
「這十五的花燈果真名不虛傳,不但花燈樣式精美,就連寓意也非常有意思,若是三皇兄見了,必定會喜歡。」楚菲兒歡快的說著,說著說著想起了故鄉和親人,聲音中帶著惆悵。
聽她說起楚一凡,樂怡心中微動,問道:「是啊,不知三王爺最近如何,若是有機會再來東陵,我們可要好好的盡盡地主之誼。」
我們,當然是指她和燕子楨。自從兩人通過一次信後,就再也沒有收到他的來信。
「三皇兄啊...」楚菲兒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
樂怡一驚,忙上前一步:「怎么了?」
「三皇兄的身子向來不太好,尤其是到了冬天,前不久來信,說是這段日子又病了。」她的聲音里帶著濃濃的擔憂。
「那要緊嗎?怎么會又病了,太醫如何說?」想起他日夜咳嗽的情形,樂怡皺起了眉頭。
見她著急,燕子邢不忍,開口道:「娘娘不必憂心,三王爺貴為王爺,太醫必定會醫好他的。」
說完他看了眼楚菲兒,那眸中傳遞的意思讓楚菲兒頓時捏緊了掩在袖中的拳頭。
樂怡並沒有看他,只盯著楚菲兒。
「是啊,三哥這是老毛病了,太醫也有應對之策,太子妃放心吧。」
「三王爺救了我,正是因為這樣,身子才...」樂怡心中不平靜。
「聽聞楚帝對三王爺很是倚重,必不會讓他有事,不必多慮。」
一直沉默的燕子楨突然開口說了句,話是安慰樂怡的,可看著的卻是楚菲兒。
楚菲兒閃過一絲不自在,雖然極快,但他看的一清二楚。
「是啊,呵呵。」她不敢抬眼看燕子楨。
「只是可惜楚帝和三王爺的身子都不大好,倒是讓人焦心。」他的話語帶著一絲冷意,燕子邢和樂怡聽出來了,倒也沒有覺得有什么不正常,畢竟兩國曾經交戰過。
可楚菲兒卻是身子輕輕一顫,垂了眸子說道:「倒也沒那般嚴重,很多時候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
「哦?原來如此,甚好!」燕子楨背著雙手,語氣讓人捉摸不透。
樂怡悄悄的伸手拉了拉,楚一凡救過她的命,為了救她,自己病的很重,想來這次也是因為受上次拖累的緣故。
燕子楨干脆將她的手握住了,神色間閃過不豫,樂怡沒有瞧見。
兩人的小動作沒逃過一直看著他們的燕子邢,見那交握在一起的手,他收回了眸光。
已然沒有了再交談的興致,燕子楨帶著樂怡走了,留下燕子邢和楚菲兒各自站著沒有說話。
楚菲兒心中疑惑,反復琢磨燕子楨剛才的話,他什么意思?難道發現了什么?否則為何同時提及大皇兄和三皇兄呢?可是...應該不會,大皇兄在西楚也經常借著三皇兄的名義出去走動,應該不會有人知道才對,更何況是遠在東陵的人。
也不知道大皇兄的身子好了沒有,若不是為了那個女人,他也不必遭罪。她實在是想不通,為何大皇兄要去救她?死了豈不是更好?也不用既害了大皇兄也害了她!
想到這兒,她抬頭看向身邊的人,只見他還盯著她們走的方向,心中涌上了恨意!
是的,一年前,她根本就不在意!管他愛著誰,是楊樂怡也好,是他表妹也罷,都她沒什么關系,她有她的事情要做。
可這一年下來,她變了,變得很在意他!這一年,他除了納了表妹,就再沒有其他女人,泰半的時間都呆在她屋里。他博學並多才,沒有什么不良嗜好,待她除了冷淡些,其他挑不出一絲的不好!漸漸的,她的心變了,她自己知道,於是便再也受不得他的心中沒有她!
見他收回了目光,她忙垂眸,遮掩了憤恨。
「走吧。」
他的語氣帶著只有她能聽得到的失落,抬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