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與別人只知念誦《三字經》不同,自從回到宮中後,圖蓮嘴中就經常吐出相同的詞句。
雖然《道德經》中這句話在易嬴和很多現代官員眼中都只是一種比喻,但回到古代社會,在北越國這種崇尚武力治國的國家中,這樣的論調就未必只是一種比喻了。
為了達到最終目的,該犧牲的就要犧牲。既然聖人都能有這樣的覺悟,尋常人又為何不可。
即便這在北越國並不是聖人說出來的話,但這詞句既然暗合了天地、聖人之意,自然也就是在談論聖人該有的言行。
不管是不是曲解,圖蓮都覺得這話要比那《三字經》有趣多了。
「公主殿下,興城縣急報。」
正當圖蓮還在暗自輕吟時,原本空無一人的書房門外突然多出一道宮女人影。而在宮女出現前,附近甚至沒有任何腳步聲傳來。由於圖蓮在書房時從不需要人伺候,所以身邊也沒有一個代為應答的人手。
不過,圖蓮對宮女突然出現並沒表露出意外,只是聽到興城縣幾字,不免再次皺起眉頭道:「怎么又是興城縣,這次又是什么事情?」
「回稟公主,此乃急密函。」
一邊在書房門外跪著應答,宮女就從懷中掏出一個密封信函,雙手奉到頭頂上。
再次皺了皺眉,圖蓮極為無奈道:「怎么又是急密函,拿進來。」
宮女沒再言語,從地上站起後,走到圖蓮面前再次跪下來,並將密封同樣從頭頂奉給圖蓮。從宮女的身形、樣貌看,正是那日陪圖蓮進入雨夜小道的宮女。圖蓮從宮女手中拾起信件,也沒讓宮女站起離開,而是立即拆開密函抬眼望去。
看了兩行不到,圖蓮嘴中就抽出冷氣驚呼道:「嗬……這,這個死老鬼,也忒能惹事了吧!他居然,他居然……」
沒等圖蓮繼續說下去,圖蓮卻又很快將原本話語咽入口中,改為滿臉惱怒道:「……渾,渾蛋,本宮就知道萬大戶不是個好東西,他一個小小富戶,居然也敢想著造反之事。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三兒,你現在立即……」
剛說了半句,圖蓮又停下來。這不是說圖蓮也變成了冉鳴那種「半句丞相」一樣的公主,而是神情一轉道:「快,幫我宣徐琳進宮。」
「奴婢遵命。」
一直等到圖蓮正式命令下來,地上的宮女往後跪行兩步,這才站起身低頭退了出去。
不過在宮女離開後,圖蓮眉間卻再次微微一鎖道:「三兒啊三兒,你不知道你這樣反而會讓本宮更不放心你嗎?」
離開的宮女當然不可能聽到圖蓮自言自語。而在自言自語完畢後,圖蓮卻又說道:「不過比起三兒的小心眼,還是那老家伙的大心眼更讓人不放心。……不行,本宮得讓他盡快進京才行。不然再放那老家伙在外面胡鬧,非得給本宮惹出更多事端來。」
突然聽到大明公主傳招,徐琳根本不敢耽擱。
而且身為文散官,徐琳在朝中原本就沒有什么確切職司。要么是等著什么時候得到一個實權職位,要么就是這樣慢慢熬著。