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翻看狀子,易嬴就覺得很可笑。不是因為狀子內容文理不通,而是因為狀子寫得實在太好了。
有這樣一份狀子,還用得著拿刀去砍人?甚至一直砍到公堂里?這就證明此事一定是受人指使,一定另有內情。
雖然不知誰在干這種蠢事,狀子上的內容卻很簡單,就是張二牛偷了李三的二十兩銀子。所以易嬴也沒打算問告,「啪!」一聲拍下驚堂木,大聲說道:「什么狗屁不通的狀子,來人吶,給我拉下去各打十大板再說。」
「又要打?」
驚訝一下,大堂兩旁的衙役一下面面相覷起來。他們不是沒見過橫的人,而是沒見過橫成這樣的人。
甚至不加掩飾,說打就打。
「大人,這次打人的理由什么?如果是狀子有問題,張二牛應該不用打吧!」也不知道鮑英與張二牛有什么關系,這時又說道。
易嬴對自己掌控不了的衙門一點興趣都沒有,雙眼一橫道:「本縣說他們該打,他們就該打。這狀子寫的怎樣是一回事,就憑他們先前咆哮公堂和持刀沖擊公堂,他們就該打。」
易嬴自從知道興城縣縣衙從來都不在知縣易嬴控制下後,就再沒想過要依靠或收服這些人。
與其費勁收服這些已在萬大戶處吃肥的人,還不如另找一批對自己死心塌地的人。這又不是什么技術工種,犯不著非得自己去迎合他們。
易嬴對自己的官位很自傲,自然容不得別人給自己眼睛揉沙子。
鮑英已看出易嬴非打不可,揮了揮手,做個眼神道:「拉下去各打十大板。」
「威武……」
眾多衙役齊喝一聲,立即就有人將張二牛和李三拖下去。隨著一陣「劈劈啪啪!」聲音傳進來,易嬴甚至都沒從狀子上抬頭。管他們是真打還是假打,易嬴已經決定要跟鮑英耗下去。
「大人,已經打完了。」
沒過一會,張二牛和李三又被拖進來。雖然只是一瞬間,易嬴看兩人屁股最多就是打了三、四板。
可板子既然已經打了,易嬴也不好繼續鬧下去,一拍驚堂木,「啪!」一聲說道:「大膽張二牛、李三,還不給本縣老實交代,到底是誰指使你們擅闖本縣公堂的。」
「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沒有闖公堂,只是被李三用刀子趕過來的。」張二牛跪在地上說道。
李三也跪著說道:「大人,小人也冤枉啊!是張二牛偷了小人的錢,然後闖進公堂里,小人也就糊里糊塗跟著追進來了。」
「誰管你們誰追誰,我只問你們受誰指使的,拉下去,再各打十大板。」易嬴故做激動地渾身顫抖道。
如果在現代官場,易嬴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這么爽。但這是古代,是北越國。官字口下兩張嘴,比起官員判案還需要證據,官員打人可就全憑這兩張嘴了。
聽到又要打,張二牛、李三全傻眼了,鮑英也從列班中走出道:「大人?真要打?」
「打,打到他們說出是誰指使他們來鬧堂為止,本縣就不信了,興城縣還真有刁民敢平白無故擅闖公堂。打完再不說,上大刑。」
「大人,別上大刑,小人說,小人說……」突然聽到要上大刑,張二牛的身體立即癱下去,舉手高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